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有旁骛
工区，大雪封山，白雪皑皑的世界，大自然的肃杀之气笼罩着一切。
冰冷的屋里，暗淡的灯光，外面北风呼啸夹杂着野兽嚎叫，就像一首冬日的交响曲。
常友谊裹着棉被，孤独噬咬着他的心，他不惧怕这大自然的恶劣，而是痛苦在回忆中——不免会在闲暇的时候，一次次想着自己和姜小慧的事。
回忆在BJ时的情景则更加痛苦，那时的灯光犹如现在这般昏暗，那时候的姜小慧美丽而妖娆，她主动热情，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而自己却偏偏要学关云长，在她喝醉的时候，也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保持着一个绅士的风度——秉烛夜读。
他痛恨自己是不是有点懦弱？“持枪飞马美少年，婀娜多姿少女心”见到桃花似锦谁不动心？可是自己却白白错过了大好光阴。他痛恨自己，却又良心平平。
“感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他多次和赵国庆说过，“我理解的爱情就是给予，不索取，不求回报，一心盼着对方好，如果幸福只能给一个人，那我希望是给她，只要她幸福了，我就快乐。”
那美丽的色彩在他脑子里盘旋、升华，飘向天际......这就是好人的习惯.。
而此时就发生了童小军威胁与恐吓的最后宣言，“那就让他复原吧，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小慧屈服了，她哭着恳求——与其在里面受罪，还不如让他回到地方，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挺好。
但她哪里知道，地方并不是一潭静水，犹如钱塘江的潮水，既有大潮涛涛，也有暗潮汹涌，不被大潮裹挟是不可能的，在现实生活中，不都是红尘美景，也有乌云徜徉。
按道理说，常友谊的性格也不是那么种很快就承认失败的人，但传来越多姜小慧消息，还是让他切实看到，两个人的地位悬殊。
很快复原命令下来了，一切不可更改，常友谊走出了工区，脱掉了军装，告别了军营，重新来到了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斯人已去，徒留悲伤”他愿意浴火重生，再创辉煌。
这地方他熟悉，在此生、在此长。很快就分到了工作——在部队的生活经历给了他加持，他去了外贸公司，那里正缺少像他这样的干部。
“向经济重点转移”给了他用武之地。回到地方后，他更加拼命的工作，他的经历，他的工作能力，很快让他脱颖而出。
也许他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也许是改革开放给了他机遇。他发现穿西服的人多了。但西服的价格千差万别，好的几千块钱，便宜的几百块钱，虽然有品牌的原因，但衣服质量的好坏，跟价格的高低有直接关系。
因为做外贸的原因，他自然也是穿西服的时候多。发现有的西服特别挺括，即便是随意扔在那里，拿起来依然如初。但有的西服就不行了，即便是压了一小会儿，也是皱纹贼多。
经观察发现，原来是衣服里的衬，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西方国家大多用马尾衬，所以，衣服怎么折都没事。因此，对马鬃尾需求很大，他决定开发这个项目。
很快的他去了河北，那里是马鬃尾的主要产地，他迅速的和当地畜牧部门签了长期的收货合同。而且，还积极扶持那些有产能，却缺乏资金的马尾衬工厂。
事实证明他眼光独到，产品附加值迅速得到了提高，从单一的出口原材料，到出口半成品、成品，不断增加附加值，不但创了富，也为地方增加了利润。
工厂感激涕零，过年过节，时不时给公司送些当地的农副产品，为公司谋了福利，自然领导青睐有加，很快的提升他当了科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工厂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说句实在话，后来他下海到深圳开公司，第一批的利润就是靠着和这些工厂的关系拿到的。因为人家信他，自然也就支持他，反过来又会依靠他，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到深圳后，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业务，就是他开发的白瓷业务，给地方带来的实惠更多，我们后面会详细说到，这就是友谊的力量，容当后禀。
说起他的眼光独到，还有一个业务不能不说，就是这个业务让领导的眼光聚焦到了这位转业军人身上。
过去的进出口业务，都是由专业的外贸公司自营或代理，而并非像现在这样遍地开花，甚至全民创汇——只要在海关备案，就可以做进出口了。
因为有创汇指标要求，每年都要进行考核，这也关系到下一年的许可证和配额的分配。所以，大部分外贸公司只关心创汇，各个部门都有创汇指标，一旦创汇指标完不成，就会威胁到公司的生存。
所以，有些创汇不得力的公司，为了完成这个指标，甚至会去买汇，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民币。这在当年十分普遍，书里的主人公田大胆儿就曾干过这样一票。我们暂且不提，先说说常友谊是怎么为公司销汇的。
因为外贸公司也是鱼龙混杂，有创汇少的，自然就有创汇多的，虽然超额完成了创汇指标，但这也造成了销汇问题。有的给公司就因为手里握着大把的美元，却没有人民币可用，所以，在极端的情况下，不但流动资金受到影响，甚至会发生发不出工资的问题。
现在的人，听到这里，一定以为是个笑话，却不知道，现在的外汇是可以自由买卖的，需要人民币，就卖掉手中的外汇，需要美元，去外汇市场买进就好了，可当时没有这个机制！
严格的外汇管制，让一些公司美元卖不出，而需要美元又买不到，所有这一切，都需要自身机制，也就是进出口业务来平衡。
没有出口业务，公司就无法创汇，没有进口业务，外汇就销不出去，自然就没人民币可用，公司领导急死了——没有流动资金周转，工资发不出，职工怨声载道，这也威胁到了公司的发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常友谊动起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