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会这么复杂……”

昨晚楚衍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即使喝了两杯咖啡，也没能扛住疲倦。身心的疲惫让他昏迷了过去

笔记中的内容，超乎预料，不清的不同领域的公式，理论，在这里聚集，楚衍不得不佩服沐瑶的思考能力。用奇思妙想将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理论，联系在一起。过去的他一定认为这是荒诞的想法，可这是沐瑶提出来的……她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她的眼里似乎没有权威，只有真理。

说实话，楚衍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相信的到底是物理还是……沐瑶……他本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一上午，楚衍看着一旁纸上的几个算式，那是他一上午的成果，但很惭愧，他无法理解那些，得出结果的过程，更像是做了几个复杂些的数学题罢了。

“呼……真不愧是她。”

楚衍没忍住感叹着。他学习物理，从来都是为了课题，学习那些公式，而笔记本给他的感觉，看路通，跨越时空，与那些物理学家真正的相见一般，沐瑶所学的大概是思想，但是，伟大深奥的思想所带来的震撼，似乎征服不了这个坚强的女孩，她成不了任何理论的奴隶，她以极致客观的视野，完全理解每一位物理学家的思想，所以能轻易的，找出这些思想的，矛盾点，与共通之处。

“去趟图书馆吧……”

楚衍知道，现在他的水平完全不够。

楚衍进行了简单的洗漱，看见镜子中自己憔悴的脸，楚衍才意识到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穿好衣服，在食堂吃了一些简单均衡的餐食，周围人的眼神有些奇怪，能听到些不好的议论，大概是受闯女宿舍那件事的影响，但楚衍并不是很在意。收好碗筷，快速的离开。

清京大学的有俩个图书馆，北图书馆和东图书馆，北图书馆修的金碧辉煌，时尚新意的楼梯与座椅，大部分学生都愿意在那里学习。而东图书馆则是更有历史气息，古朴的木书架，还有旧时代的布地毯，相比于北图书馆，更像是一个藏书的地方，其中甚至收藏了很多已经绝迹的书。

走进大门，依旧会被眼前的宏伟所震撼，层层叠叠的木书架，分布在向上的楼梯两侧，有种万书丛中过的感觉。

楚衍快速的找到了，物理学的那一片，开始收集书籍。

“伽利略，牛顿，爱因斯坦……”

与以往不同，这次楚衍还额外拿了些物理学史和人物立传相关的文献。

怀中沉甸甸的五六本拳头般厚的书，楚衍拿着已经有些吃力。颤颤巍巍的准备去柜台借书，可黑衣服的男人，突然拦在身前。

“抱歉……让一下，……刘开成！”

楚衍抬起头，看清了眼前人的面貌。

刘开成看看着楚衍怀中的书，嘴上露出嘲讽的笑。

“那本笔记，你看不懂？”

楚衍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装着镇定的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开成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用力向前一推。

楚衍的怀中本就抱着小山般高的书，被这一推，整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在地上，书散落了一地。

“你干什么！”楚衍愤怒的质问刘开成，可还没说完，一只巨大的手遮挡整个视野，刘开成抓住了楚衍的脸。

“我给过你机会了……”刘开成语气平淡的有些诡异。

下一刻，奇异的白光在刘开成的手上升起。

此时在楚衍的大脑深处，有一片网格状的区域，那是保存长期记忆所形成的神经突触，但此时，令人震惊的是，神经元之间的细丝，正在逐渐断裂。他在遗忘……

“啊！！”

巨大的痛楚传来，楚衍猛烈的挣扎着身体。精神逐渐恍惚，他感觉到关于沐瑶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

我在忘掉沐瑶！！

楚衍仅存的理性在心中喊着，刺眼的白光下挣扎着睁开眼，他猛地向前撞去，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下让刘开成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撞到了后面的书架，那个书架的书都洒落了下来。

抓住这个空隙，楚衍站起身，快速的朝着楼梯下跑去，直到进入前台柜员的视野……

过了良久，刘开成拿开盖在脸上的一本书，露出犀利的眼神，那种眼神，像是一只狩猎的鹰。

“哈哈！——哈！哈哈——”

宿舍的楼道里，楚衍拼了命似的奔跑着。

进门，反锁，一气呵成。

靠着紧闭的宿舍铁门，楚衍大口的喘息着。

右手扶着额头，回忆起过去的事，很多与沐瑶的往事都变得非常模糊。尝试着剧烈的摇头让自己清醒，可记忆却依旧模糊。

“刘开成…………有让人失忆的能力……”

楚衍说出了他最不想承认的一种猜想，他是青京大学的物理研究生，所研究的课题，已经近乎是世界最先进的物理理论，他很清楚，刘开成展现出的能力，无法用科学解释……可是如果不用科学解释，用什么解释呢？

几十年缔造的世界观的崩塌，使他还有一些惊魂未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刘开成不会放过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楚衍快速的爬起身来，又坐到书桌前，翻开那本笔记，继续研究起来，即使能力不够，但时间更不够，他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