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英宗故事
“说来听听。”朱高煦盯着一脸吃定他的崇祯，他倒要看看，这后辈还有什么招数。
崇祯大手一挥：“既然老叔祖不在宗室玉碟上，我给造一个不就成了，北方沦陷，宗室流亡，老叔祖正值年轻，找一个够资格宗室身份再入祧我这一脉不是难事，加上有我这个大明天子为老叔祖你证明，谁敢不认你宗室身份。”
朱高煦沉默片刻，“如此一来，我倒是居于你之下了。”
“事成之后，咱们各叫各的，明面上老叔祖唤我一声父皇，私下我还是尊称您老叔祖。”
“你倒是会占便宜。”朱高煦脸皮抽了抽，好险没当场发难，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就算我答应了，那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反悔？”
崇祯也不绕弯子，直言不讳道：“你名不正言不顺没得选而我想中兴大明，当下不能生乱，而且光靠那群固步自封的腐儒，大明肯定要完，我需要有人制衡他们，与其一起灭亡，不如咱们一起建立一个崭新大明，你好我也好。”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大家的种。”朱高煦突然笑了：“你太直率了，我还真不适应。”
“死过了一次，没什么好藏的了。”
“合作愉快，你千万别活太久，我怕我忍不住篡位。”
“我知道你为什么争不过先祖了……”
“久在外头住着不是事，寻个日子回宫里吧。”
“好。”
崇祯离开后，朱高煦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老子给你当儿子，且你再放肆几天，只要进了宫，到时就由不得你了……”
皇宫，一个太监急忙找到没有存在感的弘光帝。
“皇爷，不妙了……”
弘光帝在躺椅上慵懒地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后训斥太监：“慌什么，有鬼追着你跑不成。”
“没有，是那边、那边传来消息要再把先帝迎进宫来，他进来了，您可不就得给他让位置。”
太监很急，弘光帝却不急，令一旁伺候的美人剥了一片水果送进嘴里慢慢享用。
“还以为是有人打进宫来了，弄半天就这事啊。”
“啊？”太监懵了：“这事还不要紧？”
弘光帝砸吧下嘴，接连问了两个奇怪的问题。
“你当过皇帝没有？”
“啊！”太监忙摇头。
“那你是不是朱家子孙？”
“没这个福气。”太监再次摇头。
弘光帝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地骂道：“什么都不是，那你急个屁。”
“你没当过皇帝，不知道龙椅下的台阶有多高，不知道所有人都得跪在脚下的感觉有多妙，我老朱家的人啊，是服老的不服小的，服硬的不服软的，等过了这茬你看他们打不打起来，到时候我要还在这宫里那才叫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所谓旁观者清，你瞧着吧，宫迟早要出事，出去了反而更安全，在我大明皇帝复位的事又不是没有先例，就如当年英宗皇帝故事……”
崇祯搬进宫后的一天清晨，晨雾未散，一行人持刀剑从东宫出发，一路经经过层层关卡入得后宫，守卫宫门的将领打开门将这一行人放了进去。
由于前一日宣布了休朝一日，此时宫里并无朝臣。
晨雾阻碍视线，朦胧之中一群人摸到宫里，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和兵器碰撞声，顿时这群人警惕了起来。
雾中另一行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缓下脚步，警惕地往前探查。
“锵~”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对方脚步声清晰入耳，紧张的气氛在雾中扩散，于是双方不约而同的将刀剑出鞘对准前方。
近了~越来越近~
脚步声听得清楚，就连对面的人拔剑出鞘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崇祯意识到大事不妙，在事情不可控之前出声喊话希望能将对面的禁军收买。
“吾乃大明天子，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待朕重登大宝必重重有赏。”
在他亮出身份后，对面似乎有所动摇，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前进……直到对面传来一句话，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真不愧是老大的血脉，我就知道你之前是唬我来着，你们一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阴险。”
对面熟悉的声音让崇祯一惊，随后意识到了对方是谁。
“彼此彼此，算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论阴险老叔祖你也丝毫不比我差。”
晨雾渐渐散去，双方都看清了对面是何人。
朱高煦和崇祯面对面，身后手下都拿着刀剑，一方朝宫里来，一方朝东宫去，形成双方奔赴之局面，各自目标是谁，准备做什么事，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宫变最要紧的是快，二人皆有顾虑，事情一旦败露，谁也不敢确定一直坐看风云镇守南京的中山、开山二王会站在他们一边。
双方都有武器，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所纠集的人数大差不差，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重要的是天要大亮了。
离此一墙之隔就是朝臣办公的地方，一旦打起来，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又不是聋子。
事情突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局面，双方谁也不敢妄动。
“青天白日之下，在皇宫火拼，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倒也是，这般拿刀对峙实在不合咱俩身份，等下人多了咱们谁都挂不住面子。”
“理是这么个理，话也说的没错，那……要不咱俩各退一步？”
“怎么个退法？”
“我没见到你，你也没见到我，如何？”
“好主意，那咱俩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吗？”
“作数，怎么不作数，今天这事一笔勾销，咱们以后就各论各的，你还是回去准备当皇帝，我还是准备当皇储。”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当朝臣们进入大内后，宫里与往常无二。
东宫，崇祯脸色难看，宫变要么成要么不成，如今弄了个不上不下架在半空，简直和当初在煤山自歪脖子树的感受有得一比，着实令人难受。
王承恩却劝道：“皇爷，这倒也不算坏事，既然撕破了脸那么事情反而简单了，动武不成他肯定要从别处下手，定会按约定助您重登大宝，宫里大多是他的人届时下手就容易了。”
崇祯眉头一皱：“朕怕的就是这样，这算得上什么好事。”
王承恩继续说道：“皇爷莫急，宫里住皇帝没错，可皇帝不一定要住宫里，等您坐上龙椅想住哪里还不是您说了算，届时找个由头到宫外他拿您只是毫无办法。”
崇祯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如此也罢，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