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换人
只见那算命的老者坐在摊后，一袭朴素的道袍，白色的长须在微风中轻轻飘摇，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时而扫视来往的行人，时而低头细细端详手中的八卦图，像是丝毫不屑于揽客。
只是，那站着的年轻人似乎表情有点僵硬，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在那老者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叫银两那天在醉欢楼，都给我花光了？”
“段师傅你就算缺钱摆摊，直接摆到人家对家门口，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路白就知道，他走错了路。
只不过现在已经上了贼船，都已经到人家家门口摆摊了，再想跳下贼船是来不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好消息是段言礼来的路上，一脸淡然地跟路白说：
“不必怕，别看他们道观建的好，都是些凡人！不过行了些迎合大众的商道，一点真本事都没有，是我辈道观中人的耻辱……”
然后他向路白讲述了，包括但不限于“紫薇观”求签专门有两个筒，遇见大户人家就给全是“凶”“大凶”的那个筒，让人家捐钱化灾；遇见普通人家就给全是“吉”“大吉”的那个筒，搏一个灵验的好名声。
不像他，是什么就是什么，签写的明明白白都不用额外花银子解签。
路白看了段老头洋洋自得的样子，没说话，心说怪不得人家香火日渐昌盛，段师傅你的道观已经沦落到要靠摆摊算命，维持生计了。
等级都不一样，比什么比？人家的商业意识秒杀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子。
不过最让段言礼愤愤不平的是，他们专门推出了一项业务叫测姻缘，然后打着招厨子、招扫地僧、招门童的名义，实则把这定远城有点姿色但是缺钱的少年拉拢了个遍。
如果表现得好，甚至还能晋升正式弟子！
从此之后，“紫薇观”的门槛都快要被那些女香客们给踏破了。
不为别的，看小道士不比看老头子养眼多了？
怪不得，石三良说山上的道观女香客尤其多呢。
这不，段言礼一招到路白这个“厨子”，立马就带着他挑衅般来人家门口算命了。
路白看着面前接连蹦出的魅术进度，不禁有些无奈。
【某人对你产生了好感，魅术进度+1】
【某人对你产生了好感，魅术进度+1】
【某人对你产生了好感，魅术进度+1】
…………
虽然进度加是加了，路白也算没白在这站着浪费时间。
但是，这和段言礼期盼中的效果可差远了。
按理来说，以小路一见倾心再见倾身这么一个颜值，自己的身后站了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这些女香客们不应该争着过来算命吗？
都快一个时辰了，倒是有不少女香客没忍住驻足徘徊看了路白好几眼，亦欲上前。
但是一看到摊子前那个一脸高深莫测的严肃老头时，纷纷止住了脚步。
最后，到现在一个上前来算卦的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别说挣出他的薪水了，段言礼还能不能买得起明天的菜都是个问题。
于是路白有些无奈地俯下了身，压低了声音在段言礼的耳边说道：
“要不，我来？”
“你会算卦？”段言礼有些惊讶地挑挑眉。
“不会。”路白自信地摇摇头，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传音给指导我不就行了吗？”
“……”
这小子，是在试探自己？
只有修道已然入境之人，才能调动体内源炁传音。
段言礼微微侧头，看了身旁满面笑容的少年一眼。
但他也没有反驳，轻笑一声，然后让出了座位。
“你可以先从看手相开始，这个比较好入门。”
“比如你现在摊开手，先看看自己的——感情线，又称爱情线、天纹、父纹，起点是小指下，走向食指。若一直前进至食指下，较注重精神之爱；进入中指下面，属肉体之爱。
“在中指下往下弯，爱得任性……”
在段言礼简单讲解完后，路白的脑海中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听起来还挺专业，而且听口气，像是他不止会这一种，没想到段言礼真的会算卦。
“那如果……”路白抬起头，刚想向段言礼提问，这时一道女声忽然在前方响起。
“公子，请问可以帮我算下姻缘吗？”
来客人了！
路白顿时面容一肃，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十分讲究的轻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然而没想到，在他将视线投向对方手掌的时候，眼前忽然弹出了新的提示：
【技巧：算卦（未入门）】
【进度：（1/100）】
【效用：可根据手相，简单辨别对方大致运势。】
路白顿时来了动力。
紫薇道观内，正殿。
“师父、师父！不好啦——那个老头子又来了！”
神龛上供奉着十分新鲜的水果和素菜，蒲团前，一位身披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正站在香炉旁，手里拿着三根焚香刚刚点燃，准备给神龛添香。
这时，从外边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人，语气慌张地喊道。
关于用道袍的颜色来区分修行深浅，往往根据所修道派的不同，又有不小的区别，甚至连袍子的样式都会有所不同。
只不过此方世界却没有太多的讲究，凡是道士按照修行境界高深，大致是紫色＞青色＞绛色＞黄色＞白色。
不过正如段言礼所言，这紫薇观里的道士虽已是青袍，但身上却没有丝毫入境之人的气息。
想来，他们大概是拿拜入道观的年份和师侄辈分，来分配的道袍。
“慌什么？”
那青袍道长瞥了那小道士一眼，轻轻甩了甩手中的香，淡淡地说道：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哪儿次不是灰溜溜地收摊回去了。”
“这、这次不一……样！”
只见那慌忙跑进来的小道士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顶多不过是运气好招揽到一两个客人，施舍给他又何妨？”
青袍道长晒然一笑，在把手里的香插入香炉后，转过身满脸殷切地看向小道士说道：
“对了，那李家小姐什么时候来？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可是我们的大香客，给道观捐了好几栋庙的，一定要留住，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那小道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说！”
“李、李小姐她……她正在门口的算命摊看手相！”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