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令狐冲又违戒律 ,定逸师太找上门
“大师兄……”
陆大有惊住半晌,才不敢置信喃喃道:“他怎么可能会与田伯光这个淫贼混在一起。”
“原来你还不知道。”
岳天青冷哼一声,又喝道:“那你就将他为甚么不在这里,以及来的路上有没有偷偷喝酒,通通都说出来。”
“这——”陆大有目光闪躲的看众师兄弟一眼,似是不敢回答。
岳天青冷着脸,咬字道:“看你这样子,大师兄是破戒喝酒了?”
陆大有闻听这话一慌,连忙解释道:“小师弟,其实这事也怨不得大师哥,师父命我们自行赶来衡山,好教我们晓得如何在江湖行走。”
“这一个月大师兄从未沾过酒,纵使在酒楼吃饭,见别人喝酒,馋得连饭也忘记吃,他也不敢偷喝半点。”
“可偏偏……”
“可偏偏……”陆大有瞄自己右肩上的猴子一眼。
岳天青冷声道:“说——”
他在华山一直表现的很和熙,纵使武功超过令狐冲后也是如此,也丝毫不摆什么小掌门的架子。
但正因如此,此刻咄咄逼人,更显冷厉几分。
尤其是刚刚还杀过人,浑身萦绕着一股杀气,教其他几个师兄都不敢胡乱插嘴。
陆大有心一狠,吐出道:“昨日我们刚动身,大师兄在街上闻到一股酒香,是个乞丐拿个葫芦在喝酒。”
“大师兄就很好奇,上去询问这是什么酒,怎的如此香?”
“那乞丐道,我们湖南的猴子会采野果酿酒、由于猴子采的野果最甜、又各不相一,所以猴儿酒也就都不一,但再差、也是远超人酿,最为香醇不过。”
“那叫花子是趁猴群不在,潜进去偷的猴儿酒和这只小猴子。”
“听到这里,大师兄看着那酒葫芦,抓耳挠腮的也如猴子一般,他这嗜酒如命的人,三个多月未曾沾酒,如今见到从没喝过的猴儿酒,哪里还走得动道?”
陆大有说的忽然顿住,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
岳天青晓得他的秉性,冷冷道:“怕不是你心疼大师兄,又想出甚么怪话,劝他喝酒罢?”
陆大有神色一滞,点头讪笑道:“小师弟,我当时看大师哥实在走不动道,就教他喝一口、只许喝一口,回来向师父请罪也就是了。”
岳天青心中怒意涌起,沉声问:“然后呢?”
陆大有讪笑继续道:“大师哥听到我这话,一番犹豫、也就同意了,便花一两银子、从乞丐那里买来一口酒。”
“谁料大师哥内功过人,那一口真是吞三江而并……”陆大有突然眉飞色舞起来。
岳天青冷哼一声,陆大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说书,而是在交代罪行。
忙又道:“大师哥使出咱们华山派的气功,竟然一口喝干那乞丐半葫芦酒。”
“那乞丐一看不依,说他喝的太多,大师哥也不依,说他只喝了半口,应该还退他五钱银子才对……”
“两人在街上争吵好久,那乞丐一直不依不饶,最后大师哥就拉着乞丐走了,教我们先来衡山,他随后就到。”
“其他的事,甚么田伯光、我就不晓得了!”
“哼!”
岳天青冷哼一声道:“还能如何劝乞丐?”
“大师兄定然是看他也嗜酒如命,加之自己被勾出酒虫,避开你们带他喝酒赔罪去了!”
“这……这……”陆大有也觉得颇有可能,便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岳灵珊在旁道:“哥,现在要紧的是大师兄在哪里,爹爹就算晓得他喝酒、要罚他,也须得找到他人才是。”
说到此处,岳灵珊眼睛一红道:“那田伯光武艺高强的很,哥哥你打得过他,大师哥却未必能打得过、还逃不掉。”
“我看大师哥……我看大师哥……”说着岳灵珊像是要哭出来。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叮咚珠响,倒是老天爷先落下雨滴,转瞬便犹如瓢泼,过往的行人便都匆匆跑过,一个卖馄饨的老汉挑着担子,就歇在屋檐下。
劳德诺看一眼,道:“小师妹你也莫急,现在雨下的这么大,不如你和小师弟先将你们晓得的事先说出来。”
“咱们先吃点东西,不管雨停不停,都去找大师兄。”
岳天青晓得令狐冲应该无事,这卖混沌的老人也是个江湖高手——雁荡山的何三七。
便就点头道:“好,等咱们吃过饭,就散开去寻大师兄!”
随即又对陆大有说:“六师哥,你竟敢蛊惑大师兄违反我爹惩戒,就等着受罚,屁股开花罢!”
陆猴儿想起自己才好的伤,脸色一哀,点头道:“小师弟、我……我晓得了,等见到师父,我便自己去请罚!”
岳灵珊看外面雨这么大,也确实不好寻人,便就没再强求,劳德诺上前依次端来十碗馄饨,递到众人面前。
众师兄都坐下,询问田伯光和大师兄一事,岳灵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他们刚刚在街上遇见田伯光。
田伯光说大师兄与人交手堂堂正正……
尤至最后,自己哥哥已将田伯光除去了。
听到这里,陆大有不由长舒一口气,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大师兄武功虽然差小师弟一些、却也不远。”
“小师弟能将田伯光除去,大师兄总不会输于田伯光太多,肯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随之点头一齐将心放下,岳天青也不解释……
话说千遍也是无用,等他们见到令狐冲的凄惨模样,自然能晓得俩人武功已经差出两大层境界了。
陆大有又笑道:“小师弟,六师哥在此恭喜你啦,第一次下华山,就除去田伯光这个恶贼。”
“好些江湖江湖前辈围堵他数次,都教他狡猾的逃了。”
“要是师父和师母晓得他死在你手里,不晓得会有多开心哩!”
陆大有很是讨好的说,想教这个小师弟消消火。
小师妹被田伯光这个淫贼调戏,田伯光打不过小师弟,还喊大师兄令狐兄,说他不如令狐兄堂堂正正,想来也确实气人。
“恭喜恭喜!”几位师兄一扫刚刚的阴霾,都拱手恭喜道。
“田伯光算什么?”岳灵珊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晓得在福州的时候,就连——”
岳天青轻咳一声,岳灵珊顿时噤声,想起哥哥叮嘱过,他和余观主比斗之事,太教余观主丢脸,他这人又小心眼,不能宣扬开来。
陆猴儿被吊起胃口,不由追问道:“小师妹,你们在福州怎么了,快说啊!”
“没甚么,你连大师哥都看不住,还劝他违背我爹的惩戒,这一路上稀奇古怪的事,我偏不教你晓得,谁教你非要蛊惑大师哥喝酒?”
岳灵珊吃着馄饨,含糊其辞道。
陆大有急的抓耳挠腮,又讪讪笑着,瞥岳天青冷峻面色一眼,不敢追问。
劳德诺在旁笑着说:“那你们去福州见到余观主没有?”
“这可是一位武林前辈,向来极少下青城山,我也就是上次去赔罪,才见到他一面。”
这话教岳灵珊想起余沧海那颠倒是非、狠厉残杀的样子,眼里流露出些惊惧,旋即想起他不是自己哥哥对手,面色又稍缓,心中涌出一股豪气。
“他算甚么武林前辈,无耻的很、功夫也就一般般嘛!”
劳德诺微笑道:“余观主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咱师父,可也了不得。”
“上次为大师兄,我去松风观请罪,等到辞行时,余观主送我到大门口,他是长辈、我是小辈,辞别自当磕头,那时他右手托住我,我轻飘飘的被托起来。”
“这股内力可不普通,教我一丝力气也使不出,若是想直接掀翻我几个跟头出去,是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的。”
岳灵珊吃舀吃一勺馄饨,道:“那是你,要是换成我哥,哪怕是大师哥,也不至于这样。”
劳德诺意味深长的看岳天青一眼,笑道:“那是自然。”
“小师弟和大师兄武功都十分精深,教我们夹在中间好难过。”
这话颇有意思,也合华山众人武功深浅,众人不由一笑。
正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急促凌乱脚步,虽凌乱、却很轻盈快捷,显然都是怀有武功的好手。
“令狐冲,你给我出来!”
只见一位外套油布雨衣,内穿法袍、身材甚是魁梧的师太,站到茶楼前,两眼蕴满怒火从几人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