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探
张敏媛充满了疑虑和焦虑，她紧握着衣角，轻轻推开窗门，小心翼翼地跨进房间，生怕惊醒了李度枝。
房间很暗，几乎只有李度枝清浅的呼吸声。
张敏媛朝她走去，李度枝的手平摊在两侧，按照书本的记载，巫衣楼的人，标志就在左手上臂。
这个姿势对张敏媛而言十分容易，她一点一点地把李度枝的衣袖翻折起来，很快，过了小臂，很快就要看到了……
那只手臂忽然抽走了，张敏媛心里一凉，对上了李度枝的视线，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度枝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张敏媛，她其实早已察觉到了张敏媛的异常。
她知道张敏媛因为父亲的去世而痛苦不堪，她没有过多追问，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但没想到，张敏媛会在这样的夜晚，来找自己。
半晌，李度枝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张张？”
“我……想看看你睡了没有，给你送点宵夜。”
“送宵夜要拉开我的袖子吗？”李度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张敏媛的谎话，“张张，我的袖子底下会有什么，或者说，你觉得你能看到什么！”
张敏媛颤抖着声音说：“度枝，我……我真的不想怀疑你，但……但我必须知道真相，你的手臂上面到底有没有……”
李度枝的眸色终于沉了下去，“巫衣楼，是吗？”
张敏媛看着李度枝的表情，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她不敢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怀疑李度枝，但心中的疑虑让她无法平静。
“张张，在谢笙屋内，到底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李度枝问道。
“他说你是巫衣楼的人……巫衣楼的人手臂上都有一道特别的文字刺青，我看过我父亲的一本书记载过……度枝，我也不相信你是，巫衣楼的人可怕可恶，极有可能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
李度枝听她哭完，表情缓和了很多，她把手举出去，“你不是好奇吗，看吧。”
张敏媛没敢动，“度枝，你不是，对吗？”
见张敏媛不动，李度枝便自己缓缓拉开衣袖，露出了手臂上那些细细密密的疤痕。
那些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一些痛苦的经历。
张敏媛看到那些疤痕，心中一紧，她紧张地盯着李度枝的手臂，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衣袖逐渐到了上臂，李度枝的上臂，光洁白皙，没有巫衣楼的印记。
张敏媛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度枝看着张敏媛的表情，道，“张张，我不是巫衣楼的人，正如你看见的一样。”
李度枝没有骗人，她曾经是，现在不是。
因为辜宇翔拼尽性命也要让她洗清刺青，也要让她获得自由。
而她又用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去寻找辜宇翔。
张敏媛听到李度枝笃定的话语，心中的疑虑终于消散了大半。
她看着李度枝，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真的害怕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能相信，那样就太绝望了。
“对不起，度枝，大晚上的打扰你睡觉了。”张敏媛不好意思地抱着李度枝。
李度枝任由她这样搂着自己，“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她安抚着张敏媛，转了话题，“张张，你提到了一本关于巫衣楼的书，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她想着看看这本书里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然，她并没有抱有希望。
张敏媛自然是答应得很干脆，直接带她来了书房，李度枝拿到书，便翻看了一下。
她越看越觉得惊奇，刺青的消息或许朝廷命官能够掌握很正常，但是一些接头的方式，更深奥的字符代表的含义，很多她都不知道。
这本书就像是一本针对巫衣楼的百科全书！
李度枝问张敏媛这本书的来历，张敏媛却说，“我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我也是今天那个黑衣人这么告诉我，所以我才心血来潮看看。”
张敏媛越想越生气，“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是想要离间我们，故意这么说的吗？”
李度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来到京城之前，也是很可能遇到了巫衣楼的劫杀，所以那个人的目的可能是真的希望我们自相残杀。”
“嗯，所以我们不随他的愿，”张敏媛就和李度枝说，“度枝，等以后郡主府好了，你给我留一个房间，我想常住在郡主府里，好不好。”
张尚书离世后，张府的气氛愈发沉闷，那些旁支的人马上就要进驻，她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找不到归属感。
李度枝回答的很干脆，“没问题。”
张敏媛听见李度枝的回复，十分高兴，“好！”似乎暂时忘记了伤痛，在和李度枝商量未来住在郡主府需要注意些什么，未来可以做些什么。
但是，李度枝心底里面其实是犹豫的。
她已经在这个国度停留了太久，整块大陆还有更多的地方值得她寻找辜宇翔。
她深知张敏媛的性格，敏感而脆弱，一个陌生的黑衣人都能让她打破安全感，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朋友即将离去。
如果她此时离开，张敏媛的处境无疑会更加艰难。
李度枝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她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国度，另一方面，她有些放心不下张敏媛现在的情况。
一个陌生的黑衣人都能让她打破了安全感，感到疑神疑鬼，那如果她这时候离开，张敏媛以后情况不就更糟糕了？
李度枝心乱如麻之下继续翻看着那本书，一个奇怪的字符标志出现，她按惯性翻了过去，但很快，她又倒了回来。
那个标志太经典了，她见过但是并不懂得是什么含义，如今终于理解了。
“巫衣楼——长老身份。”
她一定在什么和巫衣楼根本不相关，却和某一个人身份有关的物品上见过这个标志。
是，是什么呢？
好像是一柄什么样的武器侧边刻着这么一道黑色的字符。
李度枝记忆翻涌。
好像，是在谢笙的佩剑上！
这道黑色的字符，是有还是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