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复仇
“小团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夕阳时分，天边燃起了一片灿烂的橙红，柔和光线将墓碑的长长的影子拉伸在地面上，随着树影遮挡轻轻摇曳。
而团子此时就站在一个墓碑前，看向了面前虚影越来越淡的红狐狸。
“嗯，你先去，很快我们就能再见了。”
团子歪歪头，眼神里流露出了带着些许伤感的无奈笑意。
晚风骤然拂过，将最后的些许光点带向远方，眼前的虚影彻底消散了。
只剩下草叶在风中轻轻颤动。
路白看着团子坐在夕阳中，抬起头静静凝视着远方。
它本来也很虚弱了，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有一股执念在。
一旦执念散去，这些徘徊在这里的鬼魂自然也会化为光点消散，再度轮回。
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判断错，不过直到此刻，路白才真正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猜石三良不敢自己带团子上墓地，也预料到了团子不会轻易被石三良抱来。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看着自己昔日的朋友在自己眼前逝去的——就算是鬼魂，但至少知道，它依然存在在这个天地的某个角落。
“这个玉，还给你——你们说好的报酬。”
小团子说着来到了路白的脚边，伸出爪子就要把自己脖子上带着的玉摘下来。
这块玉石应该是因为长时间被阴气滋养，所以拥有了一些额外的效果——比如，平心静气，压制走火入魔。
如果去市场上贩卖，估计能卖出相当不菲的价格。
路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它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你留着吧。”
“本来以为要花很多银两才能把你买下来，这才让小狐狸加钱的。没想到最后也才花了五十文，它给我的情报作为报酬，就足够了。”
“……”
团子抬起头凝视着路白，片刻后才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就再借一阵子，六日后给你。”
“……你一直拿着也可以。”路白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劝道：
“你的朋友是只有魂体，才会在执念已了后，再度轮回转生的。”
但是你不一样，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路白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但是他相信团子能听懂。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转身下山的团子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脑袋，那双湛蓝的双眸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明亮。
“都说，你们修道讲究一念通达。却也因观念不同，而衍变出了不同的‘道’。”
“如果这世间给不了我们公道，那我就自己去讨——”
“这就是我的道。”
“既然你说刚刚的报酬已经足够了，那我现在再和你做一次交易。”
团子说着，伸出爪子托起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石，眼神认真地开口说道：
“以这块玉石为报酬，如果时间来不及，小柔姐姐就拜托你了。”
夕阳明亮的光照亮了路白的侧脸，他抿抿嘴，神色微动。
片刻后只见他，勾起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好。”
【某人对你产生了好感，魅术进度+3】
“虽然认识的时间尚短，但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团子说完后转身离去，路白看着它在几个跳跃间，消失在了山林里。
如果要说一开始，路白还只是试探：
因为它长得，实在和那天在王婆婆院子里救的那只小猫太像了。
那么，在团子确定的说出自己妖的身份那一刻，路白便确定了——
它就是路白他们一直在找的猫妖。
因为路白的化形连祁有墨和段言礼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它一个修为都没入境，甚至能被自己狐火伤到的猫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
如果是因为都是妖而认出来的话，路白早就被那些猪妖狗妖给发现了。
再加上初次见面时，它双眼通红，神志不清发狂扑向自己攻击——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通过狐火残留的气息，认出了自己。
所以那之后，不管是在它装普通猫的时候，故意起名“团子”，还是当着它的面去说自己要去找王小柔的线索，都是路白对它的试探。
果不其然，第二天开门，路白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口吐人言的团子。
至于威风凛凛、名震定远城的猫妖，是怎么沦落到奴隶商人的笼子里……
结合小狐狸之前说的，它亲眼看到团子被奴隶商人抓走了。
路白推测，应该是在那天它被自己的狐火烧伤之后，急忙赶来了墓地附近，想要通过汲取阴气恢复元气。
却没想到在那之前就陷入了昏迷，然后被路过的奴隶商人捡尸了。
一直旧伤未愈的它十分虚弱，没法压制走火入魔的源炁暴走，于是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痛苦，浑身不断发抖，甚至连从笼子里跑出来的力气都不剩了——
直到那天和路白见面，触碰到了那块玉石，这才恢复了神智。
“六日后的晦日啊……”
晦日是一月中阴气最重的一天，如果它在那天卸下玉石的压制，放任体内的力量暴走，本就已经走火入魔的它力量将会更上一层！
足够，去正面冲击道署。
代价就是，一旦这么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但是路白没有阻拦它的理由，因为这是它的道。
在这片天地间，人和妖并无本质差异，皆因各自的“道”而聚集成不同的团体。
妖族历经漫长岁月，踏实修行，步步为营；而人类因寿命短暂，反而更能体悟天地奥义，领悟修行之道。
身为有灵智的生灵，总要执着些什么才能熬过漫长岁月。
路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时候尚早，但路白却有些无心修行。
于是他来到了仙泽观，通过练习作画来平心静气，顺带思考着如何救人。
画花、画树、画与团子分别时的夕阳……
虽然都没有那天给小玖画的时候全神贯注的感觉，但烦闷却随着画笔在宣纸上流转，而逐渐减轻。
良久之后，路白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一幅幅画，顿觉心情舒畅。
这些画……再练练，说不定也能拿出去卖钱了。
正当路白放下笔，抱着胳膊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画作时，面板忽然更新了：
【技能：作画（精通）】
【进度：（1/500）】
【效用：初步摸到画道门槛，可以通过画传达情感与意境。】
路白一愣。
说起来，昨天好像没注意，给小玖画完那幅画之后，进度加了多少来着？
不过这技能应该是最鸡肋的一个，除了卖钱和送人加好感肝魅术外，路白想不到它的其他效用。
明天去醉欢楼喝花酒是为了找结缘树的线索，也没空用这一手讨女子欢心。
更不用说，祁有墨和小玖都不会去——其他人的好感对魅术进度产生的影响，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