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怎么征兵征到交界地了
上当了。
这是罗斯目前唯一的念头。
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扭曲空间，他恨不得回到几个小时之前剁了自己的手。
……
下午五点，今天是星期六，罗斯躲在家里打了一天的游戏，终于在日薄西山的时候通关了艾尔登法环的DLC——黄金树幽影。
在steam的好评页面打出推荐的“无暇之作”以后，他点了一份外卖，然后决定重打一次群星结局，以治愈自己因鏖战小男娘而饱受折磨的内心。
神之门偶遇男同双人组，光速斩强如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
夜色浓郁，窗外圆月高挂。
罗斯嘴里嚼着最后一根长薯条，手起刀落，艾尔登之兽应声倒地。
EZ，不收徒。
再次速通了群星结局，他操控的褪色者孤独地站在石舞台上，或许这就是王的孤独，一路上npc也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但是一想到菈妮，罗斯又不禁莞尔。他熟练地走到符前，选择召唤菈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菈妮没有来，巨大的暗月也没有升起。
石舞台上空空荡荡。
卡了吗？
罗斯心里升起这个念头，在游戏发售两年后，居然还有这种级别的bug，令他十分感慨——不会是DLC更新带来的吧。
坐个火试试。
屏幕一黑一亮，石舞台中间的确刷新出了什么东西。
“啊？”
看着屏幕里面近在咫尺的黄金马桶，罗斯嘴角抽搐。
他不记得自己打过这种奇怪的mod。
庞大的座椅伫立在石舞台之上，连玛丽卡的石像也消失不见，而座椅本身隐隐放出黄金色的粒子光效。
如同第一次见到赐福一般，罗斯轻推摇杆，褪色者走到座椅前面。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抱着好奇之心按下了交互。
事实证明，人不应该过分好奇。
金光绽放，光芒过于刺眼，罗斯不得已闭上眼，他隐隐看到一个黄色的兄贵在向他招手。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眼前这幅光景。
不出意外，罗斯是被骗到了亚空间中，经由某个马桶领域大神的手。
即便身为见惯了穿越作品的现代人，他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穿越。
说到底，方式其实无所谓，但是顺着黄金马桶往下，只能掉到战锤的世界里面。
如果可以，罗斯希望通过某个大货车去到一个全是美少女的世界。
无数迷遂星云变幻，霓虹一般的流光划过，下一刻又尽数破碎，画面如同打翻调色盘，各种脏污的色彩蔓延，远处的群星相互碰撞，碎片拼成各式各样的臃肿身影游荡宇宙，它们吞吃周围的一切，无限地膨胀下去。
人类当然不可能在亚空间中像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流。
罗斯的身周始终包裹着一层清冷的光罩，形似月光。
他尝试把手伸出去，光罩随着他的手变形，椭圆形上突出一根圆柱。
自己恐怕全靠这个来历不明的罩子保命，但是不像黄老汉的手法，硬要说，罗斯觉得这看起来更像菈妮的暗月。
一想到自己已经身处战锤的世界，他就心底拔凉，接下来已经可以为自己短暂的人生倒计时了，普通人在战锤世界的存活时间是可以按分钟计算的。
罗斯仿佛看见了走马灯，年轻人短暂的一生在眼前回放，他想起了那个古早的笑话。
——祝所有战锤玩家都穿越到自己喜欢的游戏世界里面。
亚空间漂流是无趣的，而且无法记录时间，罗斯起初还在心底计数，后来索性放弃。
他开始考虑黄老汉坑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事情需要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值青春的，一米八的，健康男性所能做的。
照着这个思路下去，当然什么答案都无法得出。
耳边不时响起的低语成了底噪，罗斯的灵魂从一开始就免受亚空间的侵扰，可能全是这个罩子的原因，其蕴含的力量包涵了灵魂的领域。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罩子内部，无数不怀好意的视线盯着他飘过，就像篮子里的婴儿在丛林漂流，河岸两旁只有企图沾惹荤腥的野兽。
……
“我的王。”
不知何时何地，清晰的声音从亚空间白噪音里面脱颖而出，化作一只蓝色的小手，敲醒昏昏欲睡的罗斯。
面对亚空间日夜不休的ASMR——如果亚空间有日夜这种概念的话——他也只能睡觉和发呆。
所以此刻，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于他如同洪钟，况且他对声音的主人再熟悉不过。
罗斯的身上飘出一个蓝色的虚影，毫无疑问，是菈妮，她用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颊，随后化作粒子散去。
很显然，亚空间信号不太好。
至此，一切的事情都隐隐联系起来了，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当然不是黄老汉需要的，但如果是菈妮神选呢？
只是不知道帝皇究竟意欲何为。
系统的发现是在大概两天以后，从菈妮现身开始，罗斯便可以将时间分成前半和后半，他粗略算了一下，大抵过去两天。
当然要说这是系统未免有些许简陋，展现在罗斯眼前的只有两个长方形的格子，一个写着“状态”，一个写着“置物包”。
和游戏里面如出一辙。
经过他仔细地检查，确实是自己的存档没有错，多周目满级水桶号，每个属性都是99，置物包里也应有尽有，不出意外是全收集的。
而且就连护符也丢在其中，难道要把这些东西戴在身上才能发挥效果，罗斯从中抽出“亚历山大的碎片”，放在手上细细摩挲。
护符只有掌心大小，从中能感应到些许壶哥的温暖。
所以我现在是褪色者了？
罗斯大抵了解到自己的价值了。
菈妮本来只是神人，但如果是群星结局之后，贯彻了黑夜律法的菈妮，那么理所当然，需要他这个唯一的菈妮神选来带路。
那么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透过亚空间不断分裂扭曲的无数幻象，罗斯仿佛看见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沟子被牢牢地吸在黄金马桶上面，帝皇对他遥遥招手，就像曾经忽悠他去打暑假工的黑心中介一样。
显然帝皇需要一个有所明悟的褪色者，或者只是凑巧了。
他的前面骤然亮起一道通天光柱，这是强大的灵能者在全力施为，亚空间里显现他此刻的投影。
犹如漩涡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在向那道光柱坍缩，当然也包括静观其变的罗斯，他倒是十分坦然。
就看看帝皇的沟子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