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年初二

为了方便人们买东西，走亲戚，大年初二这天商场一楼超市都开着。我们一家人也到超市去买礼品看望外婆和舅舅一家。

爸爸把车停到商场停车场。

“我就不下去了，你去买吧，我在车上等着你。”爸爸点了根烟。

“我也不下去了。”哥哥说。

“我去。”我兴奋地跳下车。我小时候很爱逛超市，那种感觉很新奇，很好玩。

“好。”妈妈说完领着我去了超市。

妈妈在前面挑礼品，我在后面推着购物车东张张，西望望。

购物车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每个结账柜台处也都排起了长龙。

排队的时候，妈妈突然离开，我回头一看，妈妈在酒水区又挑礼品了。前面的人结完账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看快轮到我了，但是我当时还小，身上没有钱，我焦急的回头看妈妈还在酒水区挑来挑去，我只能推着购物车去酒水区找她。

妈妈一看到我跟来，变了脸色。

“不是，我让你在那里排队，你跟过来干什么。”妈妈皱着眉质问我。

“我看你很长时间没回来，我也没有钱。”我紧张看着妈妈。

妈妈把酒箱放到购物车里，一把推开我。

“起来，不用你，我自己推。”妈妈不耐烦的说。

我被推倒在地，超市里的售货员和其他顾客都看着我。

“烦人，又得重新排队。”妈妈冷眼跌坐在地上的我，随后皱着眉看着前方。

我被那些注视的目光晒红了脸，难堪的爬起来。

我红着眼眶，尴尬的攥紧衣角：“妈，我······”

妈妈斜着眼瞅我，烦躁：“你别跟我说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再别跟着我来了。”

结完账后，妈妈推着购物车走到车前，我在后面低着头跟着。

爸爸下车打开后备箱，察觉到气氛不对。

“又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爸爸疑惑道。

我低着头，沉默的上了车。

车内，哥哥：“你怎么了？”

我没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车外妈妈尖利的声音。

爸爸妈妈上车后，爸爸叹了口气，透过后视镜看着我。

“你妈这次是做的不对，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妈，你别和她计较。”爸爸说。

我一听这话，激动道：“什么叫我别和她计较，她做错了事，成了我斤斤计较了，我不管，她得给我道歉。”

爸爸推了推妈妈，妈妈甩开爸爸的手，头转到一边。

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妈妈，长叹一声，发动车子去外婆家。

一路无言。

到了外婆家，妈妈带着哥哥先进去了。

爸爸关上后备箱，看我还没下车，说：“走啊，下车啊！”

“我不，除非她跟我道歉。”我红着眼眶道。

爸爸过来扯着我，想把我扯下车，我死命抱着车门把手。

“这是怎么了？”外婆走过来。

爸爸松开我，回头跟外婆解释。

外婆听完后，朝爸爸说：“你先进去吧。”

爸爸走后，外婆坐上车，拉着我的手，说：“这件事是你妈妈做的不对，你先下车进屋，我让她跟你道歉行不行。”

“我不，我就待在这里，我就是要让她过来跟我道歉。”说完，我撇开头不再看外婆。

外婆又劝了我几次，见我固执的不行，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关上车门，崩溃大哭起来。

一会儿表姐和哥哥给我拿了些零食就离开了。

我看着手里的零食，越想越气，一股脑的将零食从车里扔出去。

我正在崩溃大哭，舅舅打开车门，趁我没注意二话没说将我抱走。

嗯？什么情况？就这么水灵灵的抱走了。

客厅里，外婆说：“小妮儿，这次是你妈做的不对，我刚才都教训她了，你就原谅她吧！”

舅妈：“是啊，刚才我们教训她了。”

妈妈这时笑出声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妈妈，怒道：“我不管，今天她必须和我道歉！”

舅舅：“行了哈，再怎么说她是你妈。”

又是这句话！我一听这句话就烦！

妈妈：“我是你妈，生你养你，推你一下又怎么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想让我给你道歉，反了你了！”

我哭着跑了出去。后面传来妈妈尖利的叫声：“走，让她走，有本事别回来。”

······

其实到现在我想起这件事还是又气又心酸，当然最后也没等来道歉。生我养我，我很感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鞭挞我，捆绑我，企图逃避错误。看着我因为道德绑架而低头，妈妈从我身上找到了那点可怜的成就感。

妈，我不是因为道德绑架而低头。而是因为爱你，而心甘情愿被道德绑架。

当然，我也痛恨“再怎么说她是你妈”这句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从小听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