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郎】我叫潘金莲二
主母知道后大怒,同样大怒的还有老爷,可这不正是我想要的?
果然,张府已经容不下我了,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倒赔了些房奁,将我嫁给了武大。
武大我是知道的,走街串巷卖炊饼的,我还帮主母买过几次。
武大炊饼做得好吃,样貌却猥琐丑陋,还是个“三寸丁”,街坊时常都调笑于他。
我先前见武大为人老实憨厚倒是颇有些好感,可现在却要嫁于他,先前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嫌弃,可百般不愿却又能怎样?把我嫁给武大不正是张老爷对我的报复?
没有转折,情况甚至更糟,跟武大过了几天,我没有适应不说,心里更加难以抑制对他的嫌弃。
长得矮丑就算了,为人还太过胆小怕事,我被人言语调戏不敢挺身而出暂且不提,就连人家欺负上门,也只点头哈腰不敢反抗,哎!
没有意外,清河县待不下去了,武大带着我搬来了这阳谷县。
本想着远离了张家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可不想大郎又被此地的泼皮打得卧病在床。
原来哪里的人都一样,看我的眼神一样,也一样诅骂欺负大郎,看来以后也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那日一大早煎了药拿去给大郎服用,他躺在床上没有醒。看着他那张丑脸,我竟生出一个想法:若是他就这样死了会怎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唤醒大郎。
他醒了,还是那张脸却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他从没有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我,要知道以前连正眼都不敢看我的。
那种眼神我在张老爷那里看到过,在街坊邻居那里看到过,唯独没有从他眼里看到过,不是他没有,而是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这也是我看不上他的原因之一。
我想大概是他精神好转了些,想要我的身子了,心里莫名慌了起来。可转念想到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心想这也算好的变化吧,自己最终也还是要委身于他的。
于是我劝说他等身子好了再想那事,果然他“咕咕”几口就将药喝了。
我见他有些咳嗽,想着摘些枇杷叶煮给他喝,没法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不能真让他死了吧?
我背上箩筐出了门,刚出门干娘就跟上来打招呼。干娘住在隔壁,平时对我很热情。
出了镇子,就遇到了对门的赵四郎跟我打招呼。他是光棍一条,平时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我不敢多招呼就继续赶路。
田埂上也有枇杷树,可那都是有主的,我可不敢去采摘,容易给大郎招来麻烦,我可不想再花时间照顾他了。
于是我去了山里,上次砍柴看到过半山腰的枇杷树,不管有没有主,那里人迹罕至不会有人看见。
爬上山到了枇杷树下。这棵树很大,站在地上是摘不到枇杷叶的。我拉起裤脚,刚上树就感觉腿根一痛,手没抓牢掉下树来。
没摔疼,倒是看到一条蛇挂在自己大腿根部,我慌乱间在地上胡乱翻滚,蛇不见了,大腿根部却感觉越来越痛。
刚才慌乱,没有看清蛇有毒没毒,心里觉得委屈又没人诉说,想着要是有毒倒也好,这样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
没想到这时大郎冲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我看到他来竟然小女人般地哭了出来。
他见我哭,神情愈加慌乱,二话没说就帮我吸毒。
我这才反应过来被咬的是大腿根部,而自己现在正褪下长裤坐在草地上。心里娇羞难耐,不能怪我,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吸完毒,大郎帮我穿上了裤子,奇怪的是全程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淫邪。
回去路上,趴在他的背上,我感觉到久违的温暖,自从姐姐离开后不曾有过的温暖。
我问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他没有回答,我也就没有再追问,其实我心里知道答案。
他的后背很宽,我从没想过矮小的他有这么宽的后背。
他的气力也比想象的大,背我一路也丝毫没有气喘,给了我以前没有的心安。
这就够了,我决定今晚陪他睡觉,以后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即使心里还是有些嫌弃。
回到家,大郎却火急火燎地想出去卖炊饼,他应该是觉得家里的银钱不多了,我就帮他一起做了炊饼。
大郎出门了,我忙完家务看起风了,就准备关好窗户,不承想叉竿滑落砸中了路过的官人,后来知道他叫西门庆,是阳谷县有名有姓的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长得好看,人也高大,我不敢多看,本没想到会有交集,过了一会儿王干娘却找上门来。
干娘说有缝补的生意,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帮衬帮衬,还给工钱。
我答应下来,去了王婆的茶铺。
没想到刚坐下不久,刚才的官人就从里屋出来。我慌乱间起身想走,却被干娘拦住了。
干娘说这位西门大官人就是这单生意的主顾,让我不要介意,又说了西门官人的许多好话。
我知道这不合礼,但还是重新坐了下来,这西门大官人实在生得好看,我……
坐下来谈了会儿缝补的生意,干娘就将话题转移到西门大官人的身家样貌上,问我觉得怎样。
我不明所以回答“自然是好的”。
王婆和西门大官人好像都很高兴,直到我无意瞥见了西门大官人看我的眼神,终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果然,干娘又开始数落大郎的不是,说他的长相和家世都与西门大官人没法比。
我知道这些都是事实,没有反驳。
干娘见我不说话,终于开始进入正题,我越听越心惊。可仔细想想自己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又偷偷看了眼西门官人,面如冠玉,高挑俊雅。我不禁自问:若不是今早已经下定决心跟大郎过日子,自己会答应这桩荒唐事吗?
西门大官人不知我心里所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已经默许,竟然来抓我的手。我慌忙躲开,跑回了屋。
傍晚,大郎回来交上了银钱,又做了三菜一汤。
他做的是我以前没见过的菜式,都很好吃,特别是那碗蛇汤。
干娘对我热情原来是另有企图,现在连大郎也越来越令人看不懂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下午的事告诉他。既然决定跟他过了自然不应该瞒着他,但他的身子刚好,性子也好像有些转变,这事不会刺激他变回原来的武大吧?
另外,我有些羞愧,内心是有些摇摆的,否则也不会听他们讲这么多。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可还没说出口,他却说要休了我。虽然说得好听,什么按照我的心意,但我听得出来他真的不在乎我。
我知道自己有错,有过动摇,但这些日子对你却是尽心尽责。现在你身体刚好就要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