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阁主
走出天龙寺的大门，还未走出多远，齐贤就哇的一声吐的稀里哗啦，眼前一直都是金老头那炸开的脑袋，迸溅的脑浆和血液，还有那被踩扁的身体。
他，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何曾见过这样可怕瘆人的场景，能坚持到现在，能在林锦和卓然面前忍住，已经是他的忍耐力强了。
他在面对金老头的袭杀的时候，心里是想过要反杀，甚至想过以其之道还其彼身的也撕开金老头的脖子，但是在看到金老头的惨状后，他还是怕了，还是忍不住的吐了。
那瞪大的恐惧双眼，眉心血洞缓缓流出的鲜红，还有的完全塌陷的身体，无一不是在挑战齐贤脆弱的神经。
他不是觉得金老头不该死，只是接受不了那样的惨状。
他，无法做到面对那些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
起码，现在不能。
吐了好久齐贤才缓了过来，没有回头看一眼天龙寺，他没有勇气再去回想金老头的惨状。
他怕那样的惨状会成为他的噩梦。
此时的林锦和卓然已经收拾好了烂摊子，这样的事情他们做过的太多了，轻车熟路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直接将金老头的尸体化为飞灰，消除掉李忠他们所有人的全部记忆，实在是太简单了。
若不是怕李忠他们这些人全部消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人绝对会让那些人全都死死的闭嘴，毕竟死人才可真正保守秘密。
两人静静看着齐贤的狼狈模样，或许心中也会感慨，曾几何时，他们也如齐贤一样，没有经历那些残忍和杀戮，也从未见过诸多的恐怖血气。
“林锦，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一些。”
齐贤和金老头的对话，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管是表现出来的从容镇定，还是那份机警与准确的判断，不得不说，齐贤的表现的确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若不是他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我还真想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这是林锦的真心话，她虽然杀人无情漠视生命，但是并不妨碍她对齐贤的认可，冷静分明也是林锦的优点之一。
“你不会是对他动情了吧？”
卓然的话带着阴阳之味，显然是不满意林锦对齐贤的肯定。
“怎么，你吃醋了？”
“哼，吃一个物件的醋，我卓然还没有那么差劲，我只是提醒你，如我们这些人，动情就等于提前为自己选好墓地。”
“无需你提醒，我自有判断，眼见计划成功在望，我可不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候，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沉默，看着齐贤离去。
这次算是无功而返了，尽管知道了这里藏有秘宝，但就是找不到，让他们有些不爽。
这里不大，他们的手段也不少，但都被他们找遍了，依靠各种手段都没有什么收获，就连那些神像泥疙瘩都没有放过，就差将所有神像全部捣碎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你说，他会怀疑我们吗？”
“为何这样问？”
“仅凭洛川的一个迷香就能找到这里，识破洛川，借我们的手杀掉那个金老头，这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卓然深深皱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虚，“我虽然很不喜欢这家伙，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将我换成他的话，我做不到他这样的程度。”
林锦轻蹙秀眉，心绪也是一时难宁。
齐贤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面对他们这些异人的时候，其表现的确给了她不小的惊奇，让她都生出肯定之心。
至于她和卓然要做的事情，她自问自己做的足够隐秘，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是十分巨大的，就连张太虚都没能察觉什么异样，难不成这个齐贤才和他们接触短短时日，就嗅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原本，林锦绝对不会相信的，但在见识过齐贤对付金老头后，她的心里也开始犯疑了，原本坚定的心似开始了动摇，现在的情况下，若是强说自己还是毫无破绽和马脚，似乎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无需担心，我们这不是将他的线索再一次斩断了吗，只要让齐贤变成瞎子和聋子，他就会老老实实的掌握在我们手中。”
卓然微微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那你相信齐贤能够近怪见鬼吗？”
林锦也说不上来，齐贤对李忠说的那些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合理，但还是漏洞百出，要说齐贤不能见鬼的话，那他怎么知道墙里的尸体，寺庙里那么多墙，为何就偏偏找到了那一面，实在是无法解释。
但若是相信的话，又没有什么有力合理的证据来支撑这样的事实。
“管他能不能见，反正最后属于他的一切都将是我们的，若他真有那样的能力更好，对我们来说更是绝好的补品。”
两人沉默，看着齐贤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至于这里的秘宝，那就有机会再来一探究竟了。
深夜，月没云沉。
就在林锦他们离开之后，一片死寂的天龙寺内，不久前金老头身死的台阶前。
有着一人，与树阴影完美融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好似他一直都站在那里。
清秀年轻的脸，戴着眼镜，瘦瘦弱弱，面白无须，没有什么特殊的气质和容貌，就是看上去一副斯文书生的普通模样。
不出众，不特殊，平平无奇。
随意的点了一支烟，在火星闪动间，吐出一口烟雾。
片刻后，洛川飞身而来，在看到阴影下的瘦弱男人之后，当即惊恐万分，直接跪倒在其面前。
“见过阁主！”
态度卑微，恐惧心悸，话语透着颤音，身体都在颤抖，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连抬头看瘦弱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在其手心竟然凝而不散，转眼间成为了一个小人的模样，看其容貌和神态，赫然便是死去的金老头。
“老金和你，虽然是我破魏军内最卑微的变形者，但也算是我破魏军的异人，如今却是不明不白的惨死在这里，而我却未从你的口中得到半点的消息传递。”
男人推了推眼镜，双眼内精光闪动，黑暗都不敢侵蚀，手中烟雾小人在走动了几下之后，轰然倒在地上，其死亡惨状和金老头死亡时，一模一样。
尤其是被洞穿眉心，脑袋炸开的场景，还有被踩扁的胸膛，简直是完美的复刻。
这个瘦弱男人，似乎可以依靠手中普通的烟雾重现金老头死亡时的真实场景。
“我想知道，是你跟林锦与卓然走的太近，觉得可以转投禁地门下了，还是说，你早就有了背叛我的心思。”
淡淡的话语，冷漠的姿态，看都不看洛川一眼，只是手指轻动，金老头死亡时的情景，一遍遍在烟雾小人上重演。
但是那轻飘飘的话语，进入洛川的耳中，却好像是惊天霹雳一般将洛川吓的连连求饶，眉心迸溅血液，地板碎裂成块，足见用力之猛。
“阁主明察，属下万万不敢，更加没有那样的半点心思。”
“老金的死完全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非我愿，至于那林锦和卓然，我之所以故意接近，完全是在利用他们而已。”
洛川的声音都在颤抖，心中恐惧难以言表。
他可是深深知道这个看上去瘦弱的男人，表面人畜无害，但其手段和杀戮是多么的可怕，一言不发就杀了他也只是如吃饭喝水一般随意为之，而现在之所以还会和他说这些话，可不是看在洛川的功劳上，完全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而已。
若是他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比金老头还惨的下场，毕竟在破魏军中，如他们这种的变形者，名义上是异人，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将他们当做是人，而是一群变异的野兽。
这也是洛川为何会极度反感他人叫他野兽的原因。
也是为何齐贤只是简单说了一个野兽，就让洛川破防坏了规矩，实在是齐贤好运的误打误撞，打在了洛川最痛的点上。
洛川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恭敬的双手呈上。
“属下最近发现了一个人，之所以会故意找上林锦他们，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很有价值。”
今天，能不能在这个男人手上活命，就全看这个东西了。
“哦，很有价值，有意思，那你就先简单说说这个人的情况。”
瘦弱男人招手，U盘落入他的手中，将手中的金老头小人打散，又是吐出一口烟雾，在其手中凝聚成了一个人形，赫然是此时跪在那里的洛川。
看到烟雾形成的小人，洛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内心的恐惧直接侵袭他的灵魂，身体如坠冰窟雪窝，仿佛下一刻就会堕入无间地狱。
“此人名叫齐贤，前不久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进入到了丰都小区，竟然还走入了虚无空间，见到了孩童镇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