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秘的面具人
陈卓将人皮折起来,把鲜红刺目的字折在里面。
他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程明业说要随性而为,陈卓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就是不参与这件事。
修为快速提升,并且轻松击杀余振之后,他确实在很短的时间内有点沾沾自喜。
遭遇枯瘦老头的危机,陈卓用了计谋和手段才勉强击杀对方,还是在有程明业相助的情况下。
如果程明业没有出现,那老头绝境反击,要跟陈卓拼命的话,陈卓就算能赢,估计也不会轻松。
陈卓现在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强者太多了,他的实力微不足道。
能够做人口买卖生意的,背后一定有势力,连老头这种至少第三境的高手都为其供货,背后的势力恐怕比陈卓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
而且,他的危机未必完全化解了。如果老头将陈卓的身份和实力告诉城主府,那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
因此,陈卓决定,还是把人皮交给青霜武馆。
失踪的锻造师,原本因为余振的不正当竞争而失业,之后是青霜武馆请他们,他们才到陈卓手下做事。
严格来说,锻造师都是青霜武馆的伙计,武馆应该负责,他们也有实力负责。
陈卓本来想像上次一样,把人皮扔进武馆。
回程的路上,他看见许多武馆弟子正抬着枯瘦老头的尸体往回走。四个人抬,周围还有很多弟子持剑相护。
陈卓一眼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曾经保护过铸剑铺的陆无忧,五官各自优秀、合在一起却不怎么英俊的陆无忧,恰好是这队弟子的领头人。
陈卓立刻有了想法,他一个飞掠,超越所有武馆弟子,轻轻落在他们前面的树梢上。
有弟子认出了陈卓的面具和夜行衣,喊道:“高人,这恶贼是你杀的吗?”
陈卓不置可否,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肢体语言。
他立了一会儿,才从怀里拿出人皮,摇晃了一下,又指指死去的老头,意思是从老头那里得来的。
陈卓将人皮扔给陆无忧,力道恰到好处,刚好就在陆无忧面前,一伸手就可以捞住。
随后,他头也不回,转身飞走,留给武馆弟子一个潇洒神秘的背影。
陆无忧看得有些呆了,面具人看起来轻描淡写,实际上举手投足之间就流露出高深的武功。
身法太差就没办法立于树梢,徒手扔一个柔软、轻飘、容易散开的东西,能够恰到好处的扔到他面前,且一直处于折叠的形状,说明对方的外力和内劲都极强。
陆无忧是武馆馆主刘承的亲传弟子,除了师父之外,面具人是他见过的最强者,他真想知道面具之下是怎样一张脸,应该跟师父年纪相仿吧。
这时,有弟子说起陈卓追杀老头的英姿,让陆无忧更加敬佩。
回到武馆,他将晚上的见闻悉数告诉师父刘承。
刘承对其他事都不怎么关心,深深蹙着眉,思考面具人的来历。
良久,他展眉缓缓说道:“大概二十年前,我还在山门学武,当时有一个师弟少年英才,天资非凡,极短的时间内就晋升到第二境巅峰。
“可惜他不认同宗门养剑、悟剑的道,弃剑下山。听说后来他入了五绝门。这个面具人,就算不是我这个师弟,多半与他有关系,看来他还是没能真正做到绝情灭性。”
“您是说他可能私自将宗门武艺外传?不是不允许吗,不会被山门追杀吗?”陆无忧不解地问。或许也没有那么不解,只是这个时候就应该这么问。
“这种事很难避免的,比如说有人私底下教给自己的儿女,只要不让儿女在外面显露,就没有人知道。山门不可能时刻盯着每一个学过武的人。
“只要不给山门造成恶劣的影响,山门一般很少派人去追杀这些破誓者。尤其是有些高手,神出鬼没的,想追都不知道去哪儿追。
“那人戴着面具,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不想惹麻烦。但他心里终究是装着山门的,做的也是有利于我们的事。”
陆无忧离去后,刘承刘启两兄弟开始商量锻造师失踪和人口买卖的事。
“我这几天在查锻造师失踪一事,发现失踪的不只是他们,红叶城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失踪,加上附近的村寨,每个月失踪人口至少十几个。”管事刘启向馆主刘承汇报,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
刘承很直接坦诚的表达了他的意见:“你知道为兄一直以来的想法,像我这种习武之人,见惯了生死搏杀,对于人死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感伤。
“对你我也算了解,你从小,说冷漠无情或许不合适,应该说所有的事情,生死离别,家庭破碎,在你眼中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你解决问题时,从不感情用事,我一直说你如果习武,五绝门的道就很适合你。
“说回锻造师,不管是不是死了,既然是咱们的人,那就多出点银两,安抚其家人。多余的事,只要不直接牵涉咱们武馆的弟子,我们都不需要管,这是城主府的分内之事。”
刘启短暂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推测,城主府恐怕在监守自盗。能够将人口买卖做成产业,这么久了才被我们发觉,这背后的势力只怕不比我们小。城里除了咱们和城主府,难不成还有别的隐秘势力?”
“就让黎千岳胡作非为吧。你派人检查一下那老头的尸体,没有问题的话,明天悬挂出去,张榜示众,胆敢跟我青霜武馆作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刘启领命去了。
且说陈卓这边,回到自家宅院,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本来担心因为经历了前后几次杀人、下药以及失踪事件,会有锻造师选择辞职,离开这个高危行业。
出乎陈卓意料的是,伙计们情绪异常稳定,工作热情比以往都高,因为休息了两天,积压的订单剩余工期更短了。
他在两个铺子来回巡视了一上午,没有发现任何人偷懒,或者情绪低落。
吃午饭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问了陆源。
陆源大大咧咧的说道:“师兄,你把咱们想的也太脆弱了。咱们红叶城长大的孩子,从小见过的打斗死伤,比吃的盐还多。说起来,咱们经历的事儿确实危险,可哪行哪业不危险呢?”
“对呀。我有一个同乡,跟我一起进城的,在酒楼做事。半个月前,因为洒了点茶水在客人身上,被人一刀捅死。还有个同乡,攒了点小钱准备回家给父母,结果一直没到家,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估计要么掉下悬崖了,要么半路上被野狼给叼走了。”原本不怎么说话的周二羊,跟大家熟络了之后,话也多起来。
陈卓心想,确实是他低估了伙计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见到大家都干劲十足,他也融入其中,开始辛勤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