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拜师
除了北伯侯离开朝歌之外，其他三位伯候都被关入大牢。
西伯侯姬昌很淡定，来之前就考虑要坐牢，反正来之前他已经说好，人可以死，钱不能出。
进监狱好啊，正可以‘龙场悟道’，监狱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反正有吃有喝，也不担心刮风下雨。
姬昌正好可以思考如何才能突破殷商人的天命。
目前大家都听殷商人的占卜结果，因为殷商人就是天命，他们玄鸟受命于天，掌握占卜最高话语权。
怎么办？
注水，殷商有八卦，姬昌就搞一个六十四卦，而且要搞得越玄妙越好，才能掌握六十四卦的解释权。
这还不够，还需要对天命进行解构，不然天命永远对殷商有利，对西岐不利。
姬昌在监狱里没有停止思考，自言自语道：“天命不应该以血统论，而是应该以德行论。成汤伐夏，建立殷商，当时的殷商有德，所以天命所归。而后传三十代君王，到寿王时代，废后绝嗣、酒池肉林、亲小人远贤臣，德行不再，天命变化，此乃天道。”
在监狱里，姬昌奠定了殷商毁灭的理论基础。天命不会因为殷商人的血统就一直保佑他们，而是要看殷商人的德行，德行不够就会被天命抛弃。
同时对占卜也是严重注水，让殷商人也搞不懂六十四卦。到时候殷商掌握八卦的解释权，而姬昌掌握六十四卦的话语权，加上德行决定天命的新理论，大家可以自己选择八卦还是六十四卦。
肯定选六十四卦，因为六十四卦可以让所有有德的人都来使用，而殷商八卦只能是殷商人使用，外人没资格用，因为他们没有玄鸟受命于天，说了不算。
苏妲己通过狱卒的监视了解姬昌的一切，其他两个伯候是吃了就睡，醒了就骂，骂了再吃，吃了再睡……
只有姬昌坐牢的时候，拿着牢房里的稻草杆子一直自言自语，一直计算着什么。他没有骂人，反而甘之如饴，心平气和地享受着坐牢时光。
苏妲己心想自己要不要去拜师？姬昌可不是一般厉害，是超级厉害。狱卒的水平不高，但光是听姬昌忽悠就将他奉若神明，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点也不敢怠慢。
狱卒转述的内容很潦草，根本无法还原姬昌理论的全貌，但光是这些只言片语，苏妲己就感觉体内的法力受到影响。
“姬昌是理论的开创者，孔子、墨子、荀子的前辈，他的理论奠定了华夏民族未来的精神面貌，而且对修仙似乎也有帮助。”苏妲己思考之后，决定拜师学艺，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姬昌虽然不如三皇五帝一般受到重视，但确实有能力。
于是晚上，苏妲己化作一阵风就进了牢房。牢房的条件还不错，因为是贵族牢房，专门关押贵族的。
都是单间，采光差了点，但也有放风的时间，而且还能去上厕所。一个个房间的大小也还可以，至少是一般牢房的三倍。
牢房里甚至还有油灯，姬昌并没有休息，还在写写画画，这些都是狱卒提供的。因为姬昌给狱卒占卜，都很灵验。
当然苏妲己也是默许的，让狱卒对姬昌提供关照。
将自己的灵感写到竹简上，要完成属于姬昌的《易经》，也就是《周易》。
《易》自古有之，有连山易、归藏易等等分支，不过这些都是八卦，都是殷商内部使用。而姬昌要创作一部大家都能用的《周易》，创造性地开创了六十四卦。
其实也简单，八卦是八个位置，而六十四卦就是把八个位置增加成十六个位置，两个位置为一组。一组的两个位置由任选两个八卦卦象进行组合，以两个八卦卦象组成一个新的卦象，最后就是八八六十四。从八个卦象增加到了六十四卦，但这还不是注水成功，还得对每个卦象增加解释。
虽然知道自己得坐七年牢，但还得争分夺秒，完成自己的著作。
苏妲己进入牢房的时候，姬昌正奋笔疾书。她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
等了好一会儿，姬昌终于写完一个竹简，才抬头看向苏妲己。他不理解苏妲己为什么会深夜到访，就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并不是。”苏妲己说道：“以西伯侯的本领，不难算出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是千年狐妖。”
姬昌说道：“前几年我确实算到狐妖乱政，也猜到就是你妲己，这殷商数百年的基业要毁在你这个妖狐手上，我替大王不值。”
“你肯定也算到西岐灭商乃是三界的一场大局，就算没有我苏妲己，也有其他人出手。你们西岐是最大的受益人，难道你不高兴么？”苏妲己说道。
“……”姬昌没说话，从他的表情来看并不高兴。
“你们西岐做天下共主，为什么不高兴？”苏妲己问道。
姬昌看了苏妲己一眼，说道：“你也说了这是神仙的一个局，西岐也不过是棋子。今日他们让西岐做胜利者，下一次就可以换成别人。从古自今，不管是十日凌空，还是怒触不周山，神仙就从来不会考虑凡人的死活。西岐灭商又是一场浩劫，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生命死去。作为棋子，就算获得最后胜利，也只是棋子，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妲己听姬昌的话，立刻跪下，说道：“虽我是一只妖族，也完全同意西伯侯的话。我也不甘心成为大局中的棋子，所以想拜西伯侯为师。”
姬昌没想到会是如此，连忙闪躲，说道：“你是千年狐妖，我只是一介凡人。你有寿命无穷，我不过百年残驱，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师父，古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虽然我是千年狐妖，但对天道的理解却远不及师父。所以我愿拜师学习师父对天道的理解。”苏妲己并不怀疑姬昌的水平。
“不可，不可。”
苏妲己说道：“师父难道嫌弃我是妖族么？我确实是妖族，出生的时候就是一只狐狸，而且为了修炼也确实吃了不少人丹，害了很多人的性命。但我现在一心向善，请师父给我一次机会。”
“你败坏殷商气运，也是向善？”姬昌不相信妖族的鬼话。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乃是奉了女娲娘娘密旨，让我不得残害生灵，同时败坏气运，协助西岐灭商。所以我也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师父，你就收我为徒吧。”
“不行，不要叫我师父，人妖有别。”姬昌还是嫌弃狐妖的身份，毕竟妖族可是吃人的，不是开玩笑的。
苏妲己说道：“师父推演六十四卦，不也说天命是可以变化的，重要的不是血统，而是德行？有德行才能受到天命的眷顾，没有德行天命就会遗弃。我确实是妖族，以前为了修行确实残害生命，但那是妖族本性，我也无法控制。等我的修为提升之后，已经克服本性，现在改为炼丹，再也不害人了，同时也恪守戒律，不吃荤腥，不乱杀生，清心寡欲，以求清静无性。还请师父给我一次机会。”
姬昌没想到自己的理论刚成型，妖狐就用魔法打败魔法，回旋镖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