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取舍之间
“呵，又变了，那又怎样呢？虎爷连夜走，偏偏不过这一难，看你们拿我如何。”
王睿听完文武百官讲述，暗暗在心中发狠。
能挡悟空、八戒联手的九头虫，制造偶遇的二郎神，能去瑶池盗走九叶灵芝草的万圣公主，哪个好对付？
血雨天降那日正为他穿到西游世界之时，这般巧合必然有因，若寻其究竟风险太大，要尝试跳出那些谋划。
自诩智计百出之人王睿，认真制定好了计划，暗自得意，哼哼，你碧波潭深千尺，我西游书写的明。
“为何连夜走，瞎发现什么？”
“这里……光头太多晃得我看不清东西。”
王睿刚准备实话实说，可一想猴子脾气，告诉他：附近妖怪特厉害，咱哥俩打不过，避其锋芒？
能同意才怪呢。
“你看不见和光头有何关系，肯定在骗老孙。”
“若有虚言，让嫂嫂榨干我。”
悟空素来关心两性问题，猜测这俩已然勾搭成奸，一听这事，关注点马上转移。“耕地的死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瞎子照顾好弟妹……”
玄奘不想听那俩货胡说八道，便起身出发，忽有诵经声传入耳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多心……”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王睿发现玄奘情况前去检查，见其始终昏迷不醒，呆愣几息。“多心？唐师傅你敢笑话我！”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喝杀虫剂也没如此快见效，唐师傅别慌，咱这法子包治百病。”
往常那般唠唠叨叨说着旁人不懂的话，手臂猛然挥落。
悟空一把抓住。“你要杀他。”语气无丝毫疑问。
“孙师傅别逗，耽误患者治疗。”
“你要杀他？”又重复一遍，但其中含义已截然不同。
王睿垂首默然不语，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后方才言道：
“我死而复生两次，第一次相救之人说，若哑巴上灵山取得真经，我则身死道消；第二次相救之人说，我已逆天改命，代价是保他上灵山取真经。”
王睿指着玄奘苦笑。“若是你，如何选？”
悟空沉吟片刻。“杀，让老孙动手吧，哑巴干系太大，你法力低微，仅靠肉身难渡三灾阴火与赑风。”
在王睿犹豫的瞬间，一道金光落至唐玄奘顶门。
齐天大圣从来都是这般果断，一旦决定便无丝毫迟疑。
该作的权衡已在第二次重复后考虑清楚，哑巴身死，自己难入灵山，可那又如何，瞎子的救命之恩拿什么还？
立于天地间，自当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岂能做那无信无义之辈。
轰隆声响，铺满青砖的地面出现个三尺深坑，悟空并未留手，若这一棒落到实处，玄奘必死无疑。
虹光闪过，玄奘踪迹皆无，屋内二人同时转头，只见院中青年男子负手而立。“要这和尚性命便来碧波潭。”
说罢水雾升腾，遮掩身形，顷刻散去，无影无踪。
猴子和瞎子谁也没去追，片刻后相视而笑。
呲牙的说：“孙师傅不好啦，唐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咧嘴的道：“明日再议，睡眠不好容易掉头发。”
悟空语气十分轻松，他去灵山不单是报仇，更是要为无法转世投胎的猴子猴孙谋个未来，故做出方才那般取舍也极为艰难。
现如今哑巴被人救走，替自己省去很多麻烦，因他早看透瞎子的秉性，对敌人心狠手毒，对友人重情重义，但想获其认可却相当不易。
王睿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回忆方才发生之事，还有自己的心路历程，这是自诩为智计百出之人的专业素养。
“未曾想大圣这般仗义，宁可不上灵山也要帮咱干掉玄奘。啧啧，那一棒下去必死无疑，定然没留手。”
“哎……情义二字最是难解，现在都让我遇到了，倘若当真天意难违，让你一条命便是。”
杀玄奘的原因不仅是对悟空所讲那两个，王睿更想试试这虚无缥缈的天命能否改变，若成功，说明取经事的主导另有旁人，那日后面对的就是未知。
“其实有些冲动的，忘了与观音菩萨之间的因果，不对，那会出现的应该是桃红脸儿，问题不大，咱至多舍身相陪嘛。”
念及此处，王睿摸了摸已无一根白发的鬓角。
“最后还有女王兜底，她承诺过让咱身死后魂归西梁国。”
可笑盈盈的桃红脸儿似乎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嗯，以目前情况，倒也难说……”
其实关于退路问题都是刚刚想出来的，那会儿靠直觉行动，哪有功夫考虑这么周全，结果失败了，别管是被救还是被抓，反正是没杀掉。
王睿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近一年来无论怎样戏弄唐师傅，人家可都是忍着……，不对，最多念念紧箍咒，平时也算任劳任怨，哪怕有所谋划，至少在清醒时难以下手。”
而且悟空出手后，又多一层顾虑。
“难道真让孙师傅上不了灵山？他讲义气，咱也不是没底线的人，唐师傅你可千万别给我借口啊。”
……
乱石山碧波潭龙宫，卧房内有一对男女。
被奔波儿灞誉为花容月貌，有着二十分人才的万圣公主斜倚雕床问道：
“观男子无甚异处，三年前的天数变化当真是他引发？”
随即王睿的样貌浮现于脑海，不由心道：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儿，如何舍得下手。
快速来回走动的是驸马九头虫，正是方才玄奘消失后出现的那个青年。
“禅师亲口所言岂会是假，但浮屠山距此地数万里之遥，借舍利子出手难免有些差错，本该将那人摄来却不料把玄奘拿了。”
略作停顿后又道：“每次出手所需祭赛之物愈加难以承受，当另寻血食来源。”
万圣公主扫一眼驸马那张兴奋忧虑交杂的脸，不由心烦意乱，毕竟再好的东西用久了也想换换。
再想起白天所见之人，那眉眼，那鼻唇，那身姿……一阵火热，不禁夹紧双腿，暗想道：本以为这厮容貌就算不错，可与那妙人儿相比，呸，根本不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