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犀诀

胡田不是第一天闯江湖，面对陈卓这样十几岁的后生，他自有一套熟练的方法：许以眼前利益，期以美好未来。

“你现在还不到十六岁，三年，哪怕六年以后再进入武馆都来得及。我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再晚武馆就不要了。

“你如果答应此事，我给你三十两银子。而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如果学武有成，我这个铺子就无人继承了。到时你若没有更好的去处，接了我的铺子继续做，也能在这红叶城安身立命。”

陈卓继续沉思，这一次倒不是装的，而是在认真思考。

胡田提出的条件看起来不错，但还未达到他的预期。

先说眼前利益。

胡田要陈卓让出第一名的奖励，相当于他忙活两个月没有任何现实收益。

那么胡田给的补偿，不说跟第一名相当，至少也要跟第二名齐平。

陈卓知道，武馆的入门内功价格在五六十两上下。胡田只出了一半的钱。

至于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陈卓也不会把胡田的许诺太过当真。

当然，如果他真能接手锻造铺，以后收集修行感悟就更加方便了。

他若是铺主，就能参与铺子里锻造的每一把剑，不用特别辛苦，就能收集很多修行感悟。

陈卓清楚，胡田之所以找他商量这件事，一方面这几天他的锻造速度有目共睹，更主要的原因则是他平时助人为乐，看起来很好说话。

如果他不答应，胡田肯定还会找其他人。以他对胡田的了解，此人后续肯定会对他百般刁难，尽量让答应的那个人拿到第一。

虽然这样陈卓也能如愿拿到第二，但可能会有另一个学徒被胡田忽悠。

锻造铺里的孩子都挺不容易的，还是让他这个有两世经验的人，去跟胡田谈条件吧。

在锻造铺内，一向是胡田说了算。陈卓猜测，铺主之所以和声细气地跟他商量，在于此事涉及青霜武馆，肯定是私下交易。胡田不敢太明目张胆，否则闹开了容易鸡飞蛋打。

因此，陈卓很快在心里制定了计划：他肯定会答应，只是可以稍微拿捏一下胡田，至少让他多出点银钱。

陈卓面容沉静，不让心里的盘算外露。他慢慢开口道：“师父您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可以再等等。但是呢，我辛辛苦苦忙两个月，最后只得到点银子，总感觉心里有落差。

“您看这样是否可行？您再多出点银子，到时候我去武馆买一本入门的功法。我如果修炼有成，以后进武馆也更加容易，不是吗？”

胡田思考着陈卓的话，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你想买什么功法？”

“我本来想学剑法的，但我听说剑法都比较贵，所以先学内功好了，别让您太破费。”陈卓说完，摆出一副真诚坦荡的样子。

实际上他真正想学的就是内功。他现在整日待在铺子里，城里还算安全，先学内功强身健体更重要。

胡田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心想这孩子果然懂事，难怪人缘这么好。

以他和刘管事的关系，买一本入门内功，或许都要不了三十两，陈卓的提议相当于帮他省钱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胡田和陈卓议定此事后，各自回住处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如陈卓预料的一样，胡田开始合理地找其他学徒的茬，让他们仔细打磨或者返工，拖慢他们的进度。他还不时夸奖陈卓做得好，让其他人提前接受陈卓能夺得第一这个事实。

当然，陈卓的手艺也当得起胡田的夸奖。

三天以后，胡田又出新招，带来了两名新的学徒，让紧随陈卓之后的二三名来带他们。

“青霜武馆昨日又追加了十把，所以我带了两个新人过来。谢小川，吴大力，你们俩来带，把你们知道的锻造技艺教给他们。有他们俩的加入，咱们也能尽快完成这六十把剑。”

“为什么是我们带？以前不都是师父您带吗？”谢小川黝黑瘦小，面相斯文，平时也比较听话，但此事涉及自身利益，自然不愿妥协，一脸不服地朝胡田问道。

“对呀，我们还要赶工拿奖励呢，师父您带吧。”看起来憨厚的吴大力也附和道。

“咋的，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胡田气愤地吼道。

这时陈卓赶紧出来打圆场：“师父，要不都我来带吧。我手上这把剑快打完了，正好从头开始演示。”

他主动请缨，自然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修行感悟。

“你……你行吗？”胡田朝陈卓眨了眨眼睛。

“没问题的，您放心。”陈卓向胡田轻轻点点头，表示他都懂。

“那行吧。你要实在带不好，我再另外安排。”胡田见状，也不好再反对。

新来的两个学徒都比较机灵，陈卓很快带他们上了手。

接下来的几天，胡田见陈卓的速度没怎么受到影响，就没有再安排。

铺中无日月，人间忽已秋。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交付之日。

前三名的次序基本没变过，陈卓以十把夺得第一，谢小川九把，吴大力八把，分列二三。

另外三个老学徒总共完成了二十一把，加上胡田的八把，以及陈卓带的两个学徒完成的五把，共计六十一把，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陈卓自己打了10把剑，总共获得了100点修行感悟，加上从带的徒弟那里每把获取的5点，这两个月总共获得了125点修行感悟，算得上收获颇丰。

“除了前三名，其余的人可以先回去了。明天休假一天。你们的奖励，后天我会给你们。”胡田朝众人宣布。

等其他学徒散去，只剩下陈卓、谢小川和吴大力。

胡田对谢吴两人说道：“先前陈卓私下里对我说，他愿意放弃这次奖励。明天去青霜武馆交货时，你们看到什么，不要疑惑，也不要多嘴，知道吗？”

谢小川和吴大力看了看陈卓，没有多问，只是说：“知道了。”

第二天，陈卓见胡田带来一个年轻人，他猜测应该就是胡田的儿子。

胡田儿子颇为健壮，看气度也不像懒散之人，并非胡田说的那么不成器。

胡田带着儿子和三个学徒，用两辆车拉着几十把剑去武馆交付。

他们从侧门进入青霜武馆。武馆的人验货之后，他们便跟着一个面皮白净、留着短须的中年人进入旁边的厢房。

陈卓猜测，这个样貌文静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胡田口中的管事。

管事看着几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谁这次打的剑最多啊？”

胡田连忙将儿子推到管事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就是他，这小伙子很不错的。”

管事看了看胡田儿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之后管事又问了二三名，谢小川排第二，优先选择了内功，吴大力就只能选择步法。

最后管事看了看陈卓，朝胡田问道：“那他是？”

胡田连忙应到：“他也是我铺子里的学徒，平时一直勤勤恳恳。他说想学习内功，我出钱向您购买，算是对他的奖励。”

管事点点头：“可以。”

之后，陈卓、谢小川、吴大力三人被管事差人带进内院。

他们走在武馆内，看见几十名弟子分散在武馆的前院和后院练功。

有的在练剑，剑花飞舞，寒光闪烁；有的在打坐，呼吸吐纳，不动如山；有的在武馆中央长短不一的木桩上飞奔纵跃，轻盈如燕。

三人被这热烈的氛围深深吸引，尤其是谢小川，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仗剑天涯的身影。

来到内院，领路的人将三人交给指导功法的武师。

武师赤着上身，露出一身浮雕般的腱子肉。他嗓音浑厚，中气十足的说道：“青霜武馆的武学，没有手抄本，不能外带。要学，只能到武馆里，由像我这样的武师亲自教导。”

说完，武师给他们三人各发了一个木牌。木牌很精致，上面雕刻着十余把大小不一的剑。

“有了这个临时牌子，一个月之内，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武馆修炼。一个月之后，如果你们还没有学会要学的功法，还可以续，五两银子续一个月。

“学会了之后，切记不可教给其他人。若是让我们查实你们在外面教人，我们会将你们和偷学之人的武功全部废掉。

“知道怎么废武功吗？若是剑法，则将双臂削掉。若是步法，则将腿从膝盖处截断。若是内功，则将丹田催炸。我说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陈卓等三人齐声应道。

陈卓心想，青霜武馆隶属于灵剑宗，在红叶城势力极大，武师的这番警告应该是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很少有人敢于偷偷传教武馆的武学。

接下来，武师便教陈卓和谢小川内功的入门法则，吴大力则在一旁向另一名武师学习步法。

一个时辰后，陈卓的脑海中终于显示出信息：

【灵犀诀-未入门0/100（可投入修行感悟，进行强化修炼，每1点修行感悟可提升10点修炼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