第10章 另有隐情
小枇杷见到盲女的那一刻,面色发白,躲在陆渊身后,开始瑟瑟发抖。
陆渊没想到小枇杷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看来的确是这女人没错了。
听闻有人前来,正打坐修炼的盲女舒展腰身,站了起来,开口道:“大人,您来了!”
陆渊没有理会,询问小枇杷那天见到盲女的具体经过。
陈枇杷自看到盲女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对,怎么和她说话都不理睬,眼里只有恐惧,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陆渊不明白为何小枇杷会害怕成这样,蹲在她身前耐性地开导她。
“放心,枇杷很安全,那坏姐姐被关在牢中伤害不到你的,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这样是为了早点找到你娘,不是吗?”
小姑娘冷静下来,冲陆渊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一个月之前,母亲李素被主家赏了一两银,高高兴兴带着她去集市采买布料,准备给小枇杷裁一件衣服。
正好经过盲女所在的摊子,那时候小枇杷见道盲女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喜爱的不得了。
便要求李素给她买。
这些玩意儿也不贵,李素很干脆同意了,为陈枇杷挑选了一个木质的娃娃和一件木梳。
李素付了钱,将东西拿给陈枇杷的时候,盲女突然叫住的李素,说要为她摸骨。
李素也不知道摸骨是什么意思,得知是免费的,便无所谓了。
盲女一边摸骨,一边说李素是个命途坎坷之人,二十会失去父母至亲,成年会失去丈夫爱人,到了中年会失去儿女。
并开导她,让她诚心礼佛问道,不再理会凡俗琐事,便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李素听完盲女的话勃然大怒,一把就将人家的摊位给掀了,并与盲女争执起来。
后来周围的行人出面调解,这才作罢,带着小枇杷回家了。
李素回家之后,盲女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也就是从那时起,李素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
小枇杷说罢,眼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陆渊让吴念真先将陈枇杷带走,自己则继续审问盲女。
刚刚陈枇杷的话,盲女全都听见了,露出了讶异和骇然的神色。
她询问陆渊,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已经走了。
得到陆渊的确认之后,盲女这才开口。
“那小姑娘的话奴家都听见了,一个月前,奴家的确做过一个妇人的生意,也的确和那个妇人产生的冲突。”
“那你是承认了你与李素的失踪有关喽?”
盲女摇摇头,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那日,盲女照常到澄水乡的集市上摆摊,买那些她自己雕刻的小玩意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名妇人来到她的摊位上,想买一件梳子和一个娃娃。
当时盲女也没有想太多,只当做是正常的生意买卖。
但这个妇人很奇怪,老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她并没感知到周围除了妇人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时陆渊打断了盲女的讲述,询问道:
“你先等一下,你是说从始至终给你买东西的只有一人吧!有没有可能小女孩身形娇小,你感知不到吧?”
盲女再次摇头。
“奴家虽然眼盲,但一双耳朵能听清方圆百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您和我交过手,必然晓得。”
陆渊承认,这盲女的洞察能力的确不凡,自己和她交手的过程当中,无论自己在哪,她都能察觉出来。
盲女继续讲述。
盲女察觉到那妇人形迹古怪,貌似是被心魔缠身,便想着相见既是缘,自己应当帮帮她。
所以盲女主动要求,要为妇人免费摸骨看相。
妇人答应得也很痛快,主动将手伸向盲女。
盲女通过摸骨,算出了妇人全家早已死绝这一凄惨的事实,心中便更是不忍了,有意要渡她一渡,让她别再沉溺于痛苦之中。
后面发生的事情,如陈枇杷说的那样,盲女说了一堆好似咒人的话,二人吵了起来,摊子还被人给掀了。
后来盲女从那些劝解的人口中得知,妇人是个可怜人。
她自小孤苦无依,好不容易与人成家了,但丈夫却在新婚后被一个月被强行充军,死在了战场。
而在不久前,她唯一亲人——14岁的女儿也在一场疫病中病死了。
听完盲女的讲述,陆渊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时分不清谁说的才是真的。
“大人,如果您不相信奴家说的话,可以派人到澄水乡打听一下便知,我是否扯谎。”
盲女态度诚恳,不似说谎。
“我知道了,我会调查清楚的!”
陆渊点了点头,正要走出牢房,盲女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大人,请小心那个小姑娘,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属于活人的气息!”
陆渊想不到盲女竟然还会提醒自己,心中对她的观感好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你是无辜的,那么之前你当街行凶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但如果我知道你在骗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人明鉴!”盲女抱了抱拳,恭敬道。
………………
走出大牢,陆渊立马安排人,去澄水乡打听一下李素这个妇人的具体情况。
他自己则前往小枇杷所在的屋子当中。
屋内,吴念真正有意无意地和小枇杷聊着天,时不时还传出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
陆渊将吴念真叫了出来。
“吴捕头,你觉得枇杷那姑娘如何,有没有察觉到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吴念真不知道陆渊为何要问这个,说道:
“小姑娘挺正常的啊,就是有点儿内向,多关照关照就好了。”
“不是性格上的问题,我是说那姑娘有没有可能不是活人?”
陆渊便把盲女所说的话简要跟吴念真复述一遍,吴念真听完大为震惊。
“大人,属下百分之百保证,枇杷是个活生生的人,她身上有一切活人该有的体征。”
“只是可能,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
假设盲女没有说谎,那说谎的就枇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问题又来了,陈枇杷说谎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她不是李素的女儿,那她的身份又是谁?她又是如何得知李素的全部信息的………
这个案件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两人在屋外谈话的时候,陈枇杷的脸挂上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