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棘阳岑氏
棘阳岑氏在岑彭一代起家，然而曾孙岑杞曾被免爵，汉安帝时期才恢复细阳侯爵位。
这段时间岑氏迅速没落，玄孙岑熙官至魏郡太守，来孙岑福也只是黄门侍郎。
下一代子弟里面，似乎没有出仕的消息。
“没落，但没有完全没落……不上不下的，却是最好的合作对象。”简雍嘀咕。
天下尚未大乱，刘琳这身份和背景，很多老牌的贵族不一定看得起，小家族能提供的帮助不大。
要说岑氏不上不下，刘琳的情况也差不多。
好在刘琳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派系。
是以别的派系不太会捣乱，当然也不可能出面帮忙。
“主簿，岑府到了！”车夫喊了一声。
“得，在这里等我。”简雍回了一句，下车来到岑府面前。
岑府的老宅在城外，不过到底有细阳侯的爵位，常住府邸还是在棘阳县里。
看门的家奴也注意到这两马车，随即看到有个邋遢士人下车靠近，连忙上前阻拦。
“某乃新任南阳郡主簿简雍，替我家太守，过来拜访岑氏。”简雍见状拿出拜帖，递了过去。
听闻来人的身份，两个家奴还有些不信，谁家主簿选择这种邋遢士人担任的？
可拜帖是真玩意，上面有简雍的主簿印章。
甚至为了给简雍撑腰，刘琳还盖上太守印章。
确认来人的身份，家奴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一人连忙进屋请示，一人则请简雍到大厅等待。
“阁下便是新任的主簿？”不多时一男子走出，年纪二十岁左右。
火红的头发，至少乙级异人，体格强壮，看着应该有在习武。
“涿县简雍，腆为新任南阳主簿。”简雍起身见礼。
“某乃岑氏少主岑溪，阿父在洛阳为官，不能亲自接待，还望主簿不要见怪。”岑溪出面。
“哪里，简某冒昧打扰，主人家不见怪就不错了。”简雍客气道。
双方客气两句便分别落座，后面有婢女端来酒水和果品。
简雍也不客气，随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喝起来。
这赶了一路，正是口渴难耐。
不得不说这岑府酒水可以，干净清冽，是品质不错的黄酒。
岑溪倒没想到，简雍会那么不客气，刚刚的客气仿佛的假的一样。
可看他那邋遢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这位怕不是个狂士。
这年头为了博眼球出仕，不少人真就行为怪异，来博人眼球。
狂士也是名士的一种，正所谓黑红也是红，就是这种人不一定受人待见。
主簿这重要的职位，新太守居然安排狂士担任，怕也不是什么有才能之人。
简雍大概能察觉到对方的想法，不过没有在意。
自己就习惯那么放纵，非主流也没什么不好。
“简某此番过来，是替太守向各位求助……”简雍放下酒杯，也不磨叽，直接说出此行目的。
“哦，又什么是岑家能帮得上忙的？”岑溪闻言，态度就更随意，原来是来打秋风的。
简雍也不含糊，拿出借贷的章程，今年借钱，明年税赋一到就偿还。
走的是官方渠道，即南阳郡府借钱，并非刘琳的个人行为。
岑溪却不那么认为，这相当于是以官府的身份借贷，规定借贷年限，一年的时间刘琳怎么都不可能调走，这并非不能借。
唯独免息这点，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别说岑家，其他地方借钱，谁不是九出十三归？
单靠田地里面的产出，怎么够家族用度？
不靠高利贷，怎么逼得那些自耕农和小家族破产，继而兼并他们的土地。
都说耕读传家，实则大部分地主的确不经商，却会主动操控粮价，配合高利贷榨干百姓的钱。
“我家太守，还兼着讨逆将军，麾下有五千兵马的编制。”简雍淡淡说道。
“简主簿这话，是什么意思？”岑溪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威胁自己。
可笑，岑家的家兵就不止五千，需要的时候把普通人算进去，凑一万都不成问题。
再说以岑家联姻的那些家族，自然也会伸出援手，免得唇亡齿寒。
“可还没有招满，目前只有一千余战兵，想着均出五百名额给岑氏……”简雍叹了口气，“太守起于微末，自黄巾贼乱，拉起一支义勇东征西战，累功成为太守。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怕以后获得战功的机会不会少。”
“可笑，黄巾也不过两个多月就平定，还有谁敢冒大不韪作乱？”岑溪冷笑。
“黄巾之乱，算是给百姓带了个坏头。尤其贼乱虽然平定，可过半贼人流落各地，谁知道是否会再拉起一支队伍作乱？”简雍反驳，“而那些外族，意识到大汉内部出问题，可能无暇顾及他们，你猜他们会不会打过来？”
朝廷若要平乱，刘琳这支军队就是现成的精锐，随时可以出征。
“你猜我猜不猜？”岑溪怼了回去。
不过也必须承认，简雍的话有些道理。
可既然刘琳能拉起一支部曲，那岑家为什么不能拉起一支？
自己就能赚战功，为什么要依附他人？
“或许你想自己拉起一支部曲，可曾想过有我家太守的例子，下次动乱，各地豪族怕都会拉起一支义勇平叛。到时候场面乱哄哄，朝廷会光看着？”简雍回道。
之前朝廷没规定义勇不能越境讨贼，再加上贼人声势浩大，主要还是刘琳是汉室宗亲。
这些因素加起来，才有可能得到战功。
后续贼乱起来，必然都是小规模作乱，可各豪族群起攻之，场面那么乱。
朝廷是要担心贼人作乱，还是担心这些世家豪族作乱？
没有收回刘琳讨逆将军的官位，简雍认为朝廷，主要是汉帝自有计较。
岑溪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贼人既然平定，就没必要保留义勇，迟早要收回那道圣旨。
以后想要混战功，就必须要有正规编制……
“岑少主考虑清楚，讨逆将军麾下，计划战兵二千五百，辅兵二千五百。如今已经有一千五百战兵，还有一千战兵的名额。”简雍发话。
“刚刚不是还说只有一千？”岑溪反问。
“抱歉，没把骑兵和弓箭手的部分算进去。”简雍回道。
不过最终的编制超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下迟早大乱，兵马越多越好，没有一两万大军主力大军，怎么好去争霸天下？
除了作为战兵的异人，如岑溪这样，有一定实力的将领，也需要招募一批备用。
“还请主簿在府上小住两天，岑某与家中长辈讨论清楚，自会给出答复。”岑溪拿不定主意，只能与家中长辈商量。别看岑福不在，可族中还有不少老人。
“我只会在这里待两天，南阳是龙兴之地，勋贵不少……太守新来，命我要一一拜访。”简雍叹了口气，“那么多家，得拜访到什么时候？”
岑溪也不好怠慢，命人好好接待简雍，还把最好的客房打扫出来，伺候的婢女也是最漂亮的。
岑溪去找族老议事，可简雍看着眼前花枝招展，意图明显的婢女犯难。
吃或不吃，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