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增益
傅为格居然舒了口气：皇上终于来找后账了。
“傅卿误会，朕说的是，给的价钱低了。”
傅为格以为听错了，他猛抬头看了康熙一眼，赶紧低头。
“皇上，这如何使得？两千两银子就已经是天价，可不敢再多。微臣这方子，本就是进献与太子，并未打算拿来换皇上的银钱。”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傅为格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不贪心。
他喝口茶继续说：
“后面，朕的内务府要拿这方子，做得霜膏后去市面上发卖。傅卿可知，这霜膏定价几何？”
“回皇上，微臣不通经济，委实无从得知，还请皇上示下。”
“嗯，这霜膏，内务府打算按每份二十两白银定价，这每份的量，就按可平复人面大小的痘坑，所用之量。”
“倒也公允，微臣也……二十两？敢问皇上，可，可是二十两？”
确定说的不是二钱银子，也不是二两银子？
平日里，傅为格对银钱之事就不甚在意，本打算给皇上捧个哏，把这事赶紧略过去，可好谈他的事。
没想到，这不值一钱银子的东西，皇上要卖二十两。
他不通经济，可不是不会算术，粗略一算，这得有二百多倍的利钱。
他又抬头看看康熙，再看看胤礽，脸色平静肃穆，不像是跟臣下逗闷子。
“自然无需诓骗傅卿。”
“这……这，是微臣无状。皇上定如此价格，定是有道理在，想来内务府已经将方子改正了许多。”
“倒是没有改动，傅卿的方子业已尽善。内务府安排试药已经两日，并无奏报说不适，而且多数人的皮肤都起了明显效用。”
“……”
傅为格有些蒙圈，这皇家的买卖这么好做？
二百多倍的利钱？指头肚大小点药膏，张口就是二十两银子，就要民人百姓一年多的花销？
要强买强卖？
也不会，这么多年接触下来，皇上和太子不像是那种贪财的君主。
可是，这个价格，谁会买呢？
满大街的痘坑脸，没见几个人在乎过。
傅为格平日只关心种痘和刑名之类，性命攸关之事，于妆扮享乐层次的生活，几乎一概不通，所以他想不通。
“正因为利钱太高，朕与太子认为两千两的价格，对傅卿不公……
太子以为，可给傅卿记股份，从霜膏发卖的纯利中，给傅卿算一分的红利。”
一分就是百分之一，听起来很少。但是算到总的预期收入里，而且只要这个生意一直在做，傅为格的收益就每年都有。
至于这个生意可以做到什么时候，胤礽算着，起码等牛痘疫苗出来，再等中国全面普及。
就算中国境内的痘疮消灭了，外国还一直有。要是哪天中国人能力上来了，世界大同了，那还有粉刺坑，各种疤痕。
这世上，只要还有人爱美，那就继续赚钱吧。
这个买卖，一定范围内，可以说天长地久了。
“一分就好，一分就好，微臣愧领。”
傅为格赶紧应了。
这一分的分红，听起来就少了不少，怎么算也比一次拿两千两银子，心里舒坦些。
康熙见傅为格反应，心中一笑，也不给他详说，还有点小期待，看看他拿到分红时，是什么反应。
“其实，这方子在傅卿手里，自己制成药出来发卖，一样可以富甲一方，倒是朕和太子拿的轻巧了。”
傅为格赶紧起身作揖：
“皇上言重，微臣不敢。此方要不是太子提起，根本就不会重见天日……
再者，臣刚想明白，此方如若由微臣自行经营，难说会不会富甲一方……
依照微臣在武昌任上，做过两年刑名的经验来看，就微臣这等身份，天降巨富，是一定会招来迫挟杀身之祸的……
说不得，微臣祖父当年就是因为这方子，才遭了贼人毒手……
微臣可不敢，也无意经手这生意。微臣以为，这天下间，也只有皇上和太子才能护住这等买卖。”
倒也是个明白人，康熙心中赞叹。
“傅卿且坐。先给傅卿从京畿地区的生意中算分红，等以后有了变动，再给傅卿从其他地方找补。”
现在，康熙对傅为格非常满意了，也知道给他多少钱，说不定都会被他补贴到民间，所以不介意多给一些。
“汗阿玛，听傅院使说起改方子，儿子倒是有了个想法。”
胤礽突然开口对康熙说。
“哦？太子且说来听。”
“儿子想着，略改一下方子，在药材里面加两味药材。”
康熙看向胤礽，太子学过两年医术，可没学过药理，怎么会想起要在已有效用的成方里，再另加药材？
胤礽见康熙的反应，就笑着继续说：
“汗阿玛，不若再在方子里加上人参和东珠粉。”
“这是何道理？多加两味药材，这药性会不会相冲？”
中药药理里面，对药性相冲的规定，非常严肃。
在一张成方里，再加入其他药材，很可能会改变整张药方的效用，甚至会有害。
即使药方中原有的药材，需要增减，也得是有经验的大夫，根据实际情况做变动。
在不知具体药性的情况下，宁减勿加。
“儿子不通医理，不如过问傅院使。”
虽然不知太子为何突然要给方子加料，但是康熙知道太子此举，必然有道理。
康熙虽略通医理，不过涉及到药方，也认为还是问专业的人士为好。
他点点头，转头问傅为格：
“傅卿以为，在方子里加入人参和珍珠，于药性上，可适当？”
“回皇上，容微臣细想……”
傅为格还在琢磨为何一分的分红明明不多，而看皇上和太子的意思，似乎是比两千两要多。
可能还要多很多，要不然皇上不会为了点小钱，多此一举。
但是傅为格怎么也算不来这账。
康熙一下转移话题，他差点反应不过来。
“人参……人参补气生血……明目，珍珠性微寒……清热……明目……
回皇上，此两味药与原方中药材不相冲，略有增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