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库尔库拉克·伊姆斯
中年人疑惑地看着少年，好奇对方怎么不立刻过来拥抱自己。
他感觉不到自身的变化，这就是混沌带来的扭曲。
纳垢灵在地上打转，向库尔库拉克极尽示好，脓包破开，一只棕色的蛆在黏液里蠕动，它直起身子，歌唱二人的兄弟情深。
然后它死了，库尔库拉克一脚把它踢到角落里，少年瘦弱的身躯爆发不了多少力量，他无力的踢击只能把纳垢灵掀去角落，是罗斯抬手补了一发火蛇。
“滋滋”
难闻的气味传遍房间，火焰缠绕在纳垢灵的身上，不断炙烤，它强大的再生能力不断恢复伤势，罗斯抬手轻画，又补了两条火蛇。
剧烈的灼烧里传来婴儿般的啼哭声，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库尔库拉克的养父猛地朝角落扑去，他肥胖臃肿的身躯扑了个空。
茫然地坐在地上，看向二人的眼神里情绪复杂，茫然不解，犹豫，甚至夹杂一丝仇恨。
罗斯走上前，库尔库拉克拉住他的胳膊。
“不，不要。”
坚强的少年已经茫然无措，眼前这个情况显然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更改。
“别担心，我不会杀他。”
罗斯甩开手，房间里金光亮起，一棵袖珍的小黄金树缓缓长出，三人的影子被扩大到墙上。
把树放在疑惑的中年人面前，他手腕一翻，一把巨大的漆黑武器出现在手上，像是大剑，剑柄是厚实的金色，不知材质。
“这是强力杀菌。”
巨剑挥下，命定之死瞬间释放，当然罗斯只是虚砍，黑色的气息犹如水流，包裹住对方。
圣属性的即死效果顺利发生，他仿佛听到眼前有无数纳垢灵在哀嚎。
黄金树的光辉流泻而下，围绕中年人，确保他的性命。
“可惜我只能种出这么小的袖珍黄金树，要是梅琳娜在就能种棵大的。”
“梅琳娜是谁？”
库尔库拉克好奇地问，眼前的景象已经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景，自从认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以后，他一直被刷新见识。
“咳咳，不重要。”
罗斯朝向中年人，缓缓开口。
“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是哈特·伊姆斯。”
中年人的眼神茫然，仿佛深陷迷雾。
搞定，接下来只要等他恢复神智就好了，罗斯退到一边，库尔库拉克想上前拥抱自己的养父，但命定之死和黄金树把他隔在外面。
估摸着十分钟有余，罗斯看见伊姆斯的眼睛恢复清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俩人。
“您还好吗？伊姆斯先生。”
这个姓氏刺痛了他，伊姆斯张开嘴，欲言又止，他低头看着自己臃肿腐败的身躯，愤怒地用手指扒拉皮肤，想要撕开自己。
黄金树和命定之死也只能让他暂时脱离腐化，恢复意识，却决不可能替他换一副干净的身体。
“您是审判庭来人吗？”
“审判庭？”
伊姆斯已经恢复理智，被他的流脓伤口在黄金树的暖流里迅速恢复。
“是，我虽然从来没见过，却也总是听说，所有对帝国不忠的异端都要被扫除。”
“并非审判庭。”
罗斯直接否认了，眼前这个中年人并不像是底巢出身，连审判庭也知晓。
伊姆斯愣了一下，转头向库尔库拉克讨教罗斯的来历，孩子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的养父。
听得对方一愣一愣的。
“高贵的灵能力者，那么您是来自塔尖？”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伊姆斯转而开始用高哥特语说话。
“我来自伊姆斯家族，因为不愿意和博格斯同流合污，被丢到底巢。那个杂种，原来是他们家族的旁系，不知道怎么爬到家主位置的。”
伊姆斯骂骂咧咧，自然地对罗斯倾吐往事，这种类似交代后事的展开，让总督也表情严肃，蹲在旁边仔细听。
“你就不怕我是博格斯家族派来的？”
罗斯突然插嘴。
“怎么会，如果我的孩子说的一切属实，他们请不起如此强大的灵能力者。”
伊姆斯摇摇头，继续往下说。
“不论您属于哪个家族，我都会告诉您这份秘密，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他带离底巢。”
肿胀的手指朝向库尔库拉克，从刚才起他的养父就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语言说话，但他也感受到了什么，安静的站在一边，脸上流露出些许哀切。
“我答应你。”
总督的承诺价值不菲，更何况罗斯本来就打算带着库尔库拉克一起走。
“好，我相信你。”
“博格斯家族和其他的家族在一起挖死灵。”
“死灵！？”
罗斯差点跳起来，真不愧是巢都贵族啊，玩这么大。
“您别担心，并不在巢都内部，而是——”
伊姆斯示意罗斯附耳过去，他报上一个地名，的确离巢都十万八千里。
“我怀疑他们和混沌有所勾结，原本打算上报帝国，但奇尔·博格斯动作更快，在我拒绝的当天，就把我丢下底巢了。”
“一切就这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请阻止他们。”
伊姆斯浑浊的眼睛诚恳地看着罗斯。
看来他回到塔尖以后的行程又得排满，贵族、PDF军团、死灵、混沌。
“你要对帝皇忠诚。”
低哥特语突然响起，库尔库拉克一惊，知道这是在跟他说话，服帖地低下头去。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帝皇，养父就是他的帝皇。
“你一定要对帝皇忠诚！我们的生命就是伟大帝皇的货币，你要好好使用它。”
伊姆斯认真地嘱咐库尔库拉克，罗斯知道这是一切结束的征兆，他静静等待，但对方已经把话说完，虔诚地闭上眼。
黄金树熄灭，命定之死倒灌，冲刷伊姆斯的身躯，他禁闭双眼和嘴唇，吞下对帝皇最后的虔诚，灰飞烟灭。
库尔库拉克木讷地看着这一幕，迈入混沌是无可挽回的，起码对他来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迷途知返者。
养父已逝。
“先生，我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罗斯。”
库尔库拉克嘴唇翕动，颤抖着挤出几个字符。
“您好，我是库尔库拉克·伊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