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市
李卫东回家之后便拿出来今天刚买的草稿纸和笔，在上面画着图。
按照和王主任的约定，明天工程队就要上门了。
李卫东打算提前先把设计图画出来。
这样明天可以省下不少工夫。
李家一共三间房子，一个后花园。
主房最大，有六十平米。两间耳房一个二十平米，一个三十平米。加起来一百一十平米。后院也有一百二十平米。
整个四合院都没有一家像李卫东一样，房子这么大的。
李卫东打算将三个房子打通，连在一起。
分割成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主房分成客厅和书房，两个耳房改成两个卧室。
主卧自然大一点，一张床带着一排衣柜，还有梳妆台，以后结婚了，留给未来老婆用的。
次卧李卫东打算放一张上下床，以后少不了要生好几个孩子，正好也够他们睡。
三件房子李卫东打算直接全部铺设上铁管，将来暖气设备自己搞定之后，就可以全屋供暖了。
京城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同时屋内的墙壁，还有地面，也将全部铺设木地板。
这样三间房子就设计完成了，就剩下后院了。
后院，盖二间小房子用来做厨房，卫生间以及洗浴的地方。
中间做个凉亭，夏天可以在凉亭里面吃饭。剩下的位置先不考虑，毕竟暂时不急。
想起来厕所，李卫东一时犯了难。
该如何走地下水？
这个年代，所有的厕所都是旱厕。
而且还是公用的。
像家里面独自安厕所的，恐怕在整个京都都找不到几家。
至于如何下水，如何连通管道，等等一系列问题，李卫东打算等明天工程队来了，和他们一起商量。
说不定可以走地下管道，连接外面的公共厕所。
这也是一个办法。
这些墙体都要翻修一遍，包括地面，李卫东也想铺上木板。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深夜。
李卫东伸了个懒腰，看着桌子上十几张设计图，打了一个哈欠。
毕竟以后都要常住在四合院，住的舒服，心情才会好，李卫东也不敢马虎。
还有就是考虑到以后结婚，设计方面也要考虑到女生的心思。
李卫东粗略的算过了，这次老房子翻新，加上厨房，卫生间，洗浴恐怕要花费一千多块钱。这还没算家具呢！李卫东准备，等弄好房子，去信托商店看看。
凌晨两点钟左右，漆黑一片。
整个四九城都陷入了黑暗。
只见一个黑影从四合院的后花园翻墙出来，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此人包裹严实，看不清其面貌。
借着月色走在大街小巷。
这个年代没有任何的娱乐项目，到了晚上连路灯都没有，因此人们睡得普遍都早。
到了二点钟，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
偶尔有几只蟋蟀鸣叫，此起彼伏，使宁静的夜晚增加了几分乐趣。
那个身影身轻如燕，走路带风，仅仅两分钟就穿过了三个巷子，速度极其之快。
他的目标很坚定，一直朝着城南的方向去了。
四九城城南有一个黑市，那里会卖一些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黑影步伐停顿，看向前面微黄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
没想到几年了还没有被查封。
来人正是李卫东。
黑市依旧是那么寂静无声，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匆匆，但目标很明确。
一般来卖的人，各种各样都有，但来买的人却各有各的需求。
这里不缺有钱的人，也从来不缺没钱的人。
进了一个巷子，从空间拿出五十多斤的米来，抱着出来后，找个位置蹲下来静静的等着。
黑市的规矩，不能大声喧哗，不能随意盘问，有人想买，自然会和你交谈，但你不能嚷嚷，拉着别人介绍。
这事儿虽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会墨守成规。毕竟做的不是什么正当买卖，都不愿惹什么麻烦。
不多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走过，仿佛幽灵。
手电筒发出微黄的光芒照射在他的米袋子上，一瞬而过。
可刚过去，人影却顿住，赶忙将手电筒又对准了米袋子。
随后，人影蹲下，仔细瞧了瞧，发出并不明确的声调轻声问道：“能上手吗？”
“请便。”
李卫东知道什么是上手，这可和以后鉴定古董什么的不一样，但殊途同归。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中，什么人最多？
三教九流！
坑蒙拐骗那是数不胜数，很多人就靠这个吃饭。
你要是眼里不行，被坑了，你还不敢嚷嚷，只能自认倒霉。
用袋子装上上好的米面等物，下面都是糟糠来骗人的大有人在。
所以，要是想买的多的那种，得先上手。
那么怎么上手呢？
就是，买的人把袖子挽上去，露出胳膊。这是自证清白，证明我没想暗戳戳的偷米。
然后，将胳膊插进米里，从最底层四处掏出两把看看。
若是“杂交”的，那必然露馅。
那人眼睛微微一亮，喜色顿显。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那很大概率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这事不能马虎了，竖了个大拇指夸赞一句：“敞亮！”
随后，就兴奋的将袖子挽了上去，伸手往米袋子下面掏去。
废了好些劲，才终于到了口袋底部，不过就算没拿出来，他心里也有了些数了。
就以手上传来的质感，也不可能是糟糠掺和的。
事实如他所预料，将手拔出来后，手里清一色的优质精米。
不过上手不可能就上手一回，为了安全起见，又换了个方向在掏了一把，结果还是一样。
那人兴奋的连连点头：“同志是个敞亮人，这米，怎么卖？”
李卫东很是淡定的道：“这米什么质量你知道的。我也不多要，四毛一斤，这里正好五十斤，你要多少？”
一般的米和精米还是有区别的，而他这是从空间种出来的，质量杠杠的，四毛真不贵。
“都要了。”那人连忙说道。
这么好的米，人家卖的和普通精米一个价，已经是他赚了。
关键是，这个时间段，能有大米卖的本来就少，质量又这么高，他能不高兴吗。他又不缺钱，当然想一口吃下。
李卫东点头：“需要过秤吗？”
“不用，我信的过同志。”那人连犹豫都没有。其实他刚刚默默算了下，这里的米，只多不少。
“痛快，我就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李卫东伸出手：“二十块，这米你拿走。”
那人一丝犹豫没有，直接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两张大团结。
交易达成，李卫东就想起身去胡同里再拿五十斤，换个地方继续卖的时候，那人往前走了走，低声到：“兄弟，还有货吗？”
那派头，活像后事的黑色交易。
李卫东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你想吃下？”
那人内心一喜。
听着话的意思，那就是还有啊！不过他也不会傻乎乎的问哪来的，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兄弟，有多少，如果可以，我想全吃下，你看行不行？”
李卫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低声到：“你跟我来，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说。”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空间可是还有将近一千斤的粮食，可不敢在这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那人也很懂规矩，偷偷喵了眼四周，见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这边，心里暗喜的抱起袋子跟了上去。
不多久，两人到了一处巷子里。
“你能吃下多少？”
李卫东也不废话，看四处无人后，直言道。
在黑市卖东西，总归是有风险的。而且每次五十斤的卖，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一次性卖给他。
那人并没有回答，问了句：“你有多少？”
“一千”李卫东简单的说了个数字。
那人心里默默算了下。
嗯……四百块，不少了。
“成交，什么时候交货，在什么地方。”
李卫东默默算了算，道：“二十分钟后，南大街壶口巷子里，怎么样？”
“没问题。”
那人一口答应下来，随后道了个别，急冲冲的走了。
显然，这人也得先回去筹钱了。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卫东倒是喜滋滋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一次性全处理了，省的每天都往这里跑，一会问下他以后还要不要，空间的粮食一个月一熟，自己卖太麻烦，上了班就没有现在这么悠闲了，这人要是一直收，每月都处理给他就方便多了。
二十分钟后。
南大门壶口巷子里，李卫东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听脚步，应该不止一个人。
果然，不一会，之前的那人四处瞄着，等看见李卫东，尤其是他边上的麻袋后，连忙往身后招了招手，自己则小跑着进来。
“兄弟，你选的位置可真够隐蔽的，我就是生活在四九城里的，平日也经常逛，可是没想到这壶口巷子里这么复杂。”
对于李卫东如此谨慎，那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这种事，谁特么都怕出什么岔子，别他们人没到，就被发现了，那就完犊子了。
要是一个不好，他也被抓到了，他得哭晕过去。
“咱们都是为了生活，不谨慎一点不行啊。”李卫东随口找了个理由，看着后方一个人拉着一辆三轮车，边上还跟着一人，直接示意一下：“你们看看数，验下货，钱货两清。”
“兄弟敞亮。”那人招了下手，跟着的那人跑了过来，和他合力将粮食过了称，数额都对。然后每袋打开过了下棒子。
过棒子，就是用一根中间空心的管子刺入粮食里，抽出来之后，看看从里面流出粮食的品质，就能大致看出粮食的成色。
都过完棒子，发现没问题，那人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钱递给了李卫东，示意李卫东清点一下。
李卫东点好钱，装作放进兜里，其实直接就放进空间。
那人喜笑颜开，抱了抱拳，很是江湖气派的道：“兄弟办事令人舒心，全是优良的精米，算是哥哥我占便宜了。如果下次还有，请联系我，我会在咱们第一次呆的那个巷子里等着，你看如何？”
对于如此讲信用，而心细谨慎的卖家，关键是大米的品质高，他还是很想继续合作下去的。
“哦？看来大哥的路数挺野啊。”
李卫东顿时有兴趣了，本来他也想提的，结果被他抢先了，不过谁提的都无所谓了。
那人哈哈一笑低声道：“东直门外头，有颗老槐树，树下有个石方，在石方边底下用粉笔画个圈，当天晚上十二点，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你。”
“你不问问我会有多少货？你吃的下？”李卫东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那人眼睛金光一闪，微微一眯，笑呵呵到：“放心兄弟，有多少我就吃多少，就怕你没货，别怕我没钱。”
“哦？是吗，看来我是低估了大哥的能耐了。”
摸了摸下巴，来了一句：“你们是只收大米，还是什么都收？”
那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裂开的笑，都合不拢嘴了。
“你都有什么，先说来听听。”
他也没敢打包票，要是对方弄个枪械什么的，他还真不敢要。
“当心，不是什么管制物品，鸡、鱼、狍子之类的肉，有兴趣吗？”
“那当然有了，只要是新鲜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自己就算吃不下，也可以想法子吃下啊。
这可是大生意！
他不相信，对方问自己吃不吃的下，会是几十斤肉？
李卫东看了下空间里的狍子和鸡，沉思一下：“明天晚上十二点，还是这里，狍子肉300斤左右。鸡20只。狍子是死的，鸡是活的。看了货再说价格。没问题吧？”
“没问题，兄弟你放心，明天哥哥准到”那人激动的道。
“行了，钱货两清，我就先撤了。”
也不等对方说话，三两步快速从巷子口拐出去，很快就消失了综影。
后方，见人影消失，跟随的人小声到：“东家，要不要兄弟们跟上去？”
那人双眼一瞪，死死盯着对方，知道对方发毛了，才沉声道：
“人家刚刚的速度，显然是给我们的警告。他能弄来这么多物资，这是人家的本事。吃自己该吃的饭，不管自己不能管的事。这是规矩，更是警告”
“下次别在说这样的话了，不然，你就不用再跟着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很是柔和的想起：“兄弟敞亮，明晚再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把他们三个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可已然不见其身影。
之前提议的那人更是不堪，腿肚子直打哆嗦，险些站不稳。
“东…东家…”
东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躁动不安，沉声道：
“人在江湖，得讲究江湖规矩，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有了这个教训，希望你以后管住自己的嘴，更要管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东家，我以后一定守规矩。”
他是真被吓到了，这样宛如幽灵般的人，他是真惹不起。
他是有家人的，要是对方误会自己，认为自己想要对对方不利，跟随他回了家里，那……
东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手一挥：“走，我们回去。”
拉车那人半天一句话都不敢说，听了这话，连忙将粮食给抬车上，迅速离开此地。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他也慌啊！
这大半夜的，真能吓死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