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比前夕
【神通「天剑五行」收录完毕，是否施展？】
“否。”
没有任何犹豫，陆离拒绝了系统的提议。
开什么玩笑，在这里施展攻伐类的神通还不得把房子拆了？他可不是先天土木圣体，草庐一没就要流落山头。当然，修士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没什么，问题是他有裸睡的习惯，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在早上踩到他……
那画面太美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这本书还藏着什么秘密呢？”陆离拿起《剑法本源初考》。
自从今早杜若把书送来之后，他耐着性子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内容晦涩难懂，要不是系统的收录功能，他都看不出里面藏着神通。后来为了解开秘密，类似输灵气、用火烧、拿水泡……等方法陆离尝试了个遍，结果还是毫无头绪。
“算了。”
陆离把书扔开，像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栽倒在床上。
庸人方自扰，明天的大比决定了他的去留，与其纠结这件事，还不如修炼一会儿。
现在的陆离再也不是那个想要逃离剑阁的愣头青了，在这里有吃有住有人呵护，鬼知道离宗以后天杀的血海门会不会找他的麻烦。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已经决定在剑阁待到寿终正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轻松明快的声音：
“师兄？我能进来吗？”
差点进入修炼状态的陆离打着哈欠，起身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高月，她今天换了一身青色劲装，长发高高挽起，干练又不失美感。
“师妹？你的伤好了？”陆离一怔。
那日得知高月平安回宗，他特意花费十个贡献点数在膳房买了灵果，去探望这位富婆师妹。不料高月闭门谢客，门口的侍女说她家主人受了重伤，需要静养。
“嗯，完好无损！”高月在门口转了一圈，身姿轻盈。
“师妹此次前来……”
“师兄，我们非要站在门口说话么？”高月幽幽地说，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莫非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见？”
“里面有点乱。”陆离让开位置，“师妹要是不嫌弃，请。”
“岂止是有点乱？师兄你这里简直是……”高月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帮你收拾吧。”
最开始陆离还是很感动的，以师妹的千金之躯竟然愿意屈尊帮他收拾屋子，这样善解人意的姑娘实在太罕见了。然后，陆离就看见高月拿他唯一的毛巾擦拭桌面，还不小心摔碎了他喝水的碗……笨手笨脚，一看就没干过这种活。
“师妹，你的心意师兄领了。”陆离搬来一只长条凳，“还是说正事吧。”
“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来是为了向师兄道谢。”高月小声说，“不止是我，等韩师妹、王师妹的伤好了，她们也会和道侣一起前来拜访师兄。”
“两位师妹这个年纪就有道侣了？”
“唉？师兄你关注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高月满脸诧异，“韩师妹和王师妹早就有道侣了，我记得一个叫李雷，另一个叫……林涛？”
陆离：……
李雷，韩梅梅，光听名字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说他们。”高月摆摆手，起身长揖，“多谢师兄救命之恩。”
陆离很不喜欢修士繁多的礼节，连忙虚扶起高月：
“师妹太客气了，说到底我也就是传个信，出力的还是师妹的长辈。”
高月摇头，小脸满是严肃：“若不是师兄传信，十三姨根本不知我被困洞府，她晚来一步，我怕是没法活着回来了。”
陆离：……
十三姨？令尊是不是姓黄？还开了一家名叫“宝芝林”的医馆？当然，这个十三姨也有可能是高月母亲的第十三个妹妹。
“师妹身上没有携带传信的法宝吗？”陆离早就想问了。
正常来说根本没有他传信的机会，他一直以为高月在洞府里接受传承，平安无事。
“那位妖族修士生前掌握了空间之道，家里认为我这个炼气期接触不到合道修士，没有给我特制的传信法宝，我发出的传信全被屏蔽了。”
“合道境的洞府？”陆离惊了。
大道三千，只有掌控‘道’的修士才能晋升合道，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天骄望洋兴叹，杜若师弟的估计还是保守了，那坐化的妖修竟然突破了练虚。
“不止是普通的合道，是仅差一线晋升渡劫期的合道，我身上的保命法门几乎用完了……”高月的声音低下了去，看来那洞府果然凶险，她每每回想都心有余悸。
“师妹既然平安归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陆离出言安慰，“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师兄约了人？”
“没约。”
“师兄饿了？”
“没饿。”
“那师兄急着撵我作甚？”高月似怒似嗔。
“师妹误会了，明天不是大比么……”
倒不是陆离不愿意跟漂亮的师妹聊天，主要是时机不对。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还想美美地修炼一段时间，再练习练习「天剑五行」，说不定能多一分胜算。
“跟大比有何关联？”
“师妹难道不担心落败？”陆离尤为诧异。
“不担心啊，哦，忘了告诉师兄，我已晋升筑基，筑基期的弟子不用参加外门每月召开的大比。”
陆离记得前些日子高月还是练气七层，不到一个月就晋升筑基……果然是祸福相依，合道洞府的机缘还真多。
“师妹晋升筑基固然可喜可贺，可师妹是不是忘了，我才练气五层，输了大比就要被逐出宗门？”
他隐晦地表明高月站着说话不腰疼。
抽签不会抽到筑基期对陆离而言是个好消息，问题是练气九层也在池子里，不幸抽中那不是芭比Q了吗？
“瞧我这记性，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高月一拍脑门，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办法让师兄通过大比。”
“嗯？”
陆离顿时来了精神，莫非师妹要动用人脉帮他走后门？
这个可以有，就暗箱操作让他抽到杜若师弟吧，手拿把掐，还能报上次的一掌之仇！
“师兄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陆离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师妹打算以身相许？这个可以有！
可惜这个真没有，高月从储物袋掏出一件薄如蝉翼的长袍：
“这件法衣还望师兄不要推辞，穿上它寻常的筑基期都无可奈何。”
一束阳光从窗口漫了进来，照在那件看起来简素的透明法衣之上，绣在法衣上的暗纹如流水，山川日月星罗棋布，秘符交相呼应，尽显威严奢华。
“师妹，我已经收到谢礼了。”陆离指着木桌上的长匣，“这件法衣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办一件事收两次礼，哪怕厚颜无耻如他，都有点过意不去。
高月莹白的小脸上涌起一抹不悦，她走到木桌前，捧起长匣，缓缓滑开封盖。
封盖被揭开的那一瞬，森冷的寒光让草庐内的温度陡然降低，躺在软垫中的是一柄古朴长剑，从高处俯视剑身，那些幽邃的暗纹仿佛巨龙盤卧深渊。高月用指背轻轻弹敲剑脊，暴烈威严的龙吟声填满草庐，震得人血气翻涌两股战战。
“我的东西永远比不上姐姐……”高月扁了扁嘴。
这是欧甘羽的合道之作，为此他不惜凿开天茨山泄出山中不老泉，引至星辰之火点燃的铸剑炉前，用奇山、异水、星火铸出‘蓬莱’、‘龙渊’、‘北斗’三把传世之剑。这三把剑内涵道蕴，分开使用只是上品法器，联袂使用则是上品道器。
可惜随着这位铸剑师的陨落，‘蓬莱’、‘北斗’遗失，九州历史上第一套‘连携剑’威名不在。
“师妹你说什么？”陆离没听清。
“没什么。”高月一扫低落，凶巴巴的虎虎生威，“既然师兄不愿领情，那就把欠债一起还了吧，从此大家互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啊？”
陆离一听头都大了：“师妹能否宽限几日？等我通过大比，一定努力领取贡献委托！”
“哼！”高月用鼻子哼气，“师兄若是抽到练气九层，落败离宗，九州偌大，我去哪寻你？不行，今天必须还债！不然我就跟姐姐说你欺负我！”
“呃……”
陆离也不傻，自然看出这是师妹怪他不收谢礼生闷气呢。
“师妹，这件谢礼我确实无颜收下，不如就算我借你的，等大比结束后我再还你，你看如何？”
“哼，这还差不多。”
仍然是不善的语气，可高月唇边泛起的弧度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