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余沧海至,终露獠牙
岳天青话音落下片刻,领头那年轻汉子张嘴刚想骂他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庭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道:“原来岳先生也晓得我派和林家的这些旧事。”
庭院中缓缓走出一个矮小道人,穿着青色道袍,约莫六十来岁模样。
“见过余师叔!”
岳天青拱手道,岳灵珊跟在他身后也行礼见过,那四名汉子,三人唤作师父,领头的年轻男子却是喊爹。
余沧海扫视俩人一眼,笑道:“岳兄倒是福气,有这么一对堂正儿女。”
岳天青往那领头年轻男子瞥一眼,道:“余师叔谬赞,不敢比之余师兄。”
“哈哈哈……”余沧海又大笑一声,接着道:“果然是岳兄的儿子,说话神态都这般相像。”
林震南迎上前几步,颇为恭敬道:“余观主大驾光临,真是好大的荣宠,怎的不提前传信,也好教林某清水扫街相迎呐!”
“哼!”余沧海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林家三人顿时脸色一黑,林平之不忿刚要说话,却被王夫人拦住。
“哪敢劳你林总镖头的架?”
“当年你祖父与我师父长青子比武,以大欺小暗中偷袭胜之不武则罢,事后还好一番折辱,说我青城派无人、功夫更是差劲至极,永无胜你林家之日!”
“哼!”
余沧海道:“这都是陈年旧事,原本我还想大度饶过,结果这些年你上山连请数次,那我就不得不下山,再与你林家比试一番。”
林震南慌忙拱手道:“余观主千万不要误会,林某绝无此意,近年我每逢春秋两节备礼物上山拜会,是想结交余观主,仅此而已。”
“至于这比试……”林震南难言道:“比试一事还请恕罪,我真是闻也未曾闻过!”
“哼!”
余沧海冷哼一声,怒喝道:“你林家真是了不得,胜过家师都不值你们一记,尤至此刻竟还要羞辱我青城派!”
林震南见他发火,顿时慌神拱手赔罪道:“余观主,在下绝没有此意……”
“啪!”余沧海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休要再说,今日我们比试一番还则罢了,一切都按手上功夫说话。”
见到这仗势欺人场景,林平之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想要冲出来却被王夫人拦住。
余沧海则是扫过岳天青俩人,又朗声道:“况且还有两位华山派的师侄在此见证,你还怕我欺负你们林家么?”
“岳师侄,还烦请你们做个见证!”余沧海含笑对岳天青道:“等此事结束,我亦会效仿家师,去华山拜会岳掌门,共研剑法。”
这话可谓赤裸裸,几乎明说等他得到《辟邪剑法》,要与华山共享。
林震南一听,慌忙求助道:“岳少侠,我林家是万万不敢与余观主……”
不等他说完,岳天青摇头道:“林总镖头,余掌门是后学前辈,又是您相邀而来,此事还关系到两家前辈,晚辈实在不好在其中置喙。”
“现在想来,我来此处想与贵派弟子比试,真是大大的不该。”岳天青分别冲俩人拱手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出去,两位前辈自行商议便是。”
“等到此事结束,我再向余观主的高徒讨教。”
林震南呼道:“岳少侠——”
岳天青却置若罔闻,对岳灵珊道:“走吧,咱们出去等。”
见她还想看热闹,恋恋不舍的看着,岳天青拉着她走出正厅。
俩人进到院中,岳灵珊收回目光,回头不乐意道:“哥,咱们跑来福州,不就是看这热闹的么?”
“你干嘛又不看?”
岳天青笑着说:“你没看出来么?”
“余观主想拉咱们华山派下水,这麻烦咱们可不能沾,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是,有的是你热闹瞧。”
“哥!”岳灵珊突然低声问道:“爹教咱们莫要张扬,咱们现在穿扮成这模样,又大摇大摆住进林家,你还想同青城派的人比武……”
“你说咱们回去,爹会不会怪咱们呐?”
岳天青笑道:“不会,等咱们回去,爹说不准还会夸咱们。”
……
岳天青兄妹一走,正厅里便只剩下余沧海五人和林家三人,明明就是林家宅院,但此刻单从气势上来看,他们反倒是弱势。
王夫人拦在林平之身前,余沧海坐在主位上,林震南则是站在下位,四个弟子俱都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们,像猫戏老鼠一般。
“这小岳不群!”余沧海低声笑骂道:“遇见麻烦跑得比谁都快,还非要说出一堆道理来!”
林震南拱手道:“余观主,这比武一事依在下看就不用了,余观主威震西南,岂是我们能敌?”
余沧海冷笑道:“你说不比就不比了?我今日非要看看胜过家师的《辟邪剑法》是甚么模样。”
林平之在一旁喝道:“爹,他们要比,咱们比就是,不就是输赢么?有甚么好怕的?”
“嘿嘿~~”那领头男子大笑道:“格老子的,你这花旦脸倒是输的起。”
“平儿!”林震南回头训斥道:“我与余观主、还有余观主的高徒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地方?”
“夫人,你先带平儿下去,既然余观主想指点我们林家的《辟邪剑法》,那我练于余观主指点一番就是。”
岳天青说余观主的师父是被自己祖父气死,余观主又说自己祖父以大欺小以大欺小暗中偷袭胜之不武,折辱云云……
他已经晓得余观主是来者不善,便想支开他们母子。
王夫人听到这话,当即点头,余沧海抬手道:“慢,林总镖头,我不占你林家便宜,当年我师父与你祖父那场比试依旧作数。”
“今日我再与你林家比试两场,三局两胜,莫要让人说我青城派欺负人。”
王夫人道:“那就我来!”
余沧海道:“那可不巧,我夫人没有一起来。”
“人都道上阵父子兵,怎的?林家是上阵夫妻兵么?”
“哈哈哈……”那四个弟子顿时哄然大笑开来。
林平之脸色忽青忽红,挣脱王夫人的手道:“我来就我来,难道还怕你们不成?”
余沧海站起身,扫视一圈,只见这正厅极宽敞,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里比武罢!”
林震南道:“余观主,我这府内有演武场!”
余沧海却不理会,只道:“人豪、人达、人智,你们出去看好前后院,莫要教人来打搅我们比武。”
“是!”那三名弟子闻言领命退出正厅,两前一后的守着。
岳天青站在院墙处,闭目倾听,脸上紫芒闪过,喃喃道:“这么多人,余观主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蓦然,正厅传来几声金铁交鸣声,便又停歇,交手极为短暂。
再过片刻,又响起一阵金铁交鸣声,忽然一声惨叫道:“你居然暗算我……”
这显然是余人彦的声音,岳天青暗自摇头,晓得这是在贼喊捉贼。
前院的中手拿折扇的方人智听见这惨叫,登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箭炮,另一个贾人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之后,向上一抛,随之“砰”的一声巨响,在半空中化为一柄青色长剑,悬之片刻,再如星雨坠下。
方人智大喊道:“姓林的暗算师父、余师兄了!”
刹那间,院墙周围翻进十多名青衫弟子,守在正厅前,这动静自然也瞒不过镖局内的诸多镖师。
只见从前院涌出四五十位镖师,也都手拿武器,两相对峙起来,院中满是肃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