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谁？”
之前还在侃侃而谈的两个大地精战士迅速拔出长剑对着前方，右手也握紧了盾牌。
一个穿着黑袍的女性黑暗精灵从黑暗中缓缓现身，篝火映在她灰白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容貌美艳却脸色冷淡，并没有回答，只是冰冰看着他们。
来人自然是周炳变化而成的伊芙琳，他故意踩断藤蔓，制造响声，提醒这些大地精他来了。他可不希望这些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自己杀了。
其中一个大地精上下打量着周炳，目光很快停留在他腰间的断角上。
“你是之前那个小妞的族人吧，怎么，为同伴报仇来了？这次大爷我可不会让你溜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出门执行了十几天任务，可把他憋死了，好不容易差点抓住那个黑暗精灵泄泄火，没想到被跑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送上门来的，四对一，还有队长这个强者在场，优势在我，这次怎么都不能让这个小妞也跑了。
周炳并没有动怒，而是拿起腰间的断角，平静的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他得罪你们了吗？”
“当然没有，只是看他的角长得好看，割下来做个收藏罢了。”
“别说，真别说，他的肉也挺好吃的，比我之前吃的混种人劲道多了。”
杀死西蒙的大地精满不在乎的回答道，还朝篝火上的烤肉努了努嘴。
“这样啊......”
周炳把断角插回腰间，他想过很多可能，也许是西蒙不小心招惹了他们，也许是他们想从西蒙身上拷打出部落的情报，也许...
只是没想到，理由居然这么简单，他们只是看上了西蒙头上的角，就把他杀了，还分尸烤肉吃。
周炳可以接受自己的追随者死亡，但那可以是战死，可以是老死，却不能死的这么毫无意义。
为了一个只是好看的角，就抹杀掉一个年轻的鲜活生命，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样子的人有放任他们活下去的理由吗？
没有。
他们可以去死了。
那个大地精看周炳站在原地低头望地一动不动，便小心的靠近过去，想抓住尝个鲜。
就在他走到周炳身前时，周炳抬头了，冷漠的眼神刺的他浑身冰凉，竟是一时间无法动弹。
模糊的黑影从眼前掠过，一阵强烈的撕裂痛把他从恐惧中惊醒，他想大叫出声，却被血水堵住喉咙，疼的他在地上打滚。
其他三个大地精大骇之下，却见精灵纤细的指尖则抓着他血淋淋的下巴。
原来刚刚一瞬间，周炳以一记龙爪手撕掉了他的下巴，扯下了他的舌头，速度之快，在场的大地精只有那个装备精良的将领勉强看清。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不需要说话了。
周炳将大地精的下巴随手扔到地上，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其他大地精。
“一起上！”
大地精将领一声令下，提着重剑就猛冲而来，直劈周炳右手而来。
其他两个大地精也没愣住，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得到指令的一瞬间就冲向周炳。
大地精牧师同样手持重剑，砍向周炳的左手，血色的辉光在他身上闪耀，那是战争领域的狂暴之力，是神赐的力量。
仅剩的一个大地精士兵手持长剑拼尽全力对着周炳胸口而去。
三人配合默契，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三路夹击之下，即使是之前那个身着重甲的灰矮人将领，也得手忙脚乱，疲于应对，最终饮恨。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六边形无短板的周炳，他的防御水平可不是一般的战士可比的。
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和大地精将领硬碰硬，而是侧身躲过，右手一指弹在他的剑脊上，让对方重心失衡，脚步踉跄，难以进行后续的追击。
借着侧身的惯性，抬脚踹在大地精士兵的胸口，这一脚疾如闪电，三分刚七分柔，将这个大地精踹飞六七米远，胸骨和肋骨碎如粉末却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同时左手指缝卡住牧师的重剑，顺着剑刃滑下，一把握住重剑的护手，捏的变形，用力一扯就从牧师手上抢了下来，反手一甩贯穿了他的脊骨，顿时让其瘫软在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地精将领才勉强稳住身形，就发现场上只剩自己一个人还有战力。
就在他打算继续进攻时，周炳已经凭借极速的身法贴了过来，右臂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柔韧的不像话。
他急忙后退，试图抽出手臂，但周炳突然绷紧了右臂，顿时将他的手臂折成了七八截，痛的他大叫一声，冷汗直流。
周炳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迫使他看向自己漆黑的双眼。
支配人类——
这是顾青颜的亵渎之赐赋予的额外效果。周炳作为她的主人，获得的自然不是大众版本的亵渎之赐，而是她精心编织的特供版。
周炳可以借用她每天一次的支配人类魔法为己用，这个魔法只能对类人生物使用，而大地精和人类一样都是类人生物的一种，正好支配了好好审讯。
也是依靠这个魔法，周炳才能轻易从灰矮人口中轻松撬到那么多情报。
大地精将领剧痛之下本就有些意识涣散，作为气血觉醒者，精神意志也并不高，几乎瞬息之间就被周炳调用的深渊魔力支配。
周炳松开扼住他咽喉的手，大地精将领却没有反抗，而是单膝跪地，表示臣服，纵然手臂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颤抖，也不敢有丝毫妄动。
眼看大地精将领已经被支配，周炳来到被他撕掉下巴的大地精身边，他的喉咙被鲜血堵塞，咕噜咕噜泛着泡，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不停的往外扣着血沫却无济于事。
周炳用脚尖封住他的穴位，帮他止血，又提起他，把他气管里的血倒出来大半。剩下的血块凝在肺部，必然会诱发炎症，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他活不到那个时候。
从这个没了下巴的大地精身上摸出一根十几米长的麻绳，周炳把他和另外两个动弹不得的倒霉蛋用麻绳穿过肩胛骨串成一串，让大地精将领拖在地上带回去，自己则就地掩埋了西蒙残破不堪的尸体。
一路上，他也询问了大地精们的来历，根据将领的说法，他们只是部落派出来的一只斥候部队，听说有异族的遗迹坠落，前来探查情况。
细细询问才知道，坠落的遗迹就是当初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小区建筑。
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有逃难来的黑暗精灵，也不是为了抓捕混种人作为奴隶而来，西蒙是在狩猎时偶遇了他们才遭了毒手。
完完全全是一场无妄之灾。
问完事情，周炳就再次陷入了沉默。
被支配的大地精将领也不敢主动开口，三个原来的手下被他拖的血肉模糊，哀嚎不止，他却没有丝毫手软，他的心里只有执行主人的任务这一个想法。
去时很快，回时却花了不少时间。
等周炳回到混种人部落大门外时，罗莎莉她们已经焦急的等了四个小时。
一直到看见周炳的身影浮现在微光中，才总算放下心来。
罗莎莉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东摸西碰，观察周炳身上有没有伤口，直到确定连衣服都没被划破时才长舒了口气。
周炳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让罗莎莉派人把那三个被拖行了一路，已经半死不活的大地精，剥下皮来，塞满干燥的苔藓，挂在部落外。
而他自己则将西蒙的断角拿在手里，朝着西蒙家走去。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领主，不过至少要把大仇得报的消息亲口告诉他的家人。
罗莎莉却也跟了上去，用手抓住断角，小心翼翼的开口：
“让我去吧，主上，你先去休息，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
罗莎莉知道，主上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何况是这种报丧的事情。主上让她们平等对待这些混种人，现在又亲自为他们报仇。
虽然他从来不说那些慷慨激昂的话，也从来不宣扬什么美好的未来，但他救了自己，救了自己族人，还教给那些混种人武技。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罗莎莉知道，这样的主人是温柔的，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已经解决了罪魁祸首，现在正是她应该为主上分忧的时候。
周炳认真的看向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担忧，却没有松开握住断角的手。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在说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
罗莎莉没有说话，握着断角却没有松开，只是倔强的看着周炳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周炳还是退了一步。
“那就一起去吧。”
听到这句话，罗莎莉也不再坚持，握着断角的手向上挪了挪，握住了周炳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西蒙家门口。
屋里的灯还亮着，看来西蒙的家人彻夜未睡，都在等西蒙的消息。
周炳抬起手，在门前停顿了一会，才轻轻敲响了门。
屋子里立刻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等到看清屋外的两人，开门的中年妇人的惊喜凝固在脸上，立刻变得惶恐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氏族的首领和代首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进去说吧。”
周炳的声音轻柔，试着抚平这个混种人的情绪，心情却有些沉重。她大概就是西蒙的母亲吧，等了一夜，接下来却要知道儿子的噩耗。
她诚惶诚恐的将周炳和罗莎莉迎进屋内，倒上两杯热茶，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不敢盯着首领看，因为她的丈夫以前告诉过她那些奴隶主的残暴，也因此没有能看见周炳手中的断角。
“西蒙死了，这是他的遗物。凶手被挂在部落大门外。”
周炳把断角放在桌上，并没有告诉她，西蒙已经被这些大地精吃的七零八落的事情。
西蒙的母亲猛然抬头，怔怔的看着桌上的断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就要摔倒。
她年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灰矮人抓走，如今中年又丧子，还是最像她丈夫的大儿子，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压垮。
周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这个摇摇欲坠的老母亲，她好似才缓过神来，扑到桌子上，抱着断角大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里屋还在睡觉的两个混种人小孩，那是西蒙的弟弟妹妹。他们赤着脚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内跑出来，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和断角，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家人抱在一起，整个屋子里只剩哭泣声和呛咳声。
周炳有些心烦意乱，他平生最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罗莎莉似乎看出了他的烦躁，轻轻的抓住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感受着手背的温暖，周炳把脸撇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哭了一会，西蒙的母亲才意识到首领还在屋里，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连连道歉。
这谨小慎微的姿态却让周炳内心烦躁之意大增，他站起身拍了拍西蒙母亲的肩膀，又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离开了这里。
罗莎莉没有跟着他离开，而是留下来安抚西蒙一家的情绪，直到清晨到来，才一脸疲惫的往回走。她也一夜未眠，如今也需要补觉休息。
当她走近自己的住所时，却发现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她的门前等她。
“主上？”
罗莎莉有些惊喜的叫道。
“嗯。”
周炳淡淡的开口，他心情不佳，想了一些事情需要交代，干脆等在罗莎莉门口。
“罗莎莉，这里太小了，资源少，也没多少人，我打算给你们换个地方。”
这些天生活下来，周炳也算了解了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
地下世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热泉，这些热泉附近会生长很多可供食用的菌丝，还会吸引动物定居，从而构成食物链，组成一个生态圈。
黑岩城就是建在一个大型热泉上，黑铁氏族垄断了热泉的开发权，也就掌握了粮食的源头，自然可以在这里称王称霸。
但一个普通的大型热泉也就只能供养十万人左右，何况黑岩城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资源拿来供养居民，整个黑岩城也就五六万人定居。
而混种人部落和逃难来的黑暗精灵就只能靠一些离黑岩城较远的小型热泉生存，这些小型热泉只能供给几十人生存，对于黑铁氏族来说食之无味，也就懒得过来占领。
周炳收服的这个混种人部落一共三十二人，西蒙死后就只剩三十一人，其中还有十一个儿童和六个老人，真值壮年的混种人也就十四人。
黑暗精灵如今只剩七人，里面也有两个小孩。
两族合起来真正有战力也就十九人。
但即使人数如此稀少，这处热泉也承受不住，因此西蒙他们才不得不出门狩猎。
资源的匮乏同样影响了他们的生产力，这里没有矿产，也缺乏植物，他们的装备全靠之前战斗的缴获，自己却无法动手打造。
想要壮大氏族，单靠生育是不够的，没有足够的资源只会饿死，而现在，周炳打算干一票大的。
“你觉得黑岩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