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生？
“父亲他们没有和我说太多，我只知道是另外几家和我们似乎有些意见不同，所以爷爷有些愁。”
舒承解释道。
陆远闻言便有了猜测，事实上这五家一直同气连枝，大致形成了一股综合势力，想来在如今这面临抉择的关键时机产生了分歧。
他这一行的目的也和解决这个分歧有些关系，但关键的并不是他怎么说，而是想办法借着娶妻一事将五家的人邀请到岭南后自己去看。
光凭话语，是无法左右他们的决策的。
马车进入扬州城，在舒承马车的带领下，并未在城门耽搁太多时间。
没过多久，申猴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用手指在车厢上敲响了暗号。
秋沫聆听片刻，眉头一挑就掀开一侧的窗帘，聚精会神的望了过去。
沿途有着许多小摊贩还有行人，看着并没有太多异常，但若是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总有四五个人的视角是锁定着马车的。
这种异常在常人来看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两名感知超常的先天武者来说十分明显，这也代表着对方也没有太过于隐藏。
陆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与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太一样，他更关注的是其中的一人，那人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比其他人更为自然，有些像似锦衣卫的手段。
被人注意是十分正常的事，几人都没有放在心里。
陆远刚收回目光，眉头却忽然轻皱，伸头出去往后方瞧去，只见向青所乘坐的马车不声不响的拐了个弯，似乎不准备同他一起前往舒府。
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妙的猜想，他收回头轻声道：“去一趟锦福记，我有些馋了。”
舒承一怔，笑道：“家里给你备着呢，还绕啥路，回家就有。”
“也不绕，我记得就在隔壁的巷子，多买点带着回去也好。”
陆远摇摇头道。
舒承闻言只是笑着应下，并未再说什么。
可当马车行至锦福记时，却发现大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应答。
陆远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锦福记是陆家明面上留在扬州的一颗钉子，也是消息传递的渠道，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这颗钉子应该是被人拔出来了。
“怪了，昨日我记得锦福记还开着呢，今日怎么关了。”舒承嘀咕几句，似乎也不明白为何。
陆远笑了笑，问道：“最近家里有没有其他外来的客人呢？”
“好像前几日来了一个，不过我没见着，是爷爷亲自见的。”
陆远微微颔首，终归是向青那里的消息来得太晚了，他们来不及考虑这件事，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原本按照他们的打算，扬州这五家都不可能这么快表态，但若是向青这类修士展现完全无法抵抗的实力，结果自然就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
就像他一开始以为的，皇帝最多想要把他带去京城，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了修士的参与，老皇帝的命令修士会不会执行已是两说之事。
更别说老皇帝此刻有了足以碾压陆家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容忍陆家如此逾越的举动呢！
也就是说，扬州已经变成了险地，他现在进来了就没有这么容易出去，唯一的优势就是还未暴露过实力。
总归，要去看看舒家的态度，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不知道亲情能有多大作用。
不多时，马车进入了舒府。
在管家的安排下，几人先是把住处定下，并在膳厅吃了午饭，可直至午饭吃完，舒泉都未曾出现。
管家倒是给陆远解释了，说是舒泉还未回来，让舒承先陪着陆远。
陆远借口有些累了，让舒承回去休息，他也带着秋沫和老侯回到了院落之中，并让两人直接到了他的房间里面。
“晚些时候，我会让你们俩出去买东西，你俩各去一个暗点，将消息传回去。”
陆远拿起桌上写好的两张纸条，分别递给两人后继续道：“若是可以，你们就别回来了，在暗地里帮我或者直接回去都行。”
老侯点头应下，没有多说什么。
秋沫接过后脸色却急了起来，快速道：“公子，老侯在暗处就行，我跟着你。”
陆远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道：“放心吧，在这里我没有危险，只是让你们去把暗道打开，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还有，去暗点的时候小心点，锦衣卫那边来人了。”
秋沫显然还有所顾虑，但她并未反驳，只是担忧的点点头表示应下。
陆远自然知道这些话对于秋沫没用，但他更清楚，秋沫这一离开，想要回来不是这么容易的，但绝对比跟在自己身边活下去的几率高。
无论如何，架空他对于另外四家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更别说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物。
晚些时候，秋沫和老侯先后离开了舒府，陆远一人留了下来。
直到晚饭之时，舒泉等人才从府外回来，而舒泉也第一时间将他邀请到了书房，两人闭门而谈。
舒泉的年纪比陆九渊要小一些，头上虽然有了些许白发，但看着并不显老，只是他的眉尖带着愁绪，没有往日那般精神。
“小远，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五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没办法跳脱这个圈子。”
他也算了解陆远，凭借陆远将人派出去的举动就知道陆远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没有说太多多余的话。
“舅父，你总得告诉我，他们给出了什么条件。”陆远平静问道。
舒泉抬眸望向陆远，神色凝重的说道：“老皇帝病重，根据我们的消息，他最多能够撑一年，甚至有可能明日就死，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他很可能活下去，而且不知道能够活多久，这是一个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长生？”陆远沉声问道。
舒泉摇摇头，“不至于，最多算是延长寿命并治疗身体的暗疾，但这是一股完全超越凡人的力量，足够了。”
何止是足够了，简直超乎了陆远的预料。
“舅父见过那些人了吧？”
“嗯。”
“所以，舅父现在的意思是？”
舒泉的脸上浮现一丝挣扎神色，片刻后垂下脸，不去望陆远的眼睛，“我不可能让你死，他们说了，只要你去京城和珍月公主完婚，你父亲那边很快也会放下那些心思，全心全意帮助圣上。”
“你信吗？”陆远轻声问道。
舒泉怎么可能信呢？
谁都可以不死，但陆九渊必须死，或者说陆家四口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只有他眼前这个在外表现得没有丝毫才华的陆三郎，但也是类似于囚禁一般的手段罢了。
“舒家上百口人都在我的一念之下，小远，我什么都做不了……”
舒泉罕见的露出一丝愧疚神色，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茶杯，但他依旧没有抬头去看陆远的双眼。
“没事的，舅父，我一会就离开舒府。”
陆远淡淡一笑，眼里只有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