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作
林异跟随屠云烈来到一间古朴典雅的房间，房间与赌坊大厅仅有一门之隔。
随着房门关上，赌坊内喧嚣的争闹声也瞬间被隔绝在外。
一整块的梨花木茶桌上摆着个香炉，上好的檀香夹杂着清幽的茶香，与拥挤混乱的赌厅恍如隔世。
“林公子，我屠云烈是个粗人，做人做事向来直接，老夫也给你透个底，屠家查了你十天。”屠云烈递上一杯香茗。
“哦？那屠先生查到什么了?”林异笑着把茶一饮而尽。
“什么都查不到，林公子仿佛凭空出现在这北海城中，没有过去。”屠云烈皱着眉摇头道。
“我本就是孤家寡人，哪有什么过去。”林异摩梭着茶杯的边缘。
“林公子过谦了，我屠家想查的人，哪怕他是只过境的老鼠，老夫也能查到他是第几窝生的。”屠云烈眼中似有精光闪过，“查不到林公子，那只能说明林公子背景渊博，远非屠家能比。”
“那林某只有庆幸屠先生什么都没有查到。”林异举起茶杯，“否则林某也不会有机会品上这么一杯好茶，早已横尸街头了。”
屠云烈阖上眼皮，好半天没有说话。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以林公子的能力和背景，想必不会是缺钱的主。今日以一文钱就能撬动整个赌坊，老夫也是着实佩服。”屠云烈给林异又倒了一杯茶，主动缓和了一下气氛。
“微末手段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屠先生您，果断开盅以力破局，林某佩服。”林异举杯示意，又是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咱们也别互相吹捧了，林公子搞这么大动作，无非是想逼老夫现身，现在老夫就在这，有话不妨直说。”屠云烈暗恼这个少年圆滑，当下也只能直入主题。
“我想和屠家合作。”林异也突然快速直接。
“哪方面？”屠云烈好奇道。
“修罗海，幽离岛。”
“什么？”屠云烈豁然站起，神色大变，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林异。
“幽离岛开荒灵石矿，还给了一个拜入北海分院的机会。”林异又道。
屠云烈面色阴沉，思考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道:
“分院下达的这次开荒任务中，确实有屠家...但是海外之地凶险非常，我屠家这几年虽然略有长进，但确实和北海城那些老牌豪门家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屠云烈顿了顿，又道：“灵石矿开采权确实诱人，但我屠家还是有自知之明，这次任务也就准备凑个两百人应付一下分院。”
“我帮屠家拿开采权。”林异斩钉截铁道。
“...听说北海城那些家族这次都是下了重注，至少都是千人起步，甚至请来了军队的教习，全部军事化管理。”屠云烈摇摇头，“我们这两百人当炮灰都不够。”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屠先生，您反正都是要去这两百人，为什么不博个机会？您没有其他损失。”
屠云烈想到林异的神秘背景，难道这个公子哥另有外援所以这么有把握？
“林公子想要什么？”屠云烈踌躇道。
“屠家两百人指挥权，事成之后，我只要进道宗分院的资格，灵石我分毫不取。”
...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二人很久都没有说话。香炉里的檀香眼看就要烧完。
“林公子一环接一环，确实套的老夫毫无招架之力...”屠云烈面色凝重。
“双赢之局，各取所需。”林异诚恳回道。
“老了啊，不比年轻人有活力了，小友。”屠云烈展颜笑开，伸出了满是老茧的右手。
林异舒了口气，笑着握住了那只手：“屠先生，合作愉快。”
一老一少就此达成了协议。
“小友，既然决定要争，老夫今晚就召集家老，尽快制定出更完整的计划，后续还事关采矿人手运输流程等等。”
屠云烈又拿出一张信封递给林异。
“这些是关于幽离岛的机密信息，小友先研究。明日午时我们再于此地相见，到时再好好商谈。”屠云烈雷厉风行，打完招呼就大步离开了赌坊。
房间内就只剩下林异孤身一人，林异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冰凉入喉，这才打开了信封内的密信。
幽离岛，孤悬于北海城以外十五海里的无人荒岛。
一月前，有一渔民来到分院，说是在幽离岛休息时竟发现岛内有个神秘洞穴，里面白花花一片全是灵石，疑似发现了灵石矿。
因不知名原因，太一道宗禁止门下弟子越过海岸线。
北海城分院院长洛天秋当机立断，请求秦北分宗灵胎境高人远程探查。最后证实了幽离岛的灵石矿脉信息。
普通人并不受海岸线禁令影响，于是分院便下达任务给北海城内各大家族。允诺获得灵石开采权的家族，九一分成，并给出一个拜入分院修行的资格。
光这一成的灵石份额，就已经让各大家族抢破了头皮。个个厉兵秣马，造船制帆，不惜一切代价。
良久，林异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把信纸信封燃成飞灰，走出了赌坊。
初冬的夜晚来的很快，刺骨的寒风席卷了整条昏暗的长街。
偶有行人裹着厚厚的大袄从林异面前匆匆路过，也不知是赶往何处的烟火。
街对面是整条排列拥挤的瓦房，家家户户烟囱里涌出来的烟气聚成一团，让这个冬季的夜晚更加模糊不清。
林异死去的身体并不会感觉到寒冷，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双手交叉着塞进厚厚的袖子里，慢悠悠走进了黑暗之中。
此时的忘忧舫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忙碌待客的老鸨，奔跑穿堂的小厮，都在证明今晚忘忧舫生意的火爆。
林异孤身一人在望海三号桌前安静的坐着，和其他桌几乎爆满拥挤的热烈气氛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林异也只是浅尝辄止，更多的时候林异都是在自斟自饮。
跑过的小厮看林异孤单，凑了过来，躬身道：
“林爷，今个可别太早回包厢，一会可有个大节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