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已有取死之道
金蜈门，在整个江浙道那也是排得上号的武道门庭。
金泽为当代金蜈门门主之子。
身份地位煊赫。
就算知县都要礼待。
陈凡呢？
区区狱卒，比乞丐都不如。
因为乞丐都不算贱民，地位都要比他高。
现在前者却挨了后者一巴掌。
这种心理上的冲击性其实比直接一巴掌把人苍蝇般扇飞还要强烈！
毕竟武功高低，没有定数。
身份地位上的落差，那就是鸿沟，天堑，几世几代都难以逾越。
一方面武者以实力为尊。
另一方面却又以身份为荣。
听起来矛盾，可笑，然而实情就是如此。
一人之力，怎抵得过别人三四代积累？
江湖是什么？
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实力再强又能如何？
该低头就得低头。
逞一时之勇，终究走不长远。
“能跟着金泽做事，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他竟然还动手打人。”
“贱民就是贱民，目光就那么长。”
“他们懂个什么。”有人低语，还有人则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陈凡，当然还有部分人则在暗笑金泽，金蜈门，金甲脸皮今天算是丢尽了。
“已有取死之道！”
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雷明，一把捏碎了扶手。
他身为金蜈门长老，金泽被陈凡抽翻在地，脸上同样没什么光彩。
愤怒之下猛地站起，地面都狠狠抖了抖。
“好强的气势。”
“炼筋境五重，就这气势都让人心惊。”
“比起雷明，我这两年俗务缠身，落后太多了。”
“雷明还只是外门长老，负责金华府这边事务，实力就这样强，那些内门长老，护法以及门主呢？”
“金蜈门确实有横行江浙道的实力本钱。”
“一个金泽代表不了什么。”
“话说回来，哪个宗门，世家没几个纨绔？”
许多人惊讶地看着雷明踏步向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口，难受无比，也有和雷明同辈的，将自己人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原本因为金泽被打，产生的轻视心理，也一扫而空，反而有意无意吹捧了几句。
“这是什么？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情世故！你们年轻人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一名卖力吹捧雷明的江湖中人，对身边弟子提点道。
“三叔，我觉得，那个狱卒很不错啊，面对金蜈门长老，气势也没有弱上几分，而且他长得真好看。”
“硬撑着罢了。”
“哪里好看？”
“乳臭未干，不对，这是重点吗？”
“我让你记的是人情世故，你个小丫头，早知道就不带你过来了。”三叔训斥了句，眼睛里却也带着惊讶，因为眼看，雷明气势越来越足，如怒虎巡山，竟然还傲然站在原地。
不止他，越来越多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性子刚烈。”
“很不错。”
“可惜，得罪了金蜈门。”
“除非他跪地求饶，请求宽恕，要不然非死不可。”
“刚过易折，你们不要学他。”
议论声嘈嘈杂杂。
陈凡自然听到不少。
但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迎面走来的雷明。
旁人都觉得雷明气势十足，如怒虎巡山。
他作为被针对的，感受自然更加强烈。
毫不夸张的说，真正就如同普通人突然碰到了下山虎，全身寒毛扎竖，心脏都狠狠缩成团，几乎要瘫坐在地。
“炼筋境五重。”
“比我足足高出八个小境界。”
“差距实在太大。”
“不过，他要对付我，我不见得会死，但我可以保证，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陈凡深吸一口气，内息运转，足足七道七根，环绕左右，瞬间就将对方气场破个干净。
与此同时，血气凝聚，覆盖拳掌上，有如蒙上了层宝光，四周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媲美于练气境十成的力量，加上火焰刀，施展飞鹰术，一百五十米距离瞬息即至，只需要一下，雷明脑袋就得搬家。
但陈凡并不觉得将自己的杀手锏用在此处是什么好事，再者，也用不到。
“我为公门之人，不知道什么金蜈门，银蜈门。”
“要让我配合做事，可以。”
“拿出县衙诸位大人调令。”
“如果没有……”
“当陈某杀不得人？”
“还是觉得溪岚县诸位大人是泥塑草扎。”
“敢视朝廷威严法度于无物？”
陈凡抬了抬眼皮，盯着雷明，张嘴就送出了一顶大帽子：“已有取死之道？哼！我看你们才是真正不知死活！县衙之内，对公门之人，喊打喊杀，莫非金蜈门要造反？”
陈凡本来就是那种无风不起浪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单个面对金蜈门，三言两语就把县衙拉扯了进来，甚至说出了造反的话。
换做平时，江湖中人，谁把朝廷放在眼里。
同样，朝廷对这些江湖草莽也是敬而远之。
只要不作出太出格的事，双方大抵存着的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思。
真有人要这么给人扣帽子，指不定不定两边先把他这个惹事的做了再说。
但现在不同。
因为还有个斩妖司。
溪岚县要装聋作哑，消息传上去，全部都得下台。
果不其然，很快县衙中就有人过来将金蜈门训斥了一顿，同样也没有放过陈凡这个惹事的：“这次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猎杀犬妖，什么造反，这种话也是能说的吗？寒了诸位义士的心，这责任你能担得起？”
“我只知朝廷威严法度，不容他人藐视亵渎！”陈凡摆动袍袖，猎猎作响，直接将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朝廷鹰犬！”
“虎狼当道！”
许多人看不惯陈凡这种做派，低声唾弃道。
只是陈凡眼神扫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是个疯子！
金泽都敢动手打，自己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闹起来，真被当做造反抓掉杀掉，那冤都冤死了。
县衙这边虽然也有人对陈凡感到不满，可注意到这一幕，多多少少起了些心思，如果手下儿郎，个个如陈凡这般，自己又何惧这些江湖草莽？
“好。”
“今日就给诸位大人个面子。”雷明自然也不是真要对陈凡如何，挽回金蜈门颜面，此时被阻住，自然顺势下坡，但折回座椅后，直接就吩咐了下去：“等出城后，立刻给我宰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