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少女害羞
刘强进屋后,刘慧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内心虽然还波涛起伏,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镇定。
她看了看刚才刘强帮忙洗过的那几件衣服,觉得不能让它们堆着,于是走到水盆前,把已经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拧干,轻轻甩了几下后,挂在屋外的晾衣绳上晾晒。
阳光透过晾衣绳洒在衣服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似乎给忙碌的上午增添了几分平静。
晾完衣服后,刘慧亭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转身走向坐在院子角落的王玉丽。王玉丽此时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双手拧在一起,像是有心事。
刘慧亭走过去,轻轻在她面前蹲下,眼神里透出关切,柔声问道:“玉丽,今天过来有事吗?”
王玉丽被刘慧亭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没什么事,慧亭姐。”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目光也有些闪烁,显然心里有事,但又不愿意说出来。
刘慧亭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王玉丽的不对劲,脸上的笑意不变,但语气更柔和了几分:“玉丽,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像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跟姐说说,别憋在心里。”
王玉丽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屋子里的方向,低声说道:“我……我就是看见刘强哥光着膀子,有点不好意思……”
刘慧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王玉丽的手背,解释道:“哎呀,原来是这事儿啊!刘强刚才帮我搭灶台,衣服沾了泥巴,脏得不成样子,我就让他脱下来帮他洗了。你看看那边灶台,才刚弄好呢,衣服也还没干呢。”
王玉丽顺着刘慧亭的指点,看到灶台旁确实还有未干透的泥巴,以及晾在绳子上的湿衣服,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就是看到他光着膀子,心里有点害羞……”
刘慧亭闻言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哎呀,天热男人光着膀子很正常啊,我以前在老家的酒坊里,夏天看到的光膀子男人还少吗?你不也说,咱们丰城的男人多是这样,没啥好害羞的。”说完,她温柔地拍了拍王玉丽的肩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王玉丽被刘慧亭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小题大做,心里释然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刘慧亭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站在门边的一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大约十五六岁,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个头高挑,已经有一米六五的样子,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挺拔。
刘慧亭不由得有些惊讶,轻声问道:“这是……”
王玉丽赶忙站起身,指着女孩介绍道:“这是我堂妹,王水雨,她今天正好来找我。”
刘慧亭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水雨,笑着说道:“哎呀,十五岁就这么高,真是个好姑娘啊!”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许,眼神中满是欣赏。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王水雨的身高确实让人惊叹。
王水雨听到夸奖,脸上微微泛红,低头害羞地笑了笑,轻轻叫了一声:“慧亭姐。”
刘慧亭笑了笑,随后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两杯水,还切了一半刘强之前带来的西瓜和一些橘子,摆在桌子上,招呼道:“来,玉丽,水雨,吃点水果吧,天这么热,吃点西瓜解解渴。”
王玉丽见状,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慧亭姐,这水果太金贵了,我们不能吃。”
刘慧亭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劝道:“哎呀,别这么客气,我平时也不怎么吃,天热,放着也会坏。你们就放心吃吧,不然浪费了可惜。”
王玉丽和王水雨对视一眼,见刘慧亭这么说,也就不好再推辞,拿起桌上的西瓜吃了起来。西瓜的汁水鲜甜,一口咬下去,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姐妹俩都觉得这西瓜简直是天底下最甜的东西。
王玉丽抬起头,笑着对刘慧亭说道:“慧亭姐,这西瓜真甜!”
刘慧亭看着她们吃得开心,心里也感到很高兴。她一向喜欢王玉丽,觉得这个姑娘孝顺懂事,虽然家里困难,但她能主动放弃学业,出来工作帮补家里,这种品质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并不多见。
刘慧亭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能在这小酒馆里有这么一个善良的帮手。
正在姐妹俩吃得开心的时候,刘慧亭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凑近王玉丽,压低声音问道:“玉丽,你今天来,是不是徐依依又找你麻烦了?”
一提到徐依依,王玉丽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慧亭姐,你不知道,今天徐依依又在小酒馆里胡说八道。她说你跟刘强哥有不正当关系,还说你……”说到这里,王玉丽的声音变得低了下去,仿佛觉得再往下说都是对刘慧亭的不尊重。
刘慧亭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沉,刚刚还温和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愤怒。她紧紧抿着嘴,心里已经在飞快地思索。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她现在还在守孝期,未婚夫王石的逝世让她的未来变得不确定,如果这时候再让人误会自己和刘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那她的名誉将毁于一旦。更何况,“克夫”二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标签。
这个年代,流言蜚语就像无形的刀子,能把一个女人的名誉彻底摧毁。刘慧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升起了深深的忧虑。
与此同时,酒馆里,徐依依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不见王玉丽回来,心里越发焦躁不安。她的脸色铁青,走来走去,时不时抱怨几句。站在一旁的吴玉清和王芬都看出了她的不满,但都没敢搭腔。
“吴玉清,王芬,你们看看王玉丽,这是上班时间,她私自出去这么久,像话吗?”徐依依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仿佛每一句话都在逼迫着周围的人认同她的观点。
吴玉清没有接话,继续埋头整理账本,假装没有听到。而王芬见状,不由得替王玉丽辩解道:“徐经理,玉丽也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出去一会儿没关系的。”
徐依依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哼,公私合营了,什么时候能来客人谁说得准?我们是员工,得随时做好准备应对客人,不能像她这样想去哪儿就去哪
儿!”
她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后话锋一转,开始指责刘慧亭:“还有那个刘慧亭,整天不好好工作,今天下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真是不负责任。”她顿了顿,随即压低声音,语气更加阴毒:“你们知道吗?听说她克夫,先是克死了她的公公,后来连未婚夫都没了。你们想想,她要是嫁进来,这里谁能有好日子过?”
此话一出,王芬脸色一僵,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而吴玉清也不禁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情。她们知道,这个年代“克夫”的说法虽然迷信,但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一旦一个女人被贴上“克夫”的标签,几乎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酒馆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压抑。徐依依见两人不说话,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心里有些慌乱。她立刻试图为自己辩解,低声说道:“哎呀,我刚才就是气话,别往外传,千万别让人听了去。”
说完,她迅速低下头,假装继续看账本,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
就在此时,酒馆门外,刘慧亭拉住了准备冲进去理论的王玉丽,轻声说道:“玉丽,别冲动。”她的声音很轻,但眼中却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虽然她表面上仍然冷静,但内心的愤怒已经在燃烧。
王玉丽不甘心地看着刘慧亭,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服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刘慧亭要忍让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把事情说清楚。但她知道,刘慧亭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刘慧亭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冷静,她知道,现在不是和徐依依正面对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