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拳谱
“师傅。”
王一行躬身朝着吕素真行了一礼。
吕素真点了点头，走到石桌上旁空着的石墩坐了下来。
方才坐下他就察觉不对劲了。
只见无论是陈如松还是百里洛陈，皆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跟随自己而来的两位弟子
“怎么？你们二人对我的两个徒弟很感兴趣？”
“吕真人，你先看看这本秘籍。”
百里洛陈将石桌上的秘籍，递给了吕素真。
“《霞光练气法》？”
吕素真看了眼封皮之后，打开秘籍看了起来。
方才看到第一页，他浑浊半眯的眼睛便猛的放大。
一页，两页.....
他翻动的速度极慢。
不过，与其余两位老头一般，他压根没看进去秘籍的内容，而是欣赏着那一个个，一列列优美的文字。
一旁。
趁着这个空隙，张起玄凑到王一行身边问，：
“王师兄，你怎么在这大竹峰，我不是让你去卖秘籍了么？”
“呵呵.....起玄师弟，这件事有些复杂，该怎么和你说呢？总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待会你就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把事情办砸了，王一行有些心虚不敢与张起玄对视。
王一行不说，张起玄只得作罢，静静的在一旁候着。
简单浏览过秘籍上的内容后，吕素真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笔法以筋取胜，下笔力量重，有一定弯度，筋力老健。
在左右竖画略带圆弧形，如同引而不发之弓，包含巨大弹力.....
此人天赋上乘，笔力深厚，称其书法已达开宗立派之境也不为过。”
吕素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身旁的陈如松，：
“陈长老，书写这秘籍的笔者水平与你也在伯仲之间，整个北离那些书法名家的字迹我都见过，无一位能与之相媲美，不知这位笔者是何许人？莫非.....从南决而来？”
“与我的字在伯仲间？掌教太高看我了。”
陈如松连连摆手摇头，：“老道扪心自问，就算再给我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时间，老道也做不到如此。”
吕素真并没有反驳，方才的话确实是他的客套话而已。
“吕真人，写出这副好字的便是你的弟子。”
百里洛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看向张起玄和赵玉真的方向。
“我的徒儿？”
吕素真一愣，顺势朝着王一行的方向望去。
王一行的字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写成什么样，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随即看向赵玉真。
将赵玉真寄养在山下时，吕素真去看过他几次，甚至还教他识文断字了几天，对于赵玉真的字迹也很熟悉。
吕素真最后将视线看向张起玄。
三名弟子当中，非要说最‘陌生’的，也就只有这位半路上捡来的弟子了。
“百里家主，你说笑了。书写这门秘籍的笔者，少说有五十年的功力，
而我的三名弟子年纪最大的一行，也未曾及冠礼。起玄他不过十岁，怎可能写得这一手好字？”
“吕真人，这秘籍便是你大弟子送到草堂的，你若不信，你不妨直接问他。”
“哦？一行，你过来。”
王一行临走前看了眼身旁的张起玄，随即走了上去，有些心虚道：“师......师傅。”
“这秘籍真是你的？”
吕素真再一次捧起秘籍看了起来，墨迹没干，墨水也是青城山独有的墨水。
他很快便得出了，这本秘籍是不久前才在青城山成册的结论。
“师傅，这秘籍确实是徒儿的。”
“那为师问你，这秘籍上的字是何人所作？”
吕素真紧接着又问。
“这......”
王一行嗫喏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朝着张起玄递出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是在问，要不要把张起玄供出去。
一旁的张起玄看了眼王一行，再看了眼其余两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老头。
他也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到秘籍都还没印刷，却因为字写得实在太好，而被长老给截胡了。
张起玄心中思忖一番后，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师傅，这秘籍的确是徒儿抄录。”
此话一出，在场其余五人，十双眼睛皆看着张起玄。
吕素真双目微眯，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位徒儿。
一天内从九品跃升至七品境，确实足以称得上天赋异禀。
可想要写出这么一手好字，除了天赋以外，还需要大量的时间磨练。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字，时间也还是远远不够。
“起玄，你大可不必为你大师兄顶下这个罪责。要是他私下里敢威胁你，为师定然会按照门规严厉处置他。”
“我欺负师弟？师傅，你真是冤枉我了，师弟他老人家不欺负我，我都得到三清面前多烧高香。”
王一行嘴角抽了抽，小声说。
“贫嘴！”
吕素真呵斥一声。
吓得王一行低下了头。
百里洛陈和陈如松皆好奇的看着张起玄，他们没想到这小道士竟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
而且，承认得如此爽快。
人都有喜欢吃瓜的心，两个老头也不例外。
而亲眼见证瓜的诞生，比起单纯的吃瓜冲击感又要强烈百倍。
此时，两个老头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浑浊逐渐散去逐渐明亮的双眼，无不在表明两人吃瓜的决心。
“师傅，是真是假，徒儿一写便知。”
“这个方法好。”
百里洛陈立马点了点头。
随后，陈如松便让弟子取来了笔墨纸砚。
在几人寸步不移的目光注视下，张起玄执起了毛笔。
正要落笔之时，张起玄把头抬了起来。
“师傅，我这落笔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不如你们指定诗句，徒儿来写。”
说话的时候，张起玄有意无意用余光瞥了一眼百里洛陈。
他记得很清楚，吕素真带他到大竹峰的目的便是找人要拳谱的。
陈如松是青城山六天师之一，他身上的所有秘籍青城山的贡献阁之上一定有，要找的人显然不是他。
那么，那么只剩下百里洛陈了。
于是，张起玄便想，兴许能用自己的字，从对方手里换一本上好的拳谱。
如此一来，吕素真便不用以人情的方式，从百里洛陈手中换取秘籍。
“.....”
三位老者很谦让，都没有说话，等其中一人开口。
在这个空隙，张起玄看着百里家主的方向，同时朝着王一行使了一个颜色。
王一行秒懂张起玄的意思。
他便提议道：
“百里家主，先前你不是说，你的孙子想要和陈师叔求一幅字吗？
反正现在字也没求到，不如这酒会上的字，就让我起玄师弟来写？
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呢，再让陈师叔亲自为你写上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