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绪价值
“流泉，你有什么情报要分享的？”暗雾开口问道。
“有，亡生会的那帮人，在下城区的基地已经废弃了，现在转移到了中城区。各位如果在中城区活动的话，就要小心了。”流泉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却让在场的各位心里皆是一颤。亡生会的那帮疯子在索亚马场的所作所为可是极为疯狂。
“有具体地点吗？”石心追问道。
流泉回道：“怎么可能，要是有的话，我第一个就给特殊警务部写匿名信举报他们了。”
威赦心里凛然，他就住在中城区，这可真是让人头疼，这亡生会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威赦在思忖间，暗雾又点名石心。
“没有，这几天我尽待在家不敢出去，哪里有什么情报。”石心耸了耸肩。
没有情报是常有的事，略过石心，暗雾将目光“看”向威赦。
威赦低头思忖片刻后说道：“我有两个情报。”
“哇喔，新人果然了不得。”幻变赞叹道。
“第一，那件封印物不存之梦是从隐夜手里流出来的，原本是想对付女巫复仇会的，不过隐夜处事不密，被提前发现，这才有了这次的动静。”
“什么？你这个消息是真的？”连暗雾都没想到，威赦能说出这么劲爆的情报来。
“九成把握。”威赦淡然回应。
暗雾看了一眼中央燃烧的篝火，似乎在确定着什么，随后点头道：“这个情报确实不错，那么第二个呢？”见暗雾都认可了威赦的情报，其他三个老人自然没有异议，参加这么多次聚会，有些秘密是藏不住的。
“三天前，雨夜杀人魔又在下城区活动了，各位走夜路的话，最好绕道下城区。”
“雨夜杀人魔，还有你说又，难道雨夜杀人魔之前消停了一阵？”幻变敏锐的抓住了威赦话语中的关键。
“对，被打伤过。”威赦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
“啧啧啧，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雨夜杀人魔？”流泉“盯”着威赦猛看。
“哦？难道雨夜杀人魔不能加入秘巫会？”威赦歪头看向暗雾。
“哈哈哈，当然不是，只要是巫师，我们都欢迎，杀人魔阁下？”暗雾黑雾翻滚，最后一句试探之意再明显不过。
“你们可以这么叫我，也可以叫我火人。”威赦嘿嘿怪笑了两声。对威赦模棱两可的回答众人神色各异，谁都不知道威赦是故弄玄虚，还是在混淆视听，这位也是个狡猾的主。
“石心，这两个消息，价值1金镑10苏勒，你觉得如何？”暗雾突然问道。
“可以。”石心看了威赦一眼，同意了。
“火人，你呢，同意吗？”
“当然，能省下1金镑10苏勒，求之不得啊。”原本要付2金镑10苏勒，现在只需要支付1金镑，这就是捡来的钱。
“很好，那么交易达成。”暗雾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满意的是两人都没有质疑他的权威。
封印物的情报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这个情报已经过时了。若不然的话，100金镑都是有可能的。一个情报的时效性是非常重要的。至于雨夜杀人魔的消息，虽然没过时，但其实与五人没有多大切身利益相关，值个10苏勒就不错了。
“骷髅。”
“呃，我知道一个情报，罗斯家族的上市计划暂时搁置了。”
“嘁，这算什么情报？咱们做了马场那一票，猜都能猜得到有什么后果。”石心毫不留情地说道。
“不是的，”骷髅摇头否定道，“其实克里夫在出事后，老罗斯就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亲自强硬推动罗斯家族原本计划的上市事宜。不过因为罗斯家族突遭重创，诺里斯家族联合其他两大贵族玛拉基家族和格林家族，将副市长推到了市长的位置，然后原本顺顺利利的上市进程，就搁置下来了。”
成为非凡者后，威赦多多少少听兰斯说起过索亚市贵族层面的势力。索亚市罗斯家族一家独大，有三家较小的贵族家族玛拉基、诺里斯、格林常年联合起来，勉强能与罗斯家族相抗衡。可还是多年来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这次诺里斯家族看准时机，联合其他两大贵族摆了罗斯家族一道，给了原本上升势头强劲的罗斯家族迎头一击，罗斯家族的气势戛然而止。
“不错。”暗雾评价道，心里对火人和骷髅的评价高了不少。能给他带来情报的，无论再怎么外围，都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这也是为何秘巫会聚会要有这个环节的原因。若是没这些消息，他一个孤家寡人就是瞎子聋子。
“幻变，该你了。”
“又到我了吗？我还没听够呢。”变幻不定的青风骤然凝聚成人形，“蒸汽与工匠协会要来索亚市设立分部，现在炼金协会正在忙着斗它的这个老对手呢。”
“蒸汽与工匠协会和炼金协会不对付？”骷髅惊讶道。
威赦对这两个协会也是所知甚少，不由将目光看向了幻变。
“嘁，少见多怪。”幻变道，“蒸汽与工匠协会就是从炼金协会分裂出去的，早些年工匠协会刚刚分裂出去的时候，差点就被炼金协会给灭了，你说对付不对付？”
骷髅抓了抓他惨白的脑壳，疑声道：“为什么啊？”
“自己去查，我可没义务给你讲解这些。”幻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幻变的话语让场面冷却了下来，半晌后，暗雾才打破了平静：“今日就到这吧，下一次聚会，我会提前通知大家，各位做好隐蔽，千万不要暴露。”
嘭！暗雾干净利落，说完这些，身形便即消失。
“那么各位下次再见了。”石心第二个跟着消失，随后流泉、幻变、威赦、骷髅一一消失在原地。
随着所有人的消失，聚会点的篝火却没有熄灭。时间过去十秒多，两个身影倏然再次显现出来。
“会长。”说话的赫然正是石心。
“嗯，罗斯家族情况怎么样？”
“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我正在密切关注。”石心回答。
“一有动静立即报告我。”
“是。”石心顿了顿，“会长，克里夫度过危险，咱们要不要再……”
暗雾打断道：“不必，克里夫死了更好，没死也没关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只需要关注梦魇马的怨念魔药的动向就行，有机会就拿过来，但前提是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很宝贵。”
石心点了点头：“会长，重力术出现在火人身上，狼可能是被那个火人杀的，要不要查查那个火人？”
暗雾思忖片刻摇头道：“不要节外生枝，大事要紧。那头狼和幻变、流泉一样都不怎么听话，死了也好。骷髅和火人这两人的情报来源很独特，我看有机会试试能不能将他们吸收为核心。”
“明白了。”
……
地下室中，威赦的意识精神体回归。荒野行走仪式的燃料骤然急速燃烧，熊熊的烟雾化作一道屏障，似乎在抹平威赦的精神体“撞出来”的空洞。
威赦眼睁睁地看着仪式上方污秽的细小触手沿着空间蔓延开，随后被燃烧起来的烟雾熏退，直到三分钟后，空间才被慢慢抚平。
良久，威赦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次的秘巫会聚会，可谓是收获满满。
威赦收起秘巫令牌，仔细回想着聚会上的一切。可惜聚会上，除了石心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半点额外的东西来。就算是骷髅，他也不敢小觑，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装蒜。
在盘点了一遍后，威赦转回了正题。
“这次最大的两大收获之一，就是对情绪之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经历，感动，那么神圣篝火魔法的感动经历，是对应着哪一部分呢？”威赦喃喃自语的同时，带着环戒魔杖的食指已经抵在了下颚。
“耙！”
记忆咒的言灵一出，威赦顿感自己的记忆直线飙升。
记忆咒的效果类似于过目不忘，能令他对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即便是无意识的记忆，也能被回忆起来。这一刻，大量沉淀在潜意识里的回忆慢慢浮出，被威赦重新翻了出来。
从刚刚降生，呱呱坠地，童年的儿时回忆，小学的欢快时光，中学的青春懵懂，高中的人生迷茫……等等等等。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这是第一次听到国际歌的热血与感动。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这是第一次唱起国歌的沸腾。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
【……】
热泪，热血，沸腾，昂扬，当这些无尽的感动充盈在他脑海时，威赦就知道，神圣篝火的感动被他找到了。魔法的前置步骤被他熟练至极地施展出来，随后，这种种感动被他注入到了神圣篝火之中。
刹那间，熊熊篝火以前所未有的光和热照耀在灵性空间中，温暖，神圣，热血，高昂，跃动的火焰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威赦能清晰的感觉得到，神圣篝火魔法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之后，足足燃烧了二十分钟，神圣篝火才渐渐熄灭。
“呼！”威赦脸上满是兴奋，真的成功了。二十分钟极限燃烧的篝火，他自己思忖了一下，1点不祥愿力，每日三次净化的话，一个月足够将其完全净化掉了。
“原来如此。”威赦心底又解开了一个疑惑。
为何要从过去的经历中寻找感动？
就拿这些歌来说吧，第一次听确实震撼，热血，上头，但听得多了，人也是会麻木的。如果在当下重新听这些歌，就不一定能找到当初最纯粹的那种感动。
但过去不同，过去的感动已经沉淀在心里，这是时光的惊艳，初心的纯粹，不是反复琢磨能够提升的。而他不过是将这个原本遗落在记忆深处的触动再度翻出来罢了。
“所以，巫师的过去经历是很重要的。人一旦成长了，就会变得更加理性，被感动的阈值会变得越来越高。在未来创造感动，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就困难得多了。所以，更强大的感官刺激势必会应运而生。这或许便是某些巫师会那么变态的原因之一吧。”
威赦：“好在我不是其他巫师，上辈子我接受到的感官刺激，要比这个世界的巫师多得多。神圣篝火，对应的是热血，高昂，昂扬，神圣的感动，那么睡眠魔法，对应的应该就是无助迷茫的经历，我有吗？呵，打工人的悲哀啊，无助迷茫的经历，这可太多了。”
食指抵在下颚，记忆咒再次施展。
果然，在为催眠魔法注入了无助迷茫的情绪之力后，催眠魔法的威力大涨。
将催眠魔法附着在怀表之上，整整一个小时，其效果才渐渐减弱消失，这是意志与情绪之力的双重体现。
“没想到啊，我上辈子的经历本身，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威赦心情大好，当即将重力术的羊皮卷拿出来，准备冥想。
“等等，我若是将沉重，沉郁的经历翻出来，同时进行冥想的话，是不是能加快冥想速度？”
看到重力术的冥想图，威赦灵机一动，突发奇想，
“耙！”
记忆咒再次发动。
沉重沉郁的经历自然是有的，而且还很多，但一幕幕在威赦脑海翻滚，重力术的冥想图竟无多大阻碍的慢慢烙印在他的灵性空间中。
“真的有用。”
威赦顿了顿，推测：“这可能也是一种特殊的冥想技巧了。”
威赦默算了一下，原本还需要十天左右才能修习成功的重力术，现在缩短了三分之一时间，只需要六七天时间就够了。
发现这种特殊的冥想方法，是偶然也是必然，威赦很满意能在一开始就领悟到其中的奥妙。情绪之力的运用，显然非是一本《情绪之力》能够道尽的。
除此之外，心灵炼金术师也是他头一次听说，他准备请教一下兰斯或者老乔尔，是否对心灵炼金术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