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杀人
自古以来，任何东西都是搭起来难，拆起来却很简单。
随王舟而来的数百人悉泗水城得到四堵城墙，不是四堵高达二三十丈的土砖，布置在城墙内的每一个防御阵法，才是最重要，最核心的资产。
那些阵法是泗水城建立数百年来，历代泗水人的心血结晶。
它不能一朝一夕建成，更别提重新布阵的需要花费的金钱更会是天文数字，光是着急城中贵族和富商凑齐这笔钱恐怕就需要数年之久。
想到拆城，建城的种种麻烦。
泗水城国君不由头皮发麻！
“既然不能拆，那我们买下来吧。商王，开个价！”
有人提议。
这主意不错。
泗水城国君眼睛一亮。
看来这群贵族里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凑钱买东西，就算一时之间凑不够数，也可以以此跟卖家慢慢商量。
以拖待变，不怕成交不了。
“你们觉得我愿意卖？”
子受冷笑一声。
且不说子受亲政十几年，朝歌国库早就贯朽粟腐。
就算真缺钱，子受也没到卖城池地步。
现在，相较于大笔的钱，子受更想看到眼前这群蠢货暴露在荒野之外，被群妖和恶鬼吞噬的场景。
因为子受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商王，再怎么说，往上数千年，我们也是一家人。”
“是啊，是啊，一家人，有事好好商量嘛！”
泗水城的贵族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哄劝，一边像是在施压。
“这时候想起是一家人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商国若是失去了泗水城这座东边的门户，会变成什么？！”
商容怒不可遏。
作为商国丞相，阅人无数，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都打算背后捅人一刀了，还讲起亲情。
“商容，你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分了家，但泗水城这座方国依旧是商国的友好邻国，朝歌的一切物资进出，我们都会一一放行。”
泗水城国君说道。
“放你娘的屁，真打算友好的话，为什么这大半夜会有西岐的人过来？”
“你们要分家的事，也是那个西岐的人唆使的，对吧！”
商容吼道。
他们知道了？！
场面瞬间寂静。
泗水城国君和一群贵族相互对视一眼，均看到对眼眼中的杀意。
以及，隐藏在更深处的惧意。
商容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说漏嘴了。
那个西岐人，现在还没出场，不知是跑了还是藏起来了。
分家是一件事。
但诸侯勾结在一起就是另外一件事。
后一件，性质更加严重。
“王上，老臣该死，老臣失言。”
商容连忙躬身请罪。
“无妨，话都到这地步了，也谈不拢。”
“更何况，这座城，我本也没真打算放手。”
子受笑着回道。
后一句说的小声，只有商容听见了。
不打算放弃城池。
那么，就只有杀掉掌控这座城统治者了！
商容神情一肃，瞥了眼身后的武卫首领，悄悄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劈砍的动作。
武卫首领微微颔首，带头握紧剑柄。
“你们知道二公子来泗水城这件事。”
“就算知道，也不该说出来。”
泗水城国君脸色阴沉。
二公子？
子受一愣。
商容只禀告说，唆使泗水城叛变的是西岐来的俊朗少年，但泗水城国君明确说了是“二公子”。
西伯侯二公子，那就是嫡次子，也就是姬发了。
子受没想到刚出朝歌没多远便遇到了封神大战中的另一位主角。
嗯，还是正义那一方的主角。
哗，哗，哗——
泗水城国君一挥手，一群隐藏在暗处的卫兵，身披软甲，手持兵戈，将子受等一行人团团围住。
并且，在房梁之上，还要一群弓箭手，挽弓待发。
子受仔细瞅了眼。
还特么是自己前两年“研发”出来，推广给各诸侯国诸葛弩。
这弩分发下去，本意是让人族有更强大的力量对付入侵人族城镇的妖兽。
为了更好帮助他们，子受还定期免费给他们分发带有符箓的弩箭。
如今没想到。
这群人拿着特制的诸葛弩来对付自己了！
“保护王上！”
商容很清楚特制诸葛弩的威力，脸色剧变。
武卫们围城一圈，将子受保护在中间。
“放箭，求援！”
咻——
一枚响箭直冲云霄。
尖锐的叫声响彻全城。
数在场，但子受为预防妖兽之乱，在商国境内每隔五十里就布有一烽火台。
烽火台狼烟升起。
就是某处人族有危。
现在，商容只希望，临近泗水城的烽火台还没被泗水城国君收买。
“商王，不管西伯侯打算做什么，我们的本意，的确只是想暂时跟你撇清关系，并无疑参与兵戈。”
“你今日之劫，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的丞相蠢的要死。”
泗水城国君摇头叹息。
在他眼中，仿佛子受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王上，我们护送您走！”
商容道。
“这是孤的城，你要孤去哪？”
子受语气平静道。
“他们人多...”
商容道。
“今夜虽然人多，但也算遇刺吧？商容，孤问你，这是孤第几次遇刺了？”
子受笑问。
“第...十一次。”
商容想了一会道。
“十一次，前面十次孤都没死，区区一个泗水城国君的亲卫，也能杀的了孤？”
子受仰头长笑。
亲政十次以来的遇刺，哪次不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但又次次有惊无险。
而如今的子受，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仙台境下。
凡人卫兵再多，也是蝼蚁。
“杀！”
泗水城国君脸色阴沉下令。
“保护王上！”
商容大吼。
“不用，走开。”
一把匕首从子受袖口中飞出。
御风术。
子受心念一动。
凛冽的寒光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房梁上，一排手持特制诸葛弩的卫兵的脖颈上齐齐出现一条细微的红线。
嘭——
卫兵的眼神同时失去神采，并滚落到地面。
“是术法，他使用了风系术法！”
有人大喊。
“齐阵！”
“金刚阵！”
每一队列的卫兵身后钻出五名手持三角旗帜，身穿布的卫兵，他们站到某个位置，将手持特制诸葛弩的卫兵保护住。
这群人被叫住“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