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狐狸不想当牛郎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东京警视厅本部，某处会谈室内。
“所以，我可以走了？”
春日海斗斜靠在椅背上，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厌烦。
桌子对面，犬山哲正襟危坐，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是的，春日先生，很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春日海斗不屑道：“已经第三次了，你们这些警察还真是没有长进，就只知道道歉，呵。”
“喂，你这家伙！”
犬山哲的身后，年轻的警察瞪眼道：“少来这套，别把我们当傻子！明明那三个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明明什么？你们说话都不讲证据了吗？”
春日海斗打断了年轻警察的话，接着看向犬山哲：“犬山警官，作为一个守法的纳税人，我不应该承受这种侮辱！”
“你说的很对。”
犬山哲点点头，回头拉了一下年轻警察：“宫崎，坐下。”
“是……”
年轻的警察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春日海斗微微一笑。
但紧接着，犬山哲又直视着他的双眼道：
“话说回来，春日先生，毕竟已经见面三次了，在下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什么话？”
“东大的一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你引以为戒。”
春日海斗眼皮一跳。
刚刚那个瞬间，他感觉面前这一脸庸碌笑容的中年警察眼神变了，好像看见了猎物的狼犬一样。
他扬起眉毛问：“这是威胁吗？”
“不，只是劝诫而已，我衷心地希望不再见到你，才会如此说。”
“哼，这话留给你自己吧。”
春日海斗站起身，拉着脸走出会谈室。
“又浪费了我两天时间，知不知道这两天我能挣到的钱，比你们一个月都多！”
人走后。
年轻警察宫崎再度站起身来，不忿道：
“犬山前辈，我真恨不得一拳头打他脸上！”
犬山哲笑着摇摇头：“哈哈哈，那你可就犯错误了，有刑讯逼供嫌疑的话，就算我们后面找到证据，也判不了他了。”
“唉，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宫崎挠挠头：“不过，我们真的还能找到证据吗？完全没有抓手啊……”
“诱导自杀就是很难找证据的。”
“这样下去，凶手就逍遥法外了啊……”
“那倒也未必。”
犬山哲莫名说了这话，接着活动了下脖子，将桌面上的文件归拢到一起，问宫崎：“你刚才下楼时，有看到药师寺吗？”
“大小姐吗？有的，还在办公室……你要去找她吗？”
“对的，我要把这起案件的进展跟她汇报下，小子，记好，想升职的话，就要经常向上司汇报才行啊！”
“有道理……不过药师寺还不是上司吧……”
“精英组嘛，早晚的事……”
犬山哲走出房间。
上楼的中途，趁无人注意，他又取了些新资料，连带手里的文件一起，多复印了一份。
大约五个小时后的现在。
犬山哲的家里。
这批文件摆在了狐狸的面前。
“所以，我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个名叫春日海斗的牛郎？”
“没错。”
“疑似罪名是……嗯，诱导他人自杀？”
“半年之内，他的三个女客户先后自杀了。”
犬山哲解释说：“因为涉及到复杂的情感问题，那些去找牛郎的女性们时常会搞出自杀或他杀的案子来，但一连三人自杀就未免太奇怪了。”
星野秀行道：“没找到任何证据是吗？”
“是的，聊天记录和他人的证词，都不足以说明春日海斗有过诱导行为……而且说老实话，从动机上也解释不太清，明明吊着这些女性对牛郎来说利益更大。”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倒霉的连遇地雷女这类。”
“也许吧，但这几率就和打一碗十个鸡蛋结果连续三次最后一颗都是臭蛋一样低，我反正是不信……无论如何，都需要再好好查查。”
“所以你当时才问我，有没有兴趣当牛郎？”
星野秀行眯眼一笑：“是让我假扮成他的同行去套话是吗？”
“是的，老实说，我还想过让你假扮成女顾客……”
“拒绝，那太恶心了，这招只能对美少女或美少妇用。”
星野秀行果断给出了答复。
“啊，我就知道……”
“另外牛郎我也不想当，会有种千里马拉磨硬装驴子的错位感。”
“无妨，具体方式你自己决定就好，总之……”
犬山哲沉声说：“这个案子可以拜托你吗？”
良久，狐狸却并未没有答话。
犬山哲奇怪地看去，发现星野秀行正盯着文件上春日海斗的照片在看。
“橘色短发的帅哥，和那个怨灵说的对上了，是巧合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星野秀行抬起头微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拜托了！”
第二天。
勤奋的狐狸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对着镜子调整着装。
今天的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戴了眼镜，拿上了笔记本和录音笔——是的，他假扮成了一名记者。
不过他不是去采访目标牛郎，而是打算先找那三个受害者的家属。
接触正主前，他想多收集收集资料。
有些事情警察问不出，他可就不一样了……
三小时后。
星野秀行承认自己有点乐观了。
他已经去找了两个受害者，但是一无所获。
最早的受害者是个风俗女。
属于经典的自己出来卖然后挣钱找牛郎的类型，个人生活乱得不行，和亲戚朋友也断了联系——跳楼自杀前，甚至没人知道她找过牛郎，自然也说不出情报。
第二位受害者是个普通的女白领，普通大学毕业普通公司上班，领着普通的薪水，但当星野秀行找到她家时，却正好撞见了不太普通的一幕。
她父亲正头顶电视天线，在客厅里蹦来蹦去。
用镜里观花问过后，才知那人坚信外星人存在，并认为只要外星人降临就能解决人类社会的一切问题，比如自己这个月付不起房租什么的。
是降临派，没救了。
总而言之。
白忙活了一上午后，星野秀行来到了最后一家的门前。
这里位于一处破旧廉价公寓的二楼，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都给人一种在发霉的错觉。
“这种经济条件，真的找的起牛郎吗？”
星野秀行疑惑着敲门。
“小子，你找谁啊？”
房门打开，一个胳膊有纹身，披散着波浪卷的女人探出头来。
“您好，我是一名自由记者，冒昧打扰，请问您是桥本春奈小姐的家人吗？很遗憾她发生了不幸……”
星野秀行递上名片，说出了想采访的意图。
“采访吗？可以……”
女人砸吧砸吧嘴，随后朝星野秀行伸出手：
“一小时，五万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