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猎爵队
“仔细说说。”
罗斯往后轻轻贴着沙发靠背，两只手交叉交叠放在怀里，左腿搁到右腿上面，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红茶蒸腾出的热气环绕杯身，赫特又倒上一杯，递到执法队长身前的茶几上。
“奇尔·博格斯先生要请您加入猎爵队，领导下巢的清理工作。”
格拉顿又简单重复一遍，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已不再轻视眼前这个面相温和的小个子总督。
博格斯先生事后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要他小心，有关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务必重视。
“直到他停止呼吸。”
奇尔·博格斯如是说。
“什么是猎爵队？”
望着眼前不复坦荡，拘谨地陷在沙发里的执法队长，罗斯提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他注意到对方就连双手都合在一起，夹在两腿之间了。
就像夹着尾巴的狗怕人惦记一样，格拉顿得随时提防罗斯在话里给他下套。
“这是一个纯粹由贵族组成的队伍。”
他思索着说。
“巢都建立之处就已经存在了，让老爷们带领执法队去下巢清理突变体之类的威胁，一年一次。”
“一年一次，嗯，那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底层猎杀活动，但为什么是下巢，而不是底巢？”
罗斯的眼睛藏在透窗而过的阳光里，在人种接近北欧的巢都里，格拉顿从来都看不惯他的漆黑瞳孔。
“因为下巢就够了，底巢不在巢都的管辖范围之内。”
“底巢不算巢都？”
格拉顿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不算。”
“我记得您是星界军出身，想必很渴望清理底巢吧。”
情报大概获取完毕，更多的消息恐怕只有加入这个所谓的猎爵队才会对自己开放。
请总督大人领导他们，估计他不答应也有其他手段等着，罗斯思考不断，随口与格拉顿闲聊。
“您说笑了，我全凭总督大人和博格斯先生做主。”
不甘的意味太重了，掉到地上哐啷作响；就连浓郁的茶香也无法掩盖，格拉顿身上散发出的颓废气息。
罗斯笑了，他不打算再折腾这条被驯化的狗。
拔掉牙齿，磨平利爪，和平演变，博格斯真是好手段。
“我知道了，送客。”
……
格拉顿连茶也没喝就走了，可能是因为谈话的时间太短，根本等不到茶进入一个合适的温度，始终热气腾腾。
送走客人的助理先生回到客厅，站在罗斯的背后。
“他说的属实吗？”
从赫特嘴里得到肯定回答。
奇尔·博格斯的意图应该是直接借清理行动清理掉一个不受掌控的总督，上次的事情让他加快了步伐。
毕竟自己不愿意加入他们；其实博格斯大可以再试试，对他多加贿赂，然后就会发现自己油盐不进。
想到这里，罗斯给自己整笑了。
继续往下捋，猎爵队是无所谓的幌子，猎杀行动才是大头，只是不清楚他们要在哪里动手，下巢还是底巢。
虽然格拉顿说清理行动不涉及底巢，但这句话毫无可信度，就像美储联的承诺一样。
软刀子，硬刀子。
照这么看博格斯甚至不用动手，只要想办法让他一介普通人深陷下巢和底巢，自然爬不出来。
前提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罗斯端起茶杯，用勺子在里面搅动，想让红茶凉得快一些。
如果拒绝，苦思片刻，他没有想到任何有关博格斯后手的可能计划，对巢都的了解还是太少。
当然，博格斯用不上后手，因为他不会拒绝，反正也要去下巢划分地盘，不如就搭一次顺风车。
“去通知格拉顿先生，我同意了。”
“等等，别现在去，我们不急，你再跟我详细说一下下巢的势力划分。”
罗斯叫住抬步欲走的赫特，向他讨教下巢的具体情况。
……
夜色弥漫。
脚步声回荡在漫长延伸的阶梯上。
从格拉顿府邸归来的赫特带着罗斯前往总督府的另一个地下室，区别于府内的杂物堆放，院子底下这一个是货真价实的监牢。
拥有丰富的地下监牢探索经验，罗斯走到门口的时候，自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彩虹石，直到温润的触感从手上传递开，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交界地，监牢天花板和拐角不会藏小恶魔。
“格拉顿会在三天以后来接您。”
“居然这么快。”
博格斯有点等不及了，是因为几个家族合作的那个矿吗，达根临死前恶心的嘴脸又回到罗斯的眼前。
那个家伙最有价值的一句话就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合作，在这颗星球上面挖矿，但如今高度工业化的瓦利，其上的矿物应该已经被机械神教洗劫一空，怎么还有遗留？
“嘎吱”
赫特推开铁门的声音打断了罗斯的思考，挖矿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他跟着赫特进入这座地下监牢。
漫长的甬道，灯火通明。
天花板自然发光，四周都是黑色的哑光金属墙壁，不知道具体的材质，地面是类似大理石一样的东西，表面十分粗糙，脚踩上去摩擦力十足。
整个甬道差不多能容纳三个人并排行走，高三米，显得十分逼仄。
路两旁也不是那种陈旧的铁栅栏，而是一扇扇铁门，铁门上面连个通气的缝都没有。
罗斯注意到每一扇铁门上面都有一块小小的凹陷，或许用来贴关押犯人名字的地方，现在所有的铁门上面都没有名字。
说明什么，说明巢都十分和谐。
腹诽两句，这个地下监牢的现代化和干净程度完全打破了罗斯的固有观念，记忆里那些昏暗，肮脏，破败的地方被顶替，交界地印象正在逐渐转化为巢都印象。
左拐右拐，这地牢好像就只有一条单行道，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赫特才停下脚步。
“到了。”
助理先生把手按在右边离他们最近的门上，片刻，大门发出机械摩擦的声音，往一边缩进墙壁里面。
没有大门的阻挡，沙哑的嘶吼顿时回荡在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