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叫林远
林远脚步沉重地登上了讲台，面对着这间大会议厅里上千号人头，林远不知如何开口。
本科阶段他没有机会锻炼自己的演讲能力，甚至此前他也没有意识到演讲也是一种能力。因为刚刚顾轩下去的时候，台下报以了不少的掌声。
像他这样的平凡双非二本渣渣，真没几个有能力驾驭这种场合的。
这一刻，林远的脑子里浮现出他本以为已经离他远去的卑微感。那种总觉得自己不如人的卑微感。
‘我怎么学得会呢？’
‘我怎么考得上呢？’
甚至，‘那样的姑娘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曾经他无数次这样怀疑过自己。
但在有了系统后，他终于醒悟，‘我并不比他们差。哪怕没有系统，我也并不比这些人差。’
人首先要跨过自己这一关，不是靠着阿Q式的盲目自信，而是通过做成一些事情，真正地让自己发自内心的相信。
‘我的系统没赋予我点击就送的能力。如果不是我自己想尽办法，就算它算力再强大又有何用。’
‘所以，我，林远，是和系统互相成就。我本和你们一样，但我现在靠着系统就可以凌驾于你们这些凡人之上。’
他想起夏叶的脸。
‘夏叶肯定不会喜欢曾经的我吧。’
‘首先不是物质问题，而是自信。因为自信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魅力。’
‘一句话：人死diao朝天！’
林远悄悄深呼吸一口，然后凑近话筒，“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叫林远。”
“我是糖城工学院计算机系毕业的，毕业后我干了小半年CURD，后来实在看不到希望。我只好选择考研。
为了能有钱租房，有钱吃饭，我不得不一边准备考研，一边送外卖。
送外卖的日子很苦。我大学四年看过的日出都没有送外卖一个月见得多。我见过紫金市从凌晨到早上六点每一个时刻的模样。
半年多的日子里，我脑子累了就出去送外卖，身体累了就回来看书。渐渐地我发现原来那些书其实并不晦涩，大体力消耗也并不会影响看书的效率。相反，身体的疲惫鞭策我更加努力地读书。
本该大学四年读的书，我用半年送外卖的空挡就读完了。”
“我见识过各种无理取闹的顾客，还有奇怪鄙夷的目光，以及吸血鬼一般的站长。但所幸，这个世界还是阳光更多一些。
这些遭遇让我去思考，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思考的过程让我学会更加理性。
而理性，是一名理工科人士必备的技能。就像玄幻小说中修仙者的灵根一样。
没错，这半年的时间，我重塑了我的灵根。”
“经历过所有这些种种之后，我终于来到了这里。”
林远在台上的演讲情绪饱满又带有些中二，充斥着他的回忆和深情。但是，却并未引起台下学生太大的凡响。
以至于张教授数次回头看向身后，“哎，现在的学生怎么对这些内容都不感兴趣了。”
“不是我们的时代啦。”李院长安慰了他。
看着林远的顾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轻蔑的笑，‘一个从垃圾学校出来的SX屌丝而已。什么年代了，还在这苦难式演讲。’
目前为止林远的这种演讲风格确实不讨喜，因为在场很少有人有他的这种经历。
更多的人对他的印象是：哦，原来台上那个家伙是个外卖员。
甚至还有人在偷偷开玩笑，“我们学校这么好考了吗？外卖员都能进？”
林远则很平静地看着台下的波澜不惊，因为人类的悲喜本就不相通。
如果把考试能力用一个公式来描述，考试能力=个人能力*k+环境因素*j+运气因素*i。
代表个人能力系数的k如果足够大，则可以极大的弱化另外两个因素的影响。这种人属于天赋异禀，一剑凌云破九霄那种。
可惜林远不是这种人，这个世界上99.99%的人不是这类人。
既然如此，那很多人不过就是把不是自己本事的那部分因素强行脑补成了自己的个人能力。
当懵懂的少年因为物质的贫乏蒙上自卑的阴霾之时起，他就已经在起跑线上落后了。
‘好吧，’林远自嘲一笑，‘毕竟夏叶只是这个世界上很少数的那类人。因为普通人能看懂的并非是交心，而是实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谈实力吧。’
林远清了下嗓子，“感谢我的导师，张教授，力排众议给了我机会。”
咳咳~~，张教授身边的李院长一时有些尴尬。因为特么他就是众议本议。
“你这学生要不要这么直接。”李院长向张教授轻声吐槽着。
“哼，当初你对他爱答不理，现在却还拿着人家的奖学金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想让我把他发展为你的政绩，你无耻。。。”
“我，，，我当初看走眼了还不成嘛。我李有才也不是混蛋，我会加倍补偿他。”
“但愿你不会食言。”
“嘿，张老鬼，咱两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
“无利不起早的为人。”
“行，我不跟你扯皮。今年组织上给的名额，我给这孩子留一个。”
“嗯？当真？”张教授这下来劲了，一把抓住了李院长的手臂，“你可不能反悔。”
“诶，我拿他那十万块奖学金的事情做文章搞宣传，对他本身也是大有帮助的嘛。我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吃干抹净的小人。你放心，今年的名额肯定有他一个。”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教授这架势恨不得立马拉着李院长去按手印。
林远的声音还在继续，“经过我导师介绍，我去好团公司实习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之中，我保持了原先的勤奋习惯。
所以，我拿到一笔一次性十万块的奖学金。而且还成功入职后好团淞沪研究分院。”
“哇！！！”
全场瞬间就炸了！
因为进入互联网大厂是很多人读研的目的，而能进入大厂内部研究院则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可林远竟然在入学典礼的当天就已经实现了。
林远现在的起点，已经是这些人中大部分人三年后无法实现的终点。
更何况，林远还拿到了一笔十万块的奖学金。
这怎能不让这些人惊叹！
顾轩很想把林远脑补成就是个在互联网公司干外包的。可是外包不可能拿得到十万块奖学金，也不可能进得去内部研究院。
他回想起刚刚李院长授意的刻意拖堂，已经在心里笃定了--他自己确实是个百分百的龙套。
顾轩就算再傻，也已经看明白了，李院长这是要拿林远当政绩。因而必须要给林远上场发言的机会。
正盯着台下的林远根本就没有在意顾轩的位置，他心下忍不住一阵苦笑。
‘果然，相比于种桃子的过程，世人还是更关注摘桃子时的丰硕。’
他还记得台下有几个人的脸，那几个人刚刚在听到他提及“糖城工学院”时一脸的轻蔑。而此时已然一脸的诚惶诚恐。
林远脑补了下，如果自己现在去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一定会很殷勤吧。毕竟自己现在是有办法给他们将来走内推的。内推至少保证了他们必定能获得一次面试的机会，而且内推一般还不仅仅局限于自家公司。
混大厂研究院的，帮忙要个内推的机会，还是很简单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机会跟着林远混个把项目刷刷履历，将来就能从众多竞争者之中脱颖而出。
总之，林远现在就像是一个展露实力的筑基修仙者，自然是引得一众炼气期的引颈侧目。
随后，林远就如他刚刚上台时那样--简短的开场，直白的结束。
“我，叫林远。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时间就像NBA球场上的垃圾时间一样，后面再上台的学生代表自然而然地没了天之骄子的气焰。
入学典礼结束时，李院长当仁不让做了收尾致辞。
这小老儿很兴奋，仿佛他抬头全称“李副院长”上的那个“副”字又松动了一分。
要知道，平时也就是正牌院长和书记不在的时候，大家才会识趣地喊他一声“李院长”。可谁都知道他还挂着个“副”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