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牛
须臾之间，李义匡和程处侠来到前院的堂屋。
一见到秦怀道，李义匡就抱拳道：“欣闻秦三兄莺迁右千牛中郎将，可喜可贺啊！”
程处侠也跟着说道：“恭喜秦三兄！”
秦怀道同样笑容满面，回礼道：“这也是多亏了两位贤弟为我出谋划策，我才有机会能得到圣人的重用！感谢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我今天是来给你们带好消息的。正好处侠也在这里，省得我再去一趟程宅。”
程处侠是个急性子，连忙问道：“可是圣人要征辟我和道衍？”
秦怀道一愣，惊异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程处侠大喜，对旁边道：“道衍，还真被你猜中了！”
李义匡点点头，解释道：“秦三兄不要奇怪，这件事情圣人前几天就和家父通过气了，所以我和处侠一直在等着宫里的消息呢。”
秦怀道释然道：“原来如此！”
然后从随身招文袋里拿出两本公牍，“这是兵部的告身文书，我刚刚从柳侍郎那里拿回来。”
李义匡接过来打开一看，意外道：“右千牛？”
程处侠看完自己的告身文书，立刻伸头往李义匡那边看了看，说道：“道衍，我也是右千牛。”
秦怀道笑道：“不错，你们做右千牛，是圣人钦点的。以后你们就算是在我麾下了。
程处侠却笑不出来，郁闷道：“圣人怎么会钦点我们做千牛呢，这下以后没有舒坦日子过了。秦三兄，别不是你向圣人举荐我们的吧。”
秦怀道没好气道：“做千牛备身，那是在圣人身边当差。只要能得到圣人的青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看我，不就被圣人破格擢为中郎将了。这可是其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位置，你还嫌弃上了！”
李义匡也说道：“秦三兄说的不错！处侠，我们就当是回国子监读书了。做千牛备身，难道不比从前当国子生好？”
程处侠认命道：“也罢，就像那天你说的那样，要入仕，有得必有失。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你为什么……”
“咳！”李义匡立刻打断了程处侠继续往下说。
秦怀道看了一下李义匡的衣服，说道：“道衍，你赶紧回去换一身素服，圣人还要召见你们呢，别让圣人久等了。”
李义匡点点头，抱拳道：“还请秦三兄稍候，我马上出来。”
秦怀道带着李义匡、程处侠到皇城后，没有立即去见李治，而是先带他们到右领左右府衙署熟悉一下今后的办公环境和同事们。
有唐以来，十六卫大将军以及将军都是虚职，不负责本卫具体事务。所以秦怀道这个右千牛中郎将就是实际管理右领左右府的主要负责人。
李义匡和程处侠本就自身背景深厚，加上顶头上司还是发小，在右领左右府也算是如鱼得水了。
右领左右府长史、录事参军、兵胄二曹参军纷纷向李义匡和程处侠示好。
领了鱼符之后，秦怀道才带着他们畅通无阻地进入太极宫，来到甘露殿前。
李世民还没有正式下葬，灵柩目前放置在两仪殿，不过现在甘露殿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李治的寝宫了。
值守殿外的千牛看到秦怀道，行礼道：“见过秦将军！”
秦怀道指了指身后两人，说道：“圣人口谕，要召见李义匡和程俊，有劳王千牛通传！”
“唯！”王千牛干净利索地转身向殿内走去。
秦怀道小声说道：“道衍、处侠，刚才那人名叫王方翼，也是右千牛。他是同安大长公主之孙，还是太子妃的堂兄。因此，先帝遗留下来的诸千牛中，只有他最受圣人信任，你们以后可以和他多亲近。”
虽然李治已经登基，但国丧没有结束，所以他还没有册封后宫。因此秦怀道仍然称呼王氏为太子妃。
“谢秦三兄提点。”李义匡点点头。他前世知道这个人，也算是李治时代的一个名将了。可惜历史上李治提拔了很多名将，后期基本上都被武则天弄死了。
片刻后，王方翼出殿，高声道：“宣秦怀道、李义匡、程俊觐见！”
“走吧！”秦怀道招呼一声，又低声叮嘱道：“道衍、处侠，等下你们见到圣人，要有心理准备，别被吓到了。”
“啊？圣人长得很吓人吗？”程处侠愣道。
“不可胡说！”秦怀道瞪了程处侠一眼。
进殿之后，三人趋步来到丹墀前，秦怀道躬身行礼道：“臣秦怀道参见陛下！”
“臣李义匡/程俊参见陛下！”
“三位爱卿免礼平身！”李治看到他们很高兴，主动从丹墀上走下来，笑道：“道衍、处侠，你们还记得朕吗？”
程处侠抬头一看，登时愣住，难以置信道：“你……你不是李舍人吗？”
李治就想看到程处侠这种表情，开心道：“朕之前微服出宫，不好显露身份，所以化名李敬玄，你们不要见怪！”
程处侠终于明白，刚刚进殿前，秦怀道要他有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果然吓人。亏他之前还以为李敬玄是李治的谋主，秦怀道才会亲自为李敬玄御马驾车，原来就是李治。
想到在安家酒肆时，他还当面嘲讽过李治，饶是他胆子大，也不禁脸色一白，赶紧说道：“陛下！从前臣有得罪陛下的地方，还请陛下责罚！”
李治摆摆手道：“不知者不怪嘛！朕如果要怪罪你，今天就不会征你们两个为朕的千牛了。不过朕还是要解释一下，当时在安家酒肆，不是朕不会作诗，实在是以朕的身份，不能在那种地方留有墨迹。”
李义匡抱拳道：“谢陛下荣恩！臣必肝脑涂地，誓死效忠陛下！”
李治拍了拍李义匡的肩膀，笑道：“道衍，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当年皇祖父、皇考布衣创业，身边有许多布衣之交。而朕生于深宫，只有你们是朕唯二的布衣之交。朕不信任你们，还能相信谁？
不过道衍，朕发现你刚才见到朕时，似乎并没有惊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