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幻境
眼前的景象开始支离破碎,如同一面被打破的镜子一般。浑身贴满驱祟符的陈敛初深呼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应对邪祟的经验稳固心神。
刹那之后,眼前的白光骤然开始重新组合,汹涌翻滚着的海浪瞬间出现在了陈敛初的面前,那是由小花葵所构建出来的幻境,陈敛初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待在一艘小船上面,船上还有新鲜的鱼获,而不远处,则是一座海岛。
只是这艘船让陈敛初隐约中有种熟悉之感,仿佛之前曾经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见过了。
此刻的陈敛初丝毫不为所动,在驱祟符的加持着,他的意识无比清晰,他很清楚这些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这是假的,稳下心神。”陈敛初给大哥打着气,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中却又带着一抹陌生的影子。
那是死去十四年的二弟陈佑则,此刻的他显得异常沮丧,当他看到陈敛初和陈奉德的时候,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意:“你们终于来了。”
陈敛初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砍了过去。
“老三,你这是何意?”陈佑则的脸色大变,立刻掏出了腰间的佩剑格挡,震惊之色无以复加,他语速飞快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先听我说完好吗,老三,你不认得我了吗?”
“多说无益。”陈敛初冷哼一声,加大的几分力度,忽然,他在陈佑则的佩剑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铭文,那是他们小时候养的小乌龟的铭文,在二哥死的时候,他身上带着的正是这把佩剑。
“这都是邪祟构建出来的幻觉。”陈敛初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而一旁的陈奉德则是叹了口气,并未上前帮忙。
“大哥,北辰还好吗?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出现有些奇怪,我记得很清楚,十四年了,在你们心中我早就是个死人了。”陈佑则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一边抵挡着陈敛初的攻击,一边还要说出这么多年来的不快。
“北辰……过得还好,你就放心的去吧。”陈奉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驱祟符的缘故,他的神智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话音刚落,他便举起火球符,准备彻底将“幻觉”中的陈佑则抹杀。
“过得还好就行,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我沉入海底的时候,他才六岁,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吧。”陈佑则并不认得火球符,丝毫没有防备,随后,陈佑则抬起头,隐约间佑一道泪痕在眼眸里闪过,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沉入海底之后,我和桂英都没有死,海底还有另一片海洋,一片漆黑的海洋,虽然我知道这些话很是匪夷所思……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回到海珊岛,后来我听说,地海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些邪修的东西,通过某些不太能见得到光的手段,可以跟血缘相近的人托梦……”
陈奉德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神情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你……真的是佑则?”
“糊涂!”陈敛初用力地看了大哥一眼,然后举起一把躲过陈奉德手上的火球符,朝着前方扔了出去:“邪祟能够侵蚀人的心智,幻化出最在乎的东西,要是邪祟变成谨剑,你岂不是要上去……”
话说到一半,陈敛初忽然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揭伤疤,陈谨剑的离开对于陈奉德来说,毕竟是个不小的打击。
“要是谨剑,我也不会那么激动,可是二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我一直心中有愧,那天本来不该出海的,不出海的话,北辰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陈奉德揉了揉眼眶,虽然知道是幻觉,但他还是想多看兄弟一眼,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只在画像上模糊的见过。
“轰!”
火球符瞬间爆炸,将陈佑则的身体炸成四分五裂,眼前的景象再度支离破碎起来,由小花葵所构建出来的幻境瞬间消失。
这个时候,陈敛初发现,刚才的二哥,是由王晟幻化出来的,若非自己足够果断,恐怕早被他活活啃食掉了,陈敛初可不相信,王晟身上那一千来斤的肥肉都是吃老鼠吃出来的。
待到陈敛初将思绪拉回现实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地上,被火球术的余波炸的奄奄一息的小花魁。
嘴角淌着鲜血的小花葵怒目圆瞪:“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过来啊,为什么啊!”
“我们过来打算解决王晟,没想到晚了一步,被你抢先了。”陈敛初没有立刻动手,但身体却站在十几米开外,若是小花葵还有什么手段的话,这个距离也足以让他有反击的余地。
“呵……那你们能放过我吗,看在统铭的面子上。”这话刚一说出口,小花葵便有些后悔地捂住了嘴巴,毕竟陈统铭的名声可不太好,每次赌博输了钱,都是陈奉德和陈敛初替他擦的屁股,这也导致他们家族的关系不太好,这些事小花葵是知道的。
而陈统铭到死德时候,也没机会跟小花葵有过鱼水之欢,充其量只是逗他笑了笑,让他开心了好几天,心满意足地奉献赢来的赌资。
“看在谁的面子上没有用,上路吧。”陈敛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弓箭,配上从元达商会的船上找到的精钢箭头,一箭射穿了小花魁娇嫩的胸膛。
殷红的鲜血瞬间透过小花葵单薄的衣裳,淌在了地面上。
确定对方没有反制手段之后,陈敛初御剑飞了过去,一剑刺穿了小花葵的脖颈,给她来了最后一击。
随后,陈敛初仰头看天,低声道:“老四,虽然你活着的时候没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但现在你可以跟她长眠在同一片海域了。”
独眼龙曾提到过陈统铭埋葬的地点,就在近海附近,近海的海水只有十几米深,海葬的时候他身上绑着石头,就算随着洋流也不会飘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