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它妈去
“这是什么…呕…地方…呕…”
才刚挂断电话，莫奕就听见隔壁有动静，便拎着电棍走了过去。
这地方既然是专门培育断手的“基地”，在有人来“喂食”的情况下，上面十有八九还有人留守。
要是有人听见动静下来查看，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不对，留守……
莫奕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头顶，正好和两个红点对上了眼。
“……”
真是怕啥来啥，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他也只能赌守监控的家伙在摸鱼。
走到铁门前，拿出搜到的钥匙试了两把，“咔哒”一下，锁开了。
他拉开房门：“别叫了！”
一名发福的中年妇女正哇哇吐个不停，听见门被打开就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满脸鲜血的莫奕打了照面，吓得她赶忙躲到了另一个黑裙少女身后，连声尖叫，声音高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
少女正是他要找的人，南墨。
而这中年妇女，给莫奕的第一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按下电棍开关，在“滋滋”的电流声中，莫奕冷着脸道：
“我说，让你别叫了！”
屋内瞬间安静。
对付这类人就该表现得凶神恶煞，要是和她好好说，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耳边清净下来，莫奕松缓脸色，对眼中有泪光的南墨道：“跟我出来。”
却不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竟鼓着小脸，满脸倔强的瞪着他。
见对方貌似想歪了，莫奕嘴角一抽，用还算干净的手臂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是我，昨天和你相亲那个。”
南墨闻言瞪大眼仔细瞧了瞧，等确认真是他后，小脸一垮，瘪着小嘴轻轻“啊”了一声，有些委屈。
她似乎……不会说话。
中年妇女见两人认识，赶忙探出脑袋，颤声道：“这位大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莫奕看了她两眼，没回答，转身出了房门：“先出来吧，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
南墨掰开拉着自己胳膊的胖手，小跑着跟了上去，怯生生拽住他的衣角。
殊不知，莫奕正在通过余光观察她。
二十一岁的大三女生，醒来发现身处这么恶心又恐怖的地方，竟然没被吓得惊慌失措。
要么心理承受能力格外强大，要么经常见到这种血腥场景，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中年妇女见两人都走了，赶忙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
岂料就在三人全部出门后，屋内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下一秒，十数只断手蜂拥而出，一股脑冲进莫奕刚才待的房间。
“怪物啊！”
中年妇女被吓得跌坐在地，身下出现一滩水渍。
南墨表现就要好多了，乖乖藏在莫奕身后，就是揪住衣角的手指骨节有些泛白。
等断手都钻进房间后，莫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先放开，我去把门关上。”
衣角恢复自由，走到门前瞅了眼屋内。
和刚才一样，新来的断手同样对被肢解的尸体视而不见，全都趴在花衬衣两人身上，疯狂发泄。
难道它们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
心中泛起嘀咕，莫奕动作却丝毫不停，关门后带着两人走向楼梯口。
长时间逗留在下面容易被发现，他准备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能找到清除污染的办法或是原体的位置最好，找不到就再下来，看看另外几扇门里有没有原体的踪迹。
次级体次级体，这玩意一听就还有个妈，万一它妈就是原体，很大概率就在这。
路过四间相同样式的屋子后，三人来到一扇大铁门前，门后就是楼梯。
但让人头疼的是，门上安了密码锁，还是操蛋的六位数。
中年妇女面露绝望，伸手就准备拍打铁门呼救，被莫奕眼疾手快的拦下。
“别动！”
可还不等他开口解释，莫奕就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还连着扯了好几下。
“怎么了？”他转过头，就看见南墨神色慌张的指向斜对面的铁门。
“啊！”
莫奕顺着望去，就看见一条毛线粗细是灰色触须蠕动着，从门和地面的缝隙伸出，沿着门板攀附向上，精准插入锁孔。
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咔哒”一下，门锁，开了！
“你奶奶的大姑爷，开锁都会？！”
莫奕用词优雅，反应机敏，嘴里话还没落地，身子就冲过去两手猛地一推，将开出细缝的门给按了回去。
先别管里面的玩意儿为什么会开锁，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它或者它们出来。
可此举似乎激怒了门后的生物，在一连串如同毒蛇吐信的暴怒嘶鸣中，十数条触须从下方伸出，眨眼间就将莫奕双腿缠了个严严实实，迅速收紧。
触须上长有细密的倒刺，收缩之下，单薄的裤腿仅仅坚持数秒就被扯了个稀烂。
没了保护，倒刺瞬间刺入皮肉，扯出一个个细小血洞。
刺痛传来的同时，还能感觉到触须在有规律的脉动着，一胀一缩。
它们在吸血。
莫奕赶忙弯腰，用匕首砍向触须，可结果却不尽人意，触须只被砍断小半
没有丝毫犹豫，丢掉左手中碍事的电棍，两手握着匕首，按在触须上就开始来回划拉。
可此举虽然有效，但还是太慢了些，于是他想到了眼镜中年的砍刀。
“快去最里面那个房间，里面有一把砍刀，给我拿来！”
中年妇女一听要去那间全是断手的屋子，吓得赶忙摇头，身子抖成了鹌鹑，明显指望不上。
好在还有南墨，她听见后没有丝毫犹豫，咬着嘴唇，跑向走廊另一头。
“等等！钥匙！”
她又倒回来拿钥匙。
很快，南墨握着砍刀跑了回来，递给莫奕后终于忍不住，蹲在一旁吐起了彩虹。
哪怕她心理再强大，但猛地看见满地怪物吃人的场景，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砍刀到手，莫奕自觉如有神助，将匕首换到左手，右手握刀狠狠剁了下去！
可结果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由于触须贴近地面，需要弯腰挥砍，不好用力，再加上角度原因，发挥出的作用仅比匕首略大。
而这时，又有一批触须伸了出来，莫奕瞳孔骤缩，赶忙看向两女：“快过来帮忙！”
中年妇女被他这么一喊，竟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一个翻爬起身。
然后，摇晃着一身肥肉，死命拍打起铁门来。
“救命啊！这里有怪物！”
“这个蠢货！”
这分钟莫奕宰了她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抽不开身，他非得给这大妈来上一棍。
好在南墨靠谱，压下心头不适，接过砍刀，等他直起身后，咬着红唇就砍了下去。
力气虽小，但架不住刀利，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五六根。
可问题是，她是闭着眼睛砍的！！
“卧槽！我的姐！你别闭眼睛啊！”瞅着离自己脚尖只有半厘米之遥的刀刃，莫奕魂都飞了。
“啊！”南墨俏脸一红，心中恐惧都被羞意驱散了几分，赶忙再次挥刀，没闭眼。
全力六刀下去，她光洁的额头渗出细汗，莫奕也终于解脱，赶忙退到一旁，龇牙咧嘴的将挂在腿上的触须扯下。
铁门内没了动静，像是知道打不开房门，放弃了。
可就在下一秒，地上那些断裂的触须竟然开始扭曲压缩，一圈一圈的，慢慢将自身弯成了弹簧状。
如此诡异的变化，看得莫奕脸色一变，想也不想，拉着南墨就往走廊深处跑去。
当然，走之前他还喊了一声“快跑！”。
仁至义尽。
不过中年妇女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拼命摇着铁门，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仅仅片刻，触须压缩到了极限，骤然释放！
嗖嗖嗖！
一根根触须如同飙射而出的利剑，以无可躲避之势，划破空气，射向四面八方。
离得最近铁门最先遭殃，直接被十数根触须击中，在一连串的铛铛声中，留下一个个浅浅凹陷。
接着便是走廊墙壁，如同被子弹击中，溅出一蓬蓬砖石碎屑，触须最前面一截插了进去。
最后便是中年妇女了，虽然离得较远，射向她的触须不多，但还是有三根击中了她的后背，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大半没入其中。
可随即，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那三根触须竟在一瞬间过后，齐齐掉了下来。
可掉下来的只有后半段，插进血肉的前半段就这么没了！
像是融化在了肉里。
中年妇女发出比之前凄厉数倍的惨叫，跌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只胖虾。
而这时，莫奕两人才刚跑到那间没了断手的屋门口，听见声音后齐齐转过身来。
在两人注视下，只片刻，中年妇女就因为疼痛过度晕了过去。
而她的十根手指，已长出了如刀般的指甲，此刻好似有着自己的意识，在另一只手的手肘处飞快划割着，破皮切肉断骨。
皮，肉，骨，肉，皮。
片刻后，两截新鲜断手，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和之前所见不同，这两只断手并没有嘴和触须，只在掌心处有着一颗猩红独眼。
很快，断手动了起来，手肘拖地，依靠五指在地上生疏的走动着。
但莫奕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它身上，而是死死盯着旁边的铁门。
“咔哒。”
门，开了。
一道纤瘦矮小，大约和十岁孩童差不多的身影，推开门缓缓走了出来。
可它不是孩童，甚至算不上是人！
因为除了长有独眼和嘴的两只手以外，它身上的其他部分，都是由拇指粗的触须编织而成。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勉强能看出人，长相怪异至极。
之前被斩断的触须便是它的头发，此刻有一多半都只有小半截。
它抬起手，充斥着饥饿与嗜血的掌心红眼在两人身上扫过，看得莫奕心咯噔跳了一下，头皮一阵发麻。
视线还没来得及移开，一行红字跃上视野。
在片刻的愣神过后，莫奕拍了拍被吓得呆呆的南墨，见她看过来后便指了指门内，示意赶快进去。
南墨没有多想，或者说，没时间多想，就被推着后背，半推半就的迈开了步子。
她进屋后还眨巴着大眼睛，心想那怪物会开门，躲在这里有什么用？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南墨缓缓转身，看见的只有一扇铁门。
冰冷生硬。
是怕伤到我才关的门？还是你有不能让我看见的特殊能力？亦或是，你其实也是【污染体】？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问又开不了口，急得直跺脚。
可下一秒，门又被打开了，莫奕探进脑袋，有些尴尬。
“抱歉，不小心力气用大了。”
紧接着，他说：“你呆在里面，我叫你出来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