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方侯之女
“美人，有一件事情，寡人要和你商量。”大王今天掏心掏肺，要把心里话都说给美人知道。
“大王请说。”苏妲己心想大王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
“最近朝堂之上有很多反对声，说寡人独宠美人，乃弊病滋生之道。寡人听闻鬼方侯有一女儿生的美丽，而且身怀异术，会于神灵沟通，寡人想要纳鬼侯女入宫，以她的占卜能力对抗商容、比干。”大王说道：“美人冰雪聪明，应该理解寡人的一片苦心。”
当然理解，就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既然在重大占卜上，大王总是吃亏，那就想办法换一个占卜的方式，以此掌握占卜的结果。
问题是贵族不见得接受。
苏妲己倒是无所谓，大王要是有了其他的妃子也好，免得自己天天晚上花时间去摇榻给宫娥、侍人听。
“大王乃是为了江山社稷，臣妾自然没有意见。”
“美人真是寡人的知己，胸怀广阔不弱于男子。若美人是男儿身，寡人一定封侯拜相，与你共治天下。”
苏妲己心想自己的使命可是惑乱君心，大王信错了人。如果这位鬼侯女真的有本事的话，倒是可以加大纣王和殷商贵族的矛盾。
反正只要殷商贵族不帮大王，西岐那边组成联军，胜算很大。大王自己领地的兵力也就闻太师带的一批精兵，不是联军的对手。
“大王有着心意就好。”苏妲己说道。
大王真的是太喜欢苏美人了，人长得好看，脑子聪明，而且宽宏大量。不像姜王后、黄妃、杨妃那么嫉妒。
之前大王想娶苏妲己，是先找苏护商量。可惜苏护刚直不阿，当时就拒绝了，而且一气之下反出了朝歌。结果回到北方冀州，就被北伯侯教做人。后来还是西伯侯斡旋，最后苏护才选择了进献女儿。
有了苏护的先例，大王召见鬼方侯的时候，鬼方侯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用最快速度就把女儿送进宫，免得领地被攻击。
大王一看鬼侯女虽然美貌不及苏美人，但也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可惜皮肤比美人黑。美不美是其次的，大王娶鬼侯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中她的占卜能力。
可是人家鬼方侯也不是傻瓜，出发之前就反复嘱咐女儿千万不要使用鬼方的占卜。
不管大王怎么要求，她就一句话：“臣妾薄姿微色，不会什么占卜之术，若想要占卜，请找首相和亚相。”
气得大王无可奈何，只能又找苏妲己发牢骚。
苏妲己都快成为大王的垃圾箱了。
“气死我了，寡人恨不能把鬼方侯剁成肉酱。”大王愤怒地说道。
“鬼侯女已经入宫，大王让她占卜不就可以了，又出什么意外了？”苏妲己知道肯定不顺利，不然大王也不会怒气冲冲。
“寡人再三请求对方占卜，但她总推说不会。我知道肯定是鬼方侯交代女儿不能助我，真是气死我了。”大王说道：“美人，不如你去帮寡人劝劝那鬼妃，若她帮寡人，寡人可以给她的家族荣华富贵，让她父亲永镇鬼方。”
苏妲己说道：“大王让妾身去自然可以，只是妾身也没有十足把握。若是不成，望大王不要责怪。”
“寡人怎么会责怪美人？鬼侯女就在摘星楼，美人快去。”他是一刻也不想等。
于是苏妲己带上鲧捐，径直去了摘星楼。摘星楼是朝歌最高的大楼，也是新造的，之前苏妲己也在上面跳过舞。
将鬼侯女安排在摘星楼足见大王对她的重视，毕竟这是大王抢夺占卜权的第一步。
现在已经是大王登基的第十年，王位已经稳定，大王想要一展拳脚，就得控制贵族。
故事是从大王继位七年二月开始的，那一年他去祭祀女娲，在女娲庙提诗，回来就想普选美女，接着就是苏护反商。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继位十年。
苏妲己来到摘星楼，鲧捐通报。
鬼侯女听闻是苏妲己来此，知道这位姐姐和自己有类似的经历，亲自带着宫娥出来迎接。
“姐姐来看望，妹妹没有准备，是我失礼。”鬼侯女十七八岁的模样，人很娇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显然是个运动型的活泼少女。
苏妲己见对方的年纪和自己进宫的时候差不多，神态忧愁，定然是不适应宫内生活，说道：“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生分了不好。”
“谢谢姐姐，请进。”
苏妲己直接牵鬼侯女的手一起进门，说道：“看妹妹面色苦闷，是否有心事，若是愿意，可以说给姐姐听。”说着已经用上了迷离咒的法术，拉近两人距离，让对方放下戒心。
鬼侯女闻到姐姐身上有幽兰香气，不觉心神放松，又见苏妲己美貌无双，就觉对方不是坏人，长这么漂亮肯定是好人，就将心里话掏了出来，说道：“我只是不适应宫中生活，在鬼方的时候，我总是跟着父亲骑马狩猎，没学过歌舞，也不会弹奏乐器。每次和大王在一起，我只感觉压抑，就怕说错话、做错事。”
这样的女子，在宫斗戏里肯定活不长。
“大王又不是什么妖怪，就算你做错事情也不会惩罚的。”这点苏妲己可以肯定，那些大臣开口就是‘亡国之君’，闭口就是‘葬送江山’，把大王骂得狗血淋头，大王也没怎么惩罚他们。
只要苏妲己不搞炮烙、虿盆，大王还是很克制的。
“可是大王他……”说道这里，鬼侯女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是不是大王要你占卜？”苏妲己问道。
鬼侯女点点头。
“那你占卜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鬼侯女连忙摇头说道：“我不能做淫女，在出发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鬼方占卜只是淫祠，不受大邑商欢迎。大邑商玄鸟受命于天，以龟壳、骨片占卜才是天命所归。我们鬼方占卜不过是奇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若我卖弄鬼方占卜之术，就是淫女，定会落得身死的下场。”
这爹还是聪明的，女儿也不傻。苏妲己完全认同他们的说法，可大王娶鬼侯女就是为了占卜，她要是不干，就没有价值，也可能被恼羞成怒的大王杀死。
干是死，不干也是死。苏妲己暗道鬼侯女现在的处境比自己还要危险，夹在大王和殷商贵族之间，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鬼侯女也是知道这点，此时她想到苏妲己深受大王喜爱，如果她为自己美言几句，或许大王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跪下，俯首道：“姐姐是大王最疼爱的妃子，请姐姐救妹妹一命。妹妹愿为姐姐当牛做马，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现在除了姐姐，已经没有人能救我。”
苏妲己确实可以跟大王说，大王也肯定会听。但这样就原地踏步，还是没办法惑乱君心。
“妹妹，请起。”
“若姐姐不肯在大王面前替妹妹说情，我注定一死，还不如跪死在这里，也免得大王下令杀我，更不会连累父亲。”鬼侯女很清楚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只能求苏妲己美言才能活命，说道：“求姐姐救我一命。”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我又没说不救你，但怎么救你却需要从长计议，先起来。”
听到苏妲己愿意救自己，鬼侯女才站起来，道：“只要姐姐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妹妹感激不尽。”
“先不要急着感谢，你知道现在天下局势么？”苏妲己问道。
“不知道。”鬼侯女家住偏远北方，对天下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