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放羊娃
十多年前，张七羊是一个老实的放羊娃。
他之所以叫张七羊，是因为他家真有七只羊。
等张七羊长到十岁左右的时候，家里的七只羊已经变成十多头。
那时候，张七羊身体轻，可以骑在大羊的身上。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捡一根木棍充当佩剑，骑着大羊挥舞木棍到处跑，威风凌凌如大将军。
路边的野草，地里的油菜花都是他的敌人。
都倒在他精妙绝伦的剑术之下。
虽然每次他老爹看到他这样，都会抢过木棍去削他，但他仍然乐此不疲。
他家不是很穷，但家里孩子真多，他张七羊的名字还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七。
在他后面还有几个弟妹。
除了骑羊耍棍，他也喜欢捉弄自己那几个弟弟。
有一次，他骗自己五岁的弟弟，指着羊粪球说是仙丹。
等老弟真吃了之后，他还问老弟味道如何。
老弟皱着眉，说：“没啥味道，就和草尖差不多。”
张七羊点头：“因为这是新鲜的。”
不新鲜的很臭。
当天晚上，五岁小老弟拿着一手羊粪球，给他们老爹，兴奋的说：“爹！这是仙丹，吃了能成仙。”
那夜，张七羊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张七羊躺了两天后，就对此事毫不在意了。
有一天，在他放羊途中。
一只小羊跑丢了，害怕被老爹打的他，拿着捡来的木棍四处寻找。
走着走着，他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只见迷雾重重，周围都是陌生的景色。
不时还有鸦雀的怪叫，着实有点瘆人。
他打小就是家里孩子中胆子最大的，敢用手捉蜈蚣，半夜独自一人起夜。
现在，却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敢继续前进了。
想到找不回羊，张老爹就会拿那根木棍给自己收拾一顿，张七羊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着。
一边走，张七羊一边咩咩地叫着，想要将小羊唤回。
突然，张七羊一脚踏空。
他向前滚了十多米，然后滚落悬崖。
张七羊年轻的生命本要结束的时候，他幸运地抓住悬崖上的藤蔓。
一路滑行到了悬崖的底部，张七羊摔进杂草堆里。
虽然受伤颇重，手上都血肉模糊了，身上全是泥泞，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但好在捡回一条小命。
疼得哇哇叫了半天，张七羊意识到好像没人能救他了，只能默默擦干泪水。
这个悬崖底被小山环绕，像是天然的大坑。
因为手已经血肉模糊，他也爬不上去。
换了好几个方向尝试，张七羊累得气喘吁吁，同时肚子也开始饿的咕咕叫。
他还没吃晚饭。
想着自己要困死在这个地方，家里的羊以后没人放了，张七羊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饿了很久之后，泪水流干，饥肠辘辘的张七羊开始原地拔草吃了起来。
虽然说味道和新鲜的羊粪球差不多，没啥味道，满嘴渣滓，但勉强能填饱肚子，消除饥饿的感觉。
可能是吃饱了闲的，张七羊也有心情探索悬崖底部了。
根据张七羊观察，这里大概有一两亩的面积，并且长满了杂草。
而在正中间有一个五六米高的小山。
一开始张七羊以为这是一个小山，直到他爬上这个小山，不小心将上面的杂草连着土块一起踢下去之后。
他才发现，这个小山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雕像。
这个雕像还不止是青铜那么简单，因为雕像上的铜绿并不多，只是张七羊不懂。
张七羊高兴极了，这么大一块金属，肯定值老多钱了。
他听他老爹说过，去打个新锄头就花费了家里很久的积蓄。
什么铁价，铜价又涨了。
之后，张七羊一点一点将雕像上的杂草和泥土踢掉。
期间，他还困得睡了一觉。
将杂草全部清除后，雕像的真身也暴露在张七羊的面前。
是一只卧着的小山羊，长着三只角，半仰着头。
见到雕像真身，张七羊的确震惊了一会儿。
然后他再次爬上这个雕像的顶端，想要将雕像最上面的那个角给掰掉。
毕竟他一次带走不了那么多。
张七羊尝试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仍然没有将那只角给掰断。
在掰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个雕像张着嘴。
往雕像的嘴里望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哪怕他将手伸进去摸索，也摸不到最里面。
坐在雕像背上歇了一会儿之后，张七羊想到一个主意。
他想要拔草塞进雕像嘴里，看看这个雕像到底能不能塞满。
说干就干，张七羊立马在雕像附近拔草，然后将这些杂草丢到雕像的嘴里。
如此往复几十次，他的热情被彻底磨灭，整个人累得不成样子。
再往雕像嘴巴望去，还是和开始一样，黑黢黢，深不见底。
张七羊摇摇头，还是放弃了。
就在他慢慢爬下雕像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股清香给他都闻饿了。
杂草没有营养，人也消化不了，张七羊之前只能算是虚假地吃饱了。
循着这股清香，张七羊来到雕像的尾部。
他发现这里竟然在滚落一粒一粒的黑色小球。
这个小球和羊粪球很像，但是很细腻圆润，没有草渣。
张七羊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没办法反抗自己的内心，将这个小球捡起来。
在鼻子上闻了几下，张七羊就将其吞了下去。
虽然他已经尽力不去闻味道了，但还是不经意间尝到了黑色小球的味道。
味道有些苦，像是中药，但苦涩之后就是淡淡的甜。
“这不是羊粪球！”张七羊十分肯定。
羊粪球可没有这样丰富的味道，也不甜。
张七羊吃惯了苦，那苦涩之后的甜让他欲罢不能。
一连吃了近一百颗，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吃完又睡了一觉，张七羊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好像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
于是，他尝试沿着悬崖上的藤蔓，爬回去。
他已经快三天没回家了，家里人肯定担心死了。
家里的羊还没人放，肯定要饿瘦了。
张七羊一点一点往上爬，根本不敢回头看。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像牛一样，全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爬了很久都没感觉累，一直快要爬到顶了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一个不小心，他又滑落了几米。
好在关键时刻，他死死拽住了救命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