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哥哥，你不如我！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晨曦宇过密密匝匝的扶疏枝叶，投落满墙晃动的日影。
光斑在学堂窗布上跳动，光影交错。
“灵宝乃是我们灵师，最为重要的倚仗。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成千上万种，数不胜数的灵宝。
它们也是一种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生命，人类可以通过灵猜炼制出灵宝，同样也可以在野外遇到其身影，甚至是野兽体内。”
“遥远的太古时代，人类先贤们逐步发现了灵宝的奥妙。
已经开辟空窍，运用本身真元来喂养、炼化、操纵灵宝的人，我们统称为灵师。”
“昨天你们在开窍大典中，成功开辟了空窍，凝聚出了真元，都已经是一转灵师了。”
山寨中的学堂，学堂家老侃侃而谈，温和的目光扫视着学生们。
他们可都是柳家寨未来的希望。
灵师的神奇和强大，早就深入家族少年们的内心。
这时，柳正举起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家老，我小时候听舅..父亲讲过，灵师有一转、二转之分，您能具体讲述一下吗？”
学堂长老，柳师轻轻颔首，语气极为温和：“灵师一共有九大境界，从下到上，分别是一转、二转、三转直至九转。
每一转大境界又分为初阶、中阶、高阶、巅峰四个小境界。”
“柳正你是甲等资质，今后若是努力修行，准会达到一代老祖的五转巅峰修为！”
“咳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柳师轻咳了几声，正色道：“至于六转向上的灵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只在往年商队贸易时听说过。”
少年们的耳朵竖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发亮地听着。
“哈~”
忽地不合时宜地哈气声，传入到柳师耳中，脸上笑容一僵，眼神阴暗下来。
哪个分脉的人，竟然敢在第一节课睡觉，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中。
一众少年的目光飘向学堂最后一排的角落。
那是靠着窗户的，柳贯一无精打采的托着下巴，时不时的打着哈欠，双眼则是看向外面。
山间清凉的空气，让人忍不住再吸两口。
“看，还在发呆呢。”有人轻轻的道。
“柳贯一居然那么颓废，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丙等资质的事实吗？”有着一头卷毛的柳赤烈哈哈笑着。
“丙等资质不差了，我还是丁等呢，真不知道他伤心个啥劲。”
八岁大的孩童们唧唧喳喳，童言无忌的交头接耳。
柳贯一仍旧望着天边云朵发着呆，一群小屁孩的冷嘲热讽，压根没放心上。
“放学还要多久呢，舅父会什么时候在我房间中洒下春香散，野外杀死我的那名王家灵师为何会突然出现？”
作为一名厌学症的人，只要一到课堂中就会不由自主的发起呆，思绪飘向天际。
巧妙的是柳贯一的厌学症，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救。
如今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今后发生的事件，思索着最好的办法规避风险。
“柳贯一！！”学堂家老的咆哮声，陡然间炸响，震得柳贯一双耳嗡鸣。
“嘶。”从记忆中抽回心神，柳贯一双眉紧锁，暗忖道：“这老东西，绝对是用了音道灵宝。”
整个教室内，孩童们无不正襟危坐，再也没有一人敢交头接耳。
因此显得抓耳挠腮的柳贯一越加醒目刺耳。
“何事？”耳鸣的不适感缓缓消失，柳贯一恢复往昔的冷若冰霜。
“还没接受自己并非天才的事实，还是这么的颓废，这样的品性根本不配称为天才！”家老在心中不悦地冷哼。
第一节课，就发呆睡觉，严重干扰了他讲课的节奏，引得心情烦愤。
“你刚才是在看什么？”家老厉声质问。
今天借着柳贯一上课不专心一事，来个杀鸡儆猴，在孩子们心中竖立个威严形象。
见柳贯一没有回答，学堂家老冷笑道：“看来，你是将灵师的基础，全部了解完毕，不需要老夫我再讲授。”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那么，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一个家老还有什么不懂的？”柳贯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闪着晶莹泪珠，舒展了下腰身，“问吧，我来为你解惑。”
此话一出，孩童们憋不住笑出了声。
“柳贯一他的脑袋是坏掉了嘛，怎么现在傻乎乎的。”柳赤练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嘿嘿笑着。
“打击太大了呗，我爷爷说这是从天上摔落到地上的滋味，常人难以忍受。”
同桌柳飞扬耸耸肩，眯眯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的情绪，似乎很乐意看到柳贯一出丑。
听着耳畔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学堂家老的脸色愈发阴沉：“好，若是答不出来，罚你两天都站着上课。”
他开始发问：“蛊师的资质从下到上，分别是什么，优势在哪里？”
这个问题简直是扎心！
“哥哥正因资质不好而难过，学堂家老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心中那样想着，实际上柳正双目牢牢锁定方源，却隐隐期待了起来。
自打记事以来，都只看到哥哥优秀、风光的一面，还从未见到吃瘪一事。
“哥哥要吃点亏，才能意识到孤独一人不好，这样我再劝他过继的成功概率会大上许多。”
念及于此，柳正闭上嘴巴，腰挺得笔直，默默地注视着哥哥被学堂家老刁难。
“说啊，难道你不知道？”学堂家老心中得意的笑了笑。
攻心之计，对付那些顽皮捣蛋的小刺头，无往不利。
按照他的预测，柳贯一之后肯定会羞愧难当，自卑不已。
到时候自己再大度撤出罚站的惩罚，柳贯一定会心生感激之情，老老实实地上课。
就在这时，柳贯一平淡道：“丁等资质，元海占据空窍两三成。
丙等资质，元海是空窍的四五成。”
顿了一顿，柳贯一微微抬起头，幽深的眼眸与学堂家老浑浊的眼球对视。
视线交锋，堂堂二转修为的学堂家老，竟萌生了一种避开视线的心理，但他压制住了。
柳贯一咧开嘴：“我是丙等资质，只有四成四的真元总量，通常会停留在二转境界，只有很少一部分能侥幸突破到三转境界。”
“二转灵师是我族的中坚战力，所以你不必整日消沉。”学堂家老吐出沉重的鼻息，挥挥手让柳贯一赶紧坐下。
话回答到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柳贯一确实知道关于资质的知识。
“不愧是开了早智，是要比同龄的小孩聪慧。”
教训的心思散了，学堂家老升起了同情之情，暗忖：“可惜，可惜，天资聪颖的人，竟只会是普通的丙等资质。
就算先天能力再强，也注定会被乙等、甲等资质的孩童超越，最终的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是。”
柳贯一重新坐回原位，倚靠着墙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瞌睡。
没有看到他出丑，柳正，赤炼，飞扬等人大为失望。
这一次，学堂家老没有再管，而是顺着柳贯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柳贯一讲得不错，之后我来补充吧。
乙等资质，元海占据空窍的六七成，能修到三转，四转。
甲等资质，元海最为充足，真元海面占空窍八九成，这样的人天赋最高，必定修行到五转！”
一番话落下，无人再关注柳贯一。
同班们纷纷用羡慕、嫉妒的目光，宛若刀子一样，直戳戳地盯着柳正。
第一次受到如此热烈的关切，柳正低垂下头，脚趾扣地，万分不好意思。
“我，我真的比哥哥还要优秀了！
我，我居然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哈哈哈哈！”
偷瞟着心不在焉的柳贯一，一股莫名的自傲感，宛若洪流轰然落在柳正心湖中央，掀起骇浪。
“哥哥，你不如我，我可是甲等资质。”柳正心里又重复了一句，他猛地昂起头，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