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下山

还是同一条溪水旁。

楚天墨一如往常地将脚放入溪水之中，身体静静地躺在一块大石之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

只不过，相比于六年前，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道清冷绝俗的身影。

六年前的晓梦还带着几分少女娇俏的气质，如今随着她的长大，以及修为的日渐深厚，已经彻底化作了一个冷艳清媚的美人，好似好似广寒宫中的姮娥仙子一般。

而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身体也逐渐长大，大石的宽度显然不能容纳两人任意的倒着，只有将肩头贴在一起，才能勉强挤在这块大石之上。

不过，这个过程是缓慢的，所以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的贴在了起来。

清澈的河水流过他们的双脚，自下而上地朝着山顶流淌而去，最终汇入到泉眼之中。

正所谓风聚云，水聚气。

楚天墨虽然只是将双脚踩在了这条小溪之中，但他的力量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太乙山的所有水系之中。

他控制着太乙山周边所有水流的走向，将山川河流中的灵气汇聚到这条小溪之中，再由这条逆流而上的小溪，将灵气送入山顶的泉眼。

长此以往，太乙山的灵气就会越发浓郁，成为一片人间仙境。

逆流复元，万川归根。

这就是楚天墨为道家未来指明的方向。

两人并肩许久，楚天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明天我就要离开太乙山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晓梦早就从赤松子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她并不意外。

“也许可能要一年半载吧。”楚天墨抬头望天，隐约感觉到这次自己下山，无论是自己，还是天地，都将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晓梦墨色的眼瞳微微一缩，显然这个时间有些超出她的预期了。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可是会直接下山找你挑战的。”

“好啊！”楚天墨嘴角勾起了一丝欢喜的弧度，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玉人。

当初初见时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个十六岁的美少女了。

一头灰银色的长发用一支细长的木簪束起，颇具规模的酥胸被一袭青绿色的长裙包裹，浸入溪水之中的纤长玉足更是白玉雕琢而成的一般。

如今，他们两人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放到寻常百姓家，都是早已成婚的年纪了。

楚天墨也不是木头人，知道晓梦不断找自己挑战，用意显然并不是真的要打倒自己。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晓梦感受到楚天墨略显放肆的眼神，欺霜赛雪的肌肤之上，微微染上了一层粉霞。

“马上就要离开太乙山，就不能多看你几眼吗？”楚天墨望着晓梦脸上的粉霞，呼吸一时凝重了起来。

“那我也要多看你几眼。”晓梦平静而绵长的气息稍显急促粗重，也扭转玉颈，一双秋水剪瞳倒映出楚天墨丰神如玉的容貌。

两人的眼睛好似磁铁的阴阳两极，将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最终水到渠成的唇齿相接，相互缠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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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天墨带上逍遥子跟他准备好的物品，以及一柄紫玉拂尘，便下了山。

雪霁剑被他装在剑袋之中，背在身后。

虽然雪霁剑自从到了他的手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鞘，但他作为新任的雪霁剑主，必须剑不离身，担负着保护这柄道家镇门之剑的责任。

至于逍遥子交给他的紫玉拂尘，则代表着他身为人宗掌门弟子的身份。

凭借此物，他就可以随意差遣人宗散布隐藏在各地的弟子。

这次他下山的主要任务是援助墨家，次要任务则是调查盖聂叛逃秦国的真相。

目前，秦国围攻墨家机关城的计划还在筹备当中，所以主要任务虽然重要，但是可以先放后处理。

而次要任务只需要找到盖聂，就能够一清二楚，所以可以提前处理。

离开太乙山之前，楚天墨依靠着人宗的情报网，了解到盖聂在石门峡残月谷一剑杀尽秦国三百铁骑，但也身受重伤，朝着东南而行，目标也许是位于太湖之中的镜湖医庄。

既然知道了盖聂下一步的目标，楚天墨直接朝着镜湖医庄出发，打算在镜湖医庄守株待兔，等待盖聂的到来。

楚天墨下了太乙山，由沔水南下，过云梦泽，进入长江，而顺江而行，在过丹阳之前，转道中江，直抵太湖。

不过，再想进入太湖深处，船家就无能为力了。

太湖范围极大，人又称其为震泽。

四周水草繁杂，浅洼众多，稍有不慎，将双足踏入泥沼之中，就有可能再也拔不出来，活生生地被淤泥吞噬，丢失性命。

再加上南方天气本就温潮湿润，所以太湖之上，常年聚拢着一团瘴雾，深入其中，极易迷失方向，感染疾病。

船家向楚天墨说明情况之后，也劝他不要进入太湖。

“多谢船家关心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楚天墨将一路上的费用付给了船家，便迈步走向了船头。

船家接过银两，心中却有些纳闷，眼下他们正处于水中央，哪里来的路呢？

只见楚天墨将脚踏出船头，踩在了离水面三寸的半空上，水面无风自动，翻起一道水浪，化作一朵精美的水莲，托住了楚天墨的脚步。

就这样，一朵一朵水莲绽放，楚天墨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太湖深处，凝而不散的太湖瘴雾也自行排开，露出了一道宽敞的通路。

“神……神仙呐！”船家口中惊叹，面色惶恐，连忙朝着楚天墨离去的方向磕头跪拜，直至浓雾重新闭合，彻底遮掩了楚天墨的身形。

根据逍遥自得提示，镜湖医庄坐落在太湖中的一座岛屿之中，乃是墨家设立在太湖之上的一处据点，管理者是出身医家的墨家统领——医仙端木蓉。

如果没有墨家弟子的指引，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到隐藏在太湖之中的镜湖医庄。

但楚天墨又岂是一般人。

如渊似海的道家真气融入太湖水中，感受着平静水流中的所有波动。

无论是因风而起的波动，还是因鸟兽而起的波动，都一一映现在楚天墨的心中。

蓦然，一道独特的波动抵达楚天墨的脚下。

楚天墨心有所感，立刻循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一座修建着渡口的小岛，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岸边，还有一个穿着橙色布衣的女娃，正拿着一根捣衣杵，敲打着石头上的衣物，然后放入水中濯洗。

水流中的波动，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楚天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小姑娘，这里是镜湖医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