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退步了几十名就跳楼
充实的上午转瞬即逝，任克勤吃过午饭，和李勃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此时的豫省还没有出现十几年后的极端气候，虽是正午时分，但五月的微风吹起来格外凉爽。
任克勤慢悠悠的走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真特么难吃！
前世被各种馆子外卖养刁了嘴的他，起初吃到一高食堂的时候还觉得怀念，但在连续吃了两周而且不换风味的情况下，只觉得每天吃饭跟坐牢相比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两天他都是草草摄入完营养，最先从食堂里走出来。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任克勤眯起眼斜望向天空，好特么漫长……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拿胳膊肘顶了一下李勃。
“诶，勃哥，咱教学楼的顶层，你去过没有。”
任克勤指了指远处的五层楼房，其楼顶被一圈高高的墙围住，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啊，那破地方有啥好去的，隔壁班有人上去过，说上面啥也没有，就一条破凳子。”
“嗯，有人上去过？”任克勤愣了一下，“这种地方，学校不给上道锁？”
“说是一拉就开了，咱们学校有多抠，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勃一摊手，“怎么，克勤，你想上去啊。”
“嗯。”
前世看了那么多动漫，任克勤对于高中教学楼的天台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怎么能不去看一下。
“那你去吧，我还要回去看会书。”
见李勃对此兴致缺缺，任克勤便与其分道扬镳，独自一人走进了教学楼。
“嗯？连锁都没了。”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那道经历风出雨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的锁早已不翼而飞，就连锁片也是无力的向外张着。
“也就是现在的学生接触的东西少，单纯，抗压能力强，不然就这防护措施，早就有人跳下去了。”
任克勤吐着槽，推开了铁门。
有些东西啊，不到出了事，就不会有人在意。
……
卧槽！
那个搬石头的女生，她要干啥！
似乎是听到了铁门的动静，一个刚用尽全力把一块石头搬到墙边的女生回过头，跟任克勤对视了一眼。
随后直接踩到石头上，扒着墙边就要往外翻。
什么鬼？
为什么自己前世丝毫没有相关的记忆？
任克勤的脑袋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但他已经来不及去仔细的回忆。
“同学！”
任克勤往后退了一步回到门内，同时大声的喊道：“我跟你不认识，但如果你有什么想给别人说的话，我一定会帮忙传达到的！”
面对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诸如‘珍惜你的生命’、‘不要对不起你的父母’、‘不要闹情绪了’之类的鬼话，或许可以在事后用作警示教育，但决然不能当成劝解的话说出去。
这种反而会施加更多压力的话术，有很大的可能会起到反效果，让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正确的做法就是如同任克勤现在这般，想方设法撬开那个女生的嘴巴。
不管是抱怨还是辱骂，只要能让她开口，其也就代表着在女生心中的堰塞湖上，破开了一条口子。
在任克勤期盼的目光中，女生果不其然停住了动作，慢慢的转过了头。
“你……”
她似乎是说了一句话，但因为声音太小的原因，任克勤只能看见女生嘴巴动了动，完全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同学，你可以大声一点，我听不太清楚，靠近一点可以吗。”
任克勤很是鸡贼的把自己听不见这个问题指了出来，如果女生同意他靠的更近的话，这样就代表着女生的心理防线其实并不坚固。
他也就可以用尝试着用一些更激进的话语，引导女孩把所有的烦恼吐出来。
“我说——”
“你懂什么！”
只可惜，女孩只是用声嘶力竭的话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抓着旁边一个石子扔了过来。
“听不清楚就离我远点，不要管我啊！”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蛋变得有些亮晶晶的，明显是哭过了好几场。
但现如今，女生却只是红了眼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放心，我跟那些虚伪的家伙不一样，不会对你说那些无所谓的话的。”
“但至少，同为一个高中的同学，我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就在刚刚女孩嘶喊的时候，任克勤似乎听到楼下传来了东西砸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不过他现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去抚慰女孩，根本没有时间伸头去看一眼。
“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家人，无论是谁，只要你有什么想对她们说的话，都可以告诉我！”
任克勤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请求：“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一字不差，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们的！”
或许是女生感受到了任克勤的一番诚心，又或是她本身就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话。
在露出一番挣扎的表情之后，女生开了口，这一次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狂躁，变得十分颤抖。
“对不起……”
“我对不起他们。”
有戏！
看到女生无力的坐在石头上，任克勤悄然向前挪动了一步。
两人之间本来就只离了不到十米远，只要再前进一点，即便女生的情绪突然失控，他也能冲上去将其强行摁住，避免惨剧的发生。
“为什么对不起呢？”
任克勤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柔和，引导着女生：“我们都很想知道。”
“他们辛辛苦苦卖卤菜挣钱，供我上学。”
“但我却辜负了他们。”
“考试没考好吗？”其实任克勤不用问就知道答案肯定是这个，但只有当事人亲口说出这些事情，才能解开心头上的结。
“嗯。”
“三模考试，没考好。”
女生的话断断续续的：“数学和理综都发挥失常了，年级里退步了七十多名。”
嗯……嗯？！
任克勤本以为考的有多砸，结果就这？
退步了几十名就跳楼，那自己该怎么办。
从年级前五十，一次性滑到千名开外，是不是连从楼上蹦下去的必要都没有，直接送进火葬场得了。
“其实，我和你一样。”
任克勤没有避讳这件事情，事实上，即便没有昨晚的变化，他也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不要听一听我的故事。”
“你……你的故事？”
“什么……”
不等女生把话说完，任克勤便倚坐在墙边，自顾自的开了口。
“我从上了高中开始，成绩就一直很好，除了少数几次成绩波动外，基本上都是全班第一，年级里也都在前五十左右。”
“虽然比不过清北班的那些人，但绝对算得上是相当好的成绩了。”
“比我好的多……”女生喃喃道，“我最好也就是够到了前一百的边边。”
“那你说什么跟我一样！”她的脸陡然变得扭曲起来，“是想跟那几个家伙一样，过来嘲笑我的吗！”
“别急，我还没说完。”
任克勤笑了笑，语气变得有些哀愁：“你知道我这次三模，考了多少分吗？”
“493”
“按照去年的分数线，甚至连二本都上不了，最多只能上一个三本。”
“而且高考的题目肯定比三模要难不少，如果还是这个情况，我大概率只能上大专了。”
任克勤抬起头，用平静如湖水的目光，看向露出极其惊愕表情的女生，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