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可知,前世之镜,不可照今人……
这是什么?
杨刚在矿地深处挖出一块布包着的什么东西。
布的外面沾满了干涸的黑红色痕迹,看上去竟像是血。
杨刚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枚铜镜。
杨刚心里一喜,认为是挖到宝贝了。
赶紧把铜镜翻过来看,却发现这枚铜镜,竟是双面?
在这漆黑的深夜里,隐隐散发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1
一个偏远矿区,杨刚是一名老实本分的矿工。
这一天,杨刚正独自在矿地里挖煤,而其他几个矿友和矿工队队长刘队正聚在一起喧闹地打牌。
突然,一名矿友急匆匆跑进来找杨刚,气喘吁吁地对杨刚说:「杨刚,快回去看看吧,你女儿杨梅全身浮肿,好像快要不行了。」
「什么?」
杨刚顿时如五雷轰顶,心急如焚地赶回家中。
此时,6岁的杨梅躺在床上,全身浮肿,脸色蜡黄,几乎肿胀的认不出来了。
妻子吴晓晓泪眼婆娑地守在床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刚二话不说,把女儿抱起,火速赶往村里的小医院。
医生检查后,神情凝重地对杨刚说:「杨梅的病情十分严重,村里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治疗,必须立即送往县里的大医院。」
医生还告知:「这可能不是一场小病,预计需要一笔不小的治疗费,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刚听到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让他彻底乱了方寸。
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杨刚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筹集女儿的医药费,否则女儿将性命难保。
2
杨刚慌乱跑回了家,翻箱倒柜地寻找所有能用的积蓄,却只找到了微不足道的一点钱。
无奈之下,杨刚匆匆跑到顺发家,恳求顺发把之前杨刚借他的钱还给他,然而顺发告诉他,那些钱早就被自己花光了。
「怎么可能都花光了?」杨刚难以置信道。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顺发耸了耸肩,丝毫没有愧疚感。
「钱都用完了,你再找我也没用。」
杨刚仍不愿相信,拉住顺发不住地恳求道:「我女儿生病了,求求你,把之前的钱还我吧,求求你了,帮帮我女儿!」
顺发一把推开杨刚,杨刚撞到桌子上,不禁吃痛。
顺发吼道:「你女儿关老子屁事,当初就是为了帮你,你看我!换回了什么?!」
顺发猛地拉起自己左边空空的裤腿。
杨刚看着那空荡荡的裤腿,陷入了沉默。
顺发的腿,就是因为自己所伤。
那天,是杨刚的女儿杨梅过满月,杨刚心心念念着要回去陪女儿,于是恳求自己的好兄弟顺发提前来,替自己两个小时,他今天好早点回家。
那会儿,替班在矿里是常有的事儿,顺发想到之前杨刚经常替自己,再加上杨刚平时对自己颇多照顾,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顺发比杨刚小五岁,杨刚一直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关照顺发,顺发也把杨刚当大哥,两兄弟关系非常好。
但谁也没想到,那短短的两个小时,却成了顺发命运的转折点。
煤矿突发坍塌,顺发被砸断了一条腿,从此成为了瘸子。
顺发没了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村里的姑娘都嫌弃他是个瘸腿,没人愿意嫁给他,还经常嘲笑他,猜测他那方面是不是也有问题……
顺发想不到因为一时的帮忙,竟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从此,他性情大变,沉迷于喝酒,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
因为愧疚,杨刚这些年一直在补偿顺发。
所以一直是顺发要多少,杨刚就给多少,从来没有拒绝过。
即使顺发提出的数额一次比一次大,杨刚也是咬咬牙,拼命工作,自己节衣缩食,也要弥补这份对顺发的亏欠。
但此时,杨刚万万没想到,当自己走投无路时,顺发却是如此的冷漠无情,一口拒绝了他!
3
杨刚心中的希望破灭了。
他走出顺发的家,心中既失望又绝望,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女儿!
他继续挨家挨户地敲门,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杨刚只好决定先去县里的医院救治,钱的事情再另想办法。
天色越来越暗,杨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
他找到矿工队的队长刘队,刘队有一辆车,虽然知道平日里刘队最看不上自己,嫌自己不入流,不陪着他打牌,但现在最紧急的,就是赶紧把女儿送到县里的医院。
杨刚来到刘队家,恳求队长帮忙。
「队长,求您了!我的女儿病得很重,再不去县里的医院,她就没命了。求求您,开车送我们去吧!」
刘队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杨刚,我的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杨刚听闻,立马跪下,死命的求他,不住的给他磕头,额头撞击地面,鲜血直流。
「求您了!就这一次,以后我为您当牛做马,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求您了……」
刘队依旧不为所动,抽着烟小声嘟囔道:「谁知道你女儿生的是什么病,路那么远,再死在我车上,我这车还有法要吗,晦气!」
尽管刘队嘟囔的声音很小,杨刚却听的一清二楚,他跪在地上,停止了磕头,额头却依旧紧贴地面,鲜血从额头两边滴落在地上,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杨刚此时此刻只想冲上前去撕烂刘队的嘴,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
杨刚只好咬着牙,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握紧的拳头也隐隐有鲜血渗出。
刘队的妻子看情况不对,怕杨刚起了歹念,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儿子正在外面的院子玩儿,可别因为他的女儿,害了自己的儿子。
刘队的妻子把刘队拉到一旁劝说道:「你就带着他们去吧」。
刘队的妻子背过身小声道:「他跟那个瘸子要好,那瘸子现在就是个疯子!都在一个村儿住着,别哪天害了咱儿子!」
刘队听了这话,思索片刻,心里也有些动摇。
眼前的杨刚固执得像块石头,若不帮他,真怕他横生事端,再说他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也是个麻烦事,只好勉强同意送他们去县里的医院。
但条件是……绝不能弄脏他的车。
杨刚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立刻磕头表示感谢,然后飞奔回医院,把女儿抱了出来。
杨刚拉开车门,看见车的后座铺了层厚厚的布,把座椅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不禁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刘队。
刘队轻蔑地笑着说:「我这座椅不禁脏,包着点,包着点好。」
杨刚苦涩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和妻子三个人挤在后排。
一路上,杨梅不时因为疼痛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队啧了下,杨刚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刘队皱起了眉。
杨刚和吴晓晓急忙轻抚杨梅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降低她因难受而发出来的呻吟声。
4
终于,他们赶到了县里的医院。
医生的诊断出来,杨梅被确诊患的是尿毒症,杨刚和吴晓晓听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脚步踉跄,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
医生说:「目前的治疗方案有两种选择,一个是血透析,每周三次,还一个是换肾,需要等待合适的肾源。你女儿这个情况……不太乐观,不管选择哪种,尽快决定,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杨刚紧张地揉搓着双手,声音颤抖地问道:「治疗要多少钱啊医生?」
医生看了眼报告道:「血透析一次300,2天一次,一周下来900,至于肾脏移植,那就不好说了,不仅是手术费,住院费,还有后续的药物费用。钱你先备着,这都随时看情况的。」
听到这里,杨刚的心沉了下去。一周900,一个月就是3600块,杨刚一个月的工资才150!
这对他来讲简直是天文数字,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一次透析的费用!
杨刚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医生:「医生,我的肾可以吗?」
医生打量了下杨刚,见他一身煤矿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清洗,迟疑了一下,说道:「先抽个血看看吧!」
听到这话,杨刚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前去抽血。
妻子吴晓晓也紧随其后,一同进行了配型测试,希望能为女儿多争取一份机会。
杨刚让妻子在医院照顾女儿,自己则回到家,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交了一个月透析的费用。
在矿地里,杨刚承担了三个矿友的工作死命地干活,只为能多挣些钱。
5
一天夜里,矿洞里一片寂静,其他人都在打盹休息,唯有杨刚独自一人在昏暗的煤层深处挖掘。
他的铲子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一声异样的响声。
杨刚觉得奇怪,便扒开表层,发现一块黑红色的破布包裹着什么东西。
那黑红色的痕迹,仿佛是旧时凝固的血迹,让他心里顿感一阵发毛。
杨刚以为里面包裹着的是什么动物的尸体,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解开,打开发现,竟然是一枚铜镜。
尽管外面包裹着的布已经破旧不堪,但铜镜却依然泛着诡异的光芒,清晰如水,看起来绝非寻常之物。
铜镜的形状,呈菱花形,镜子外环,精致地雕刻着两条鱼,围绕成环,栩栩如生,底下的水波纹,灵动美妙,仿佛有微风在其上荡漾,精美绝伦。
镜子内环,平滑透光,镜中倒映的人影,仿佛比平时多了几分神采。
杨刚心中一喜,认为自己可能是挖到了宝贝。
四下环顾,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杨刚迫不及待地将镜子翻过来看,却惊讶地发现,这枚铜镜,竟是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