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丁典雇好了马车，载着两人到了渡口，又特意雇了一条跟当初一样的客船。
两人一路顺江而下，直往汉口。
之前楚天墨进入岳阳地界的时候，是走的是东边陆路，行踪不定，所以“落花流水”四兄弟分头寻找，也就只有水岱幸运地遇到了他。
而水路就一条道，而江道上的行船大多有着船帮背景，基本上都会把船停在船帮自家经营的渡口。
当楚天墨在岳阳渡口登船之后，就立刻有人用快船，将消息传到了汉口。
一些想要一睹仙颜的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聚拢到了这个渡口处，等待楚天墨的到来。
根据楚天墨所乘行船的速度，大概要五天才能到达这个渡口。
许多人提前几天来到了这个渡口附近，预订客栈的房间，让客栈房间的价格一路推高。
因此，这几日以来，渡口四周的客栈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等到第五天，汉口岸边前后数十里，早已围满了各路江湖豪客以及众多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江道上的船过了一艘又一艘，却始终不见楚天墨乘坐的客船。
许多人心中暗自焦急之际，忽然天空中乌云密布，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是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一时之间，岸边许多人开始叫骂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现在怎么就下起了这么大的雨啊！”
“老天爷发疯了呗。听说前几天洞庭湖以及周边二十里，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嗐，真他娘的晦气。”
“我不行了，这雨也太大了。我家屋外还挂着衣服呢？”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大部分人见到天上下起如此大雨，纷纷离开岸边。
虽然他们很想看看楚天墨到达长什么样子，但也基本上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过来的。
这场大雨一下，也差不多是把他们的热情浇灭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原本人满为患的岸边，顿时变得稀疏清冷，只有寥寥数十人还在等着楚天墨到来。
一辆马车旁，一位衣饰华贵的中年汉子手持油纸伞，紧皱双眉，一张文气十足的脸上，却透出一股阴鸷之气。
“不应该啊！按照我的推测，这船应该已经到岸了。”
“爹，会不会是你算错了？”中年汉子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双手紧握着油纸伞，拼命地抵抗着不断刮来的风雨，腰下的长裙俨然已经尽数被雨水打湿了，而上半身衣衫也不能幸免，正在逐渐被雨水吞没。
中年汉子看着江道，露出了一丝傲气：“霜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以前的身份。我作为龙沙帮的大龙头，纵横两湖多年，这江道上的船是什么速度，我难道还算不准吗？”
少女道：“那便是被这场大雨耽误了。”
“有可能。”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轻声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大雨，来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
说着，中年汉子注意到少女的情况，劝道：“霜华，你先进马车躲一下吧，”
少女道：“父亲，我们一起进入避雨吧。”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爹爹有内力护体，不碍事的。”
“听说紫莲谪仙性格高冷孤僻，就连天子宣召也敢拒绝。”少女奇怪道，“爹爹虽是当朝翰林，更兼龙沙帮大龙头之位，但恐怕也请不到这位谪仙，何必自伤颜面呢？”
“你不懂。”中年汉子没有跟少女多做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江道。
少女见状，心中更是好奇，好奇这位紫莲谪仙为何如此得到爹爹的关注，也站立在原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忽然，江面上又出现了一艘船，朝着渡口方向驶来。
此时，天空上的雨水也渐渐小了下去。
片刻之后，船只靠岸。
天空的大雨也彻底停止，霎时云开雾散，再现朗朗昊日。
留在岸边的人正奇怪天气怎么变的这么快，就见到那艘靠岸的行船之中，走出了一位器宇轩昂、超凡脱俗的身影。
无需他人提醒，众人就已然知晓了那道身影的身份。
紫莲谪仙楚天墨。
少女的一对剪水双瞳倒映出船上的身影，将它深深地映在了心中，只觉得刚才那般风吹雨打，都是心甘情愿之事。
中年汉子看到楚天墨出来的那一刻，眼中也划过了一丝惊艳，但随即涌现出了一丝疑虑。
当船舱中再走出一人的时候，中年汉子的眼神终于是完全蜕变成了欣喜。
中年汉子也顾不上身边的女儿，连忙迎了上去。
“在下翰林学士凌退思，拜见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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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丁典拉开船上的帘布，看着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的岸边，笑道：“楚道长，外面这些人可都是来见你的，你今天要是不见他们的话，恐怕是连岸都上不去了。”
楚天墨道：“那可不一定，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凑个热闹而来，我只需要耍个小手段，就能让大部分人散去。”
“什么手段？”
丁典好奇地看着楚天墨，心想这岸边的人数少说也有近万人，他实在想不出施展什么手段，能够让这近万人主动散去。
楚天墨伸手在丁典面前一按。
丁典心想这是什么手段，正疑惑之际，船舱外顿时传来了艄公的惊呼声。
“完了，船下撞着水鬼了！”
丁典连忙跑出船舱，却见自己所乘坐的这艘船，竟然直挺挺地定在了江面的中央，仍由江水滚滚东流，也没有丝毫的移动。
“水鬼大爷饶命，可不能把我这条船给沉了，这可关系着小人一家五六口的生计啊！”艄公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当即对着江水叩头哀求，只当是水鬼作祟。
然而，丁典却想到了刚才楚天墨轻描淡写地一按，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连忙拉起了艄公。
“老人家别害怕，这不是水鬼所为，马上船就能动了。”丁典说着，还在艄公手中塞了几钱银子。
有了银子，又有了丁典的保证，艄公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丁典压了压心中的震撼，返回了船舱，见到气定神闲的楚天墨，还是不由地惊叹道：
“楚道长真是神功盖世，我就算是再修炼神照经百年功夫，也到达不了这般境界。”
“光是这样，还赶不走那些人。”楚天墨微微一笑，又将手翻来覆去地挥了一挥。
“大雨了，大雨了，这是惹到了龙王爷啊！”外面的艄公又喊了起来，丁典脑海中顿时蹦出了八个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丁典呆呆地愣在原地许久，直到楚天墨拍了拍丁典的肩膀。
“回神了。”
丁典浑身一颤，转头看着楚天墨，久久说不出话来。
“像以前那样即可，不必拘束。”楚天墨看出了丁典的心思，宽慰了一句，便走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