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客户刘总

处理好林袅袅的身后事后，许雾来到了林袅袅住得地方。

那是狭小的单间，浴室连转个身都费劲，巴掌大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有四五个外卖盒子。

许雾看到这副光景有些心酸。

林袅袅对她总是报喜不报忧，每次视频电话，她的背景总是那面白墙。

她从未想过林袅袅住在这种地方。

许雾忍住了心酸，调整好情绪后便开始收拾了。

林袅袅的东西并不多，最多的就是衣服了。

蓦然间，一本黑皮的本子映入眼帘。

上面落了灰，许雾拿出来后吹掉了表面的灰，翻开了第一页。

5月6日。

是否要坚持下去？

可如果坚持下去的话，我就是在出卖我自己。

6月10日。

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6月21日。

想解约了，可经纪人让我赔一百万。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6月28日。

我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他

再熬一熬吧。

他说会帮我解约的。

……

许雾轻颤着翻开了下一页。

她没再写了。

今天是7月30日。

这就意味着，林袅袅两个月前就遇到了问题。

而身为她好闺蜜的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时的她在干嘛？

许雾想起来了，那时的她正追在池宴洲身后跑。

天天防着池宴洲和温晚清滚床单。

因为这个，她还拒绝了林袅袅一起去大理旅游的邀请。

如果她当初陪她去大理看看，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自杀这条路。

许雾攥紧了手掌心，眼尾泛红，心脏阵阵抽痛。

蓦然，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大理的风景照，上面还有水印，想来是林袅袅在网上下载的。

许雾撕下了那张照片，揣进了兜里。

出卖自己？

经纪人？

命中注定的他？

大理是会去的。

但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林袅袅毅然决然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

翌日一早。

许雾来到了林袅袅签约的公司。

星海传媒。

这家公司最近开展了素人招募计划。

许雾前几天投了简介，本以为以自己的学历过不了，没想到昨天晚上收到了面试通知。

许雾特意穿上了池宴洲送自己的那条裙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下一位，许雾”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许雾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小自卑又脆弱，很少与人打交道，现在要在几个陌生人面前自卖自夸，这确实有点为难她了。

但一想到林袅袅，许雾的胆子又大了些。

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

女人一身职业装，一头大波浪落在腰间，涂着妖艳的口红，从下到上打量着许雾。

目光落在许雾的衣服上。

随即露出了职业笑容。

“请坐。”女人做了个手势。

许雾坐了下来，“你好，请问就您一个面试官吗？”

据她所知，一般面试都会有两到三个人。

“招你们，不需要……”女人欲言又止，随即找补回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是诚心招聘的，一对一就行了。”

“我叫刘静，你可以喊我静姐。”刘静热情地交谈着。

许雾强扯出一抹笑容，“嗯，静姐好。”

随后，刘静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例如：身高啊，体重什么的。

“非常好，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面试，现在签约吗？”刘静询问着。

许雾有些蒙。

现在就业竞争压力这么大，这么容易就通过了？

许雾敛眸，“听说咱们公司有个艺人交林袅袅？”

许雾试探性询问。

刘静脸色一变，刚想训斥许雾，“这不是你该管的。”时，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

刘静为了撑门面，非常爱买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鞋子，以至于对名牌颇有研究。

许雾身上穿的那件虽然没有牌子，但从做工、材质上看，价格不菲。

本想训斥许雾，硬生生咽了下去，随即脸上挂上了职业假笑，“对，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但因为这些年不温不火，公司很少找她，她也很少来公司。”

真行，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许雾是了解林袅袅的。

她平时玩了命一样工作，珍惜每一个小角色，才不是刘静说得那样。

“当然了，你有那个资本，如果你签到我们公司，我们一定会大力捧你的。”刘静怕吓跑许雾，给她画着大饼。

许雾对上刘静的视线，淡淡一笑，“好的，静姐，我现在就签。”

“好好好，我现在就把合同拿过来。”刘静笑着说道。

看着她那殷勤的模样，许雾不会天真地以为她是欣赏自己。

她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

都是这条裙子的功劳。

合同非常强势，许雾看出来了，但她还是签了。

因为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

池宴洲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回老宅。

许雾也没再在门口等他。

这一个星期，刘静都没给自己安排工作。

许雾知道她这是在熬自己。

合同签了十年，如果解约，那就要赔天价违约金。

许雾这几天也没闲着，向公司里的员工，乃至保洁打听着林袅袅在公司的情况。

但他们都闭口不提。

许雾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长时间的等待让她焦急，许雾决定主动出击。

正想去找刘静的时候，刘静恰好在这个时候发来了信息。

“许雾，给你安排了个工作。天雅阁203，刘总是公司的老客户了，好好招待。”

简洁明了。

老客户？

许雾想，这说不定是个线索。

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天城街，步行了800米才到天雅阁。

天雅阁，实物和名字一样，可以用一个“雅”字来形容。

茶馆式的装修，隐约散发着一种书香气息。

这栋楼只有三层，没有电梯，许雾爬楼梯来到203。

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V领衬衫，包臀裙，风情万种。

许雾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学生。

“你好，许小姐，我是刘总的秘书，这边请。”女人笑着对许雾做了个手势。

许雾愣了。

是她和社会脱轨太久了吗？

现在的秘书都这种打扮？

许雾走了进去，这次看到所谓的刘总。

男人约莫着四十出头，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也没有啤酒肚，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见到许雾后，他起身冲许雾微微颔首。

举手投足间都是雅致。

可不知怎的，许雾总感觉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