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涌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菲利普站在报社外的喷泉旁，双手插在口袋里，水流声清脆而轻柔，仿佛低调的夜曲。
菲利普的思绪有些飘忽，肩膀忽然一沉，他回过神来，查尔斯已经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笑容：
“菲利普，改计划了，今天不去卡夫医护馆。”
“改计划？发生什么事了？”
菲利普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双手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抽出。
“刚接到通知，我们得去报道勇士剧院今晚的特别演出——‘暗影与荣光’。”
查尔斯一边挠了挠头，一边无奈的笑道：“卡夫医护馆只能明天去了。说起来，勇士剧院的新闻以前都是艾米丽负责的，但她已经出差三周了。”
“她去哪儿了？”菲利普有些好奇地问。
“不清楚，只知道是社长安排的。”查尔斯查尔斯耸了耸肩。
两人随即坐马车赶到勇士剧院，剧院灯火辉煌，但观众却零零散散地往外走。查尔斯和菲利普正准备购票，却被一名身穿制服工作人员拦下。
“实在抱歉，二位先生。”工作人员满脸歉意，“舞台刚才发生了机械故障，我们已经通知工人前来修理，今天的演出只能暂停，欢迎明天再来。”
“这可真是……”查尔斯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
“是啊，真没办法。”菲利普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遗憾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查尔斯却没有立刻答应，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突然开口：
“卡夫医护馆离这里并不远，我们按原计划去找那位线人吧？”
“不错的主意。”菲利普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
两人迅速离开剧院，搭上一辆马车，朝卡夫医护院的方向赶去。
……
夜晚的卡夫医护馆格外寂静，走廊里摇曳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奇异的阴影。
在三楼的走廊深处，两道身影边走边低声交谈。走在前面的男士身材略显畸形，瘦削的肩膀高高隆起，背部微微弯曲，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绿色瞳孔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气息。
与他交谈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士，面容严肃，双眸透着的红光，穿着深绿色长袍，绣着银色的徽章。
“院长大人，根据近几个月的诊治进展，我们在奥兰城已经打下了稳固的基础。”
绿袍男士微微躬身，低声说道：“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逐步传播教义，逐步建立治愈教会在凯德尔的第一家教堂。”
“这正是我主的意愿。”绿眸男子微微点头，声音沙哑低沉，他一边推开药剂室的红色大门，一边声吩咐：
“维泰诺，上周刚到的新职员必须尽快培训，我们新增的病人太多了。”
然而，刚一进入药剂室，他们的目光立刻被“净化池“边一道陌生身影吸引，那人身体前倾，手中拿着一个小瓶，正将某种液体倒入池中的红色液体中。
那人身形单薄，黑色斗篷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帽兜遮住了面孔，动作灵巧迅速，仿佛对在做的事早已熟稔。
“你在干什么！”绿眸男子怒喝道，眼中绿光愈发明亮，声音中带着诡异的震颤，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直击那神秘人的意识。
神秘人身形微微一顿，仿佛受到声音影响，手中的小瓶应声坠地。
然而他迅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印，伴随咒语的念出，绿眸男子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扭曲的黑暗力量反击，他震惊地意识到，对方竟然可以将承受的攻击回击，他的思维也短暂的模糊起来。
此时身穿绿袍的维泰诺如同野兽一般，已经俯身扑到神秘人面前，红眸暴戾闪烁，青筋暴起的手臂带起一股沉闷的风压，直指神秘人的喉咙，企图一击致命。
神秘人反应迅速，轻巧地侧身躲过了攻击，并趁机以退为进，迅速向门口冲去。同时扔出一个泛着紫黑色的光芒石板，趁着绿眸男子短暂失神的瞬间，神秘人直接冲出了药剂室。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等两人反应过来，神秘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似乎一切已恢复平静，但绿眸男子的心中却感到极度的不安。
他快步走到“净化池“旁，俯身拾起神秘人丢下的小瓶，其中剩几滴暗紫色的液体，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一股极为微弱的气味，像是腐败植物，令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沾了一些池中的液体放入口中。味道与小瓶中的几乎相同，且同样轻微而隐蔽，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身体突然感到一丝微妙的躁动。
他拿起那块紫黑色的石板，表面有神秘而复杂的符文，此时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正在盘旋扭动，一股未知的能量从符文中扩散出来，犹如无形的波浪，迅速向四周扩展。接着符文开始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紫黑色残影在石板上留存。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被什么未知的点燃，由最初的躁动，开始剧烈燃烧，接着仿佛像有一股狂暴的力量要将他撕裂，他的身体似乎要开始出现新的畸变，骨骼准备扭曲，皮肤下的肌肉也正在翻滚，面容也逐渐变得扭曲，精神也濒临崩溃。
绿眸男子咬紧牙关，拼命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努力将那股燥动的力量压制回体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额头渗出冷汗，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进行一场艰苦的搏斗。
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从身后传来，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扑向他，几乎没有留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口狠狠咬住了绿眸男子的胳膊。
剧痛瞬间袭来，绿眸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发出一声怒吼，拼尽全力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向对方的腹部。那是一个畸形的怪物，双目猩红，四肢粗壮，爪子如刀刃般锋利，怪物应声倒退，松开了咬住他的嘴，摔向了墙边。
喘息之间，绿眸男子猛然盯着那怪物，瞳孔骤然收缩。
这怪物身上一件破烂不堪绿色长袍，皮肤覆盖着带有鳞片般的纹路，猩红的双目中毫无理智，却正是维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