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拿捏
“店主你知道么，我在学校见过好几次柳清鸢，她真的好漂亮啊，很难想象有人能长得又好看，天赋又高，简直是梦想中的我！...要不是她是个女生，我估计已经被她迷倒了。”
楚夏槿说起柳清鸢，便是滔滔不绝，漂亮的眼眸中闪着憧憬的光，
“可惜那几次，我都没敢上去和她搭话...”楚夏槿有些泄气，“她看起来太冷了，有好多次我鼓起勇气想和她打招呼，被看了一眼就泄气了。”
“那你以后可要加油了。”李牧打趣道：“别毕业了以后，别人知道你和她一个学校，问你认不认识她，你结结巴巴来一句认识。”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对吧！”楚夏槿哈哈的笑了起来，显得没心没肺：“唉，想想就觉得好丢人啊，店主你真是坏心眼！”
“呃，我以后可不能变成店主嘴里的那样，要加油修炼了！”
“到时候我到了武徒三重，说不定柳清鸢就愿意理我了！”
楚夏槿燃起了斗志，骑上了自行车，
“拜拜啦店主，为了这个目的，我要去修炼啦，”
伴随着少女清爽的笑声，她蹬着自行车，飞一般的窜没影了。
“...真是有活力的家伙。”
李牧看着楚夏槿的身影消失，转头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长发，雪白到有些耀眼的肌肤，人偶般精致的面容，
“...”
李夏槿口中被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柳清鸢走过来，冷淡的看着李牧。
李牧眨眨眼，
“呦，鸢鸢。”
“你怎么过来了？吃没吃中午饭，要不要我给你做点？”
李牧热情道。
“哼。”柳清鸢只是冷哼一声，话中带刺。
“我特意来看你狼狈的模样。”
她打量了一下李牧，看到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外套沾了不少油灰，嘴角顿时拉出一丝嘲笑。
“又脏又累，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哈，你应得的。”
“劳动让我快乐。”李牧眨眼，
“哼。”柳清鸢冷哼，轻蔑道：“你就继续嘴硬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后悔的时候。”
“那时候，我会出来再嘲笑你的。”
说罢，她便走到路的另一边，找到一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用冷冷的视线远远盯着李牧这边。
看来是真的打算一直看着了。
李牧无奈，也只能当做柳清鸢不存在，继续干活。
因为昨天下午没干活的缘故，所以李牧手中积压了相当程度的工作量。
好在今天下午来的顾客并不多，所以他还忙的过来。
...时间流逝，日头西斜，
等到熏黄的阳光照在李牧的脸上的时候，他送走了最后一个顾客，终于结束了手头的所有工作。
他疲累的吐了口气，汗水湿了又干，粘的浑身都不舒服。
但李牧已经习惯了，从一年起，他几乎每天都是在极度劳累下结束的。
“今天大概赚了千把块...”李牧算了算，大头还是那个公司给的。
其实修理店挺赚钱的，尤其是生意好的时候。
甚至一般的低境界武者每月的收入都未必有李牧多。
他垄断了这一片近乎所有的生意。
不然也没办法攒出这么多钱。
但累也真的累。
李牧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靠着大门，腰酸背痛，手指都是麻的，眼睛酸涩，疲累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哒哒...
脚步声传来，
李牧抬头，发现柳清鸢走到了他的面前，顿时讶异，
“...真盯了一下午啊？”
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藏着，反正李牧是一直没看到过她。
“...”
柳清鸢站在李牧面前，冷冷的俯视着他，一言不发。
“呦，晚上好。”李牧打起笑容，但换来的只有嫌弃的视线。
“累的站不起来了？”柳清鸢审视着李牧，
“是啊。”李牧感叹道，“一整天连轴转，真的累的不得了，说习惯也都是屁话。根本没法习惯。”
“活该。”柳清鸢嘲笑，
“永远看不到未来，永远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的差劲结局。”柳清鸢目光锐利的看着李牧，毫不留情的贬斥道。
“唉，”李牧叹了口气，有些消沉，“确实啊，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工作，从清晨忙到晚上，一刻都不停。”
“饭来不及吃，衣服也来不得洗。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别人都很嫌弃我啊。提到我时，就说，那个修理店的脏小子，孩子千万别去学。”
“我好累啊，鸢鸢。”
“哼。”柳清鸢冷哼一声，看着李牧，“你以为我会可怜你？不，看到背叛者过成这样，我简直开心死了。”
她甚至还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李牧伸出双腿，坐在门槛上，看向夕阳，目光怅然，
“...其实今天还好啦，我以前经常忙到半夜，因为手艺不精，人也笨笨的，修的又慢。”
“修的钱被人克扣，要是坏了还要我赔上一笔，经常赚的没赔的多。”
“整天都要饿着肚子，端着接来的自来水，蹲在饭店外面，幻想自己端的是大餐。”
“...罪有应得！”柳清鸢硬邦邦的道。
“唉。”李牧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肚子，
“今天忙了一天，又出了不少错，怕是连伙食费都难了。”
“我早晨只吃了一个馍馍，就着凉水，中午和晚上滴水未进。”
“累的站也站不起来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大概半夜就会饿昏过去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柳清鸢一抚长发，略带恶毒道。“我很期待这幕。”
“被饿昏在外面，现在的天又冷，我就这么昏在门外，吹上一夜的冷风。”李牧怅然道，
“等到明天，大概就会硬硬的死掉吧。”
“死掉之后是很孤单的，我有次睡在大街上，被冷风吹着，风刺到骨头里面，蜷成一团，觉得冻的要死掉了。想必死后的感觉，应该比那时候还要冷。”
“鸢鸢。”李牧看向柳清鸢，目光恳挚，“要是我死掉了，一定不要告诉柳叔和柳姨。”
“到时候，你就把我的尸体埋在那颗树下，你还记得么？就那棵树，我小时候经常让你骑在我肩膀上，等到结果的时候，漫天都是粉色的小花，然后我们就迎着花瓣，去够树上的果子。”
“小时候你常和我说，这些小花开的不够漂亮，果子也酸酸的。”
“我若是埋在哪里，来年的果子一定很甜，花也很灿烂。”
“...”柳清鸢绷着小脸，沉默了。
“拜托了。”李牧双手合十，恳切道，“这是我饿死前最后一个请求了。”
“...”柳清鸢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呼吸似乎粗重了些，像是在挣扎。
李牧维持着恳切的表情，注视着柳清鸢。
“鸢鸢...”
他轻柔的唤起柳清鸢的小名，
“...”
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香气拂过李牧身边，柳清鸢跨过门槛，经过李牧身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店中。
李牧摆着恳求的姿态，并没回头看。
但很快，后方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还有热油刺啦一声的碰撞声。
见状，门槛上的李牧方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成了。”
呵呵，小小柳清鸢，穿开裆裤时就跟着我，从小到大都和我在一起长大，
就算你是公立高中的第一，就算你快成了武师，就算你摆着一副冷脸，恶言冷语的伤人...
吓唬谁呢？
小小鸢鸢，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