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马威
赵顼听闻话里的内容，这才想起此时应是王安石变法刚开始执行的时候。正巧这时陕北多地又碰了旱灾，司马光这些保守派借题发挥，作势想把王安石赶下去。
虽然变法弊病实在多，但如今还又有何法救国？没钱补亏空何谈强兵富国？不裁人又何以省钱？
仔细想了想，今日两人面前说话就已经做不了老好人，必须要站边的，于是接过话：“商鞅变法使得秦国强盛，为何不可效仿？”
司马光道：“官家临御未久，当施德政，才能以此徐徐图之。”
这番话赵顼又怎能不知，文彦博，富弼，欧阳修之流皆如此，不由冷笑，在前世读历史系时，他便不喜欢这群老东西，张口闭口儒家哲理，当年还不是与王安石一样的改革派。
赵顼将声音高了几许，厉声道：“朕如何说，便如何做，由不得你来教，其中利弊朕当然知，青苗法当停，免疫钱当砍，但其余不变，若是再有他议，陕北几处地方还缺人，谁想去便去吧。”
司马光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而另一边的王安石接过话：“臣，遵旨。”
等都退去，赵顼又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或许是不习惯床，想起自己如今背负一国重担，压力渐大。
何况他知道今年亏空已达一千七百万两。再不变，剩下的只有随着历史让北宋覆灭。
实在睡不着走至屋外，见天上月亮甚是圆，心里不知怎的竟想求天上保佑子民平安。
许是真入了角色，深更半夜就着油灯又看起书桌上的奏折。
这一看就是通宵，毕竟他还不习惯纯文言文的阅读，脑子里总想着要翻译，如此就拖慢了进度。
照着之前的批注，依葫芦画瓢的写已阅。
困意上涌，刚躺上床准备睡觉，却被太监童贯知会要早朝了，极不情愿换上朝服，颇觉臃肿，走起路来两只手被袖子压的死死。
送到正殿侧门，赵顼竟有些紧张起来，亦或是病未痊愈，走起路来有些凝重，眼尖的太监赶忙搀扶。
至正殿前才让赵顼独自上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殿坐在龙椅上，还真是有一种俯瞰天下的感觉。
“平身。”
大殿内安静下来后，赵顼决定给众人讲讲他的规矩。
“以后无须再每日早朝，改为一周两次，时间定为五天循环，比如今日早朝后再等五天后禀奏便是。”
话说完，有人便站出来反对了，“臣觉此事不妥，自古以来每日早朝乃祖宗立下的规矩，万不可变。”
赵顼循声望去，果然是司马光。
这个老顽固！
令他感到头疼，自己又不能随意降罪，但被顶着话谁都不舒服。
想了想自己要先试试这帮人的风向，轻咳一声，“朕考虑各位爱卿都已高龄，再每日早起恐不利于健康。”
司马光接话道：“臣等谢官家关心，为陛下鞠躬尽瘁是臣之荣幸，但自汉朝以来从未有一朝有取消早朝之先例，还请陛下三思。”
娘希匹！
赵顼暗骂了一句。这种愣头青不给他逼下去，下次还要变本加厉，站起身子，从龙椅上走至殿前，却见司马光不惧，与他对视。难免气笑，但总不可能当众发火，只得压住声音，心平气和的说道：“朕定下了便是定下了。无需多言，再与各位说些事情，甘肃青海等地急缺人才，若是有自告奋勇者去三年便可回京入六部当值，但若是不肯去，朕自由办法让你不得不去。散朝。”
说完，大手一挥，不等众人上报禀奏，转身离去。
到了侧门，交代了禁军若是有静坐闹事的让他们去，别让他们来冲进来便是。
一晚没睡的困意实在难以坚持，回到屋内脱下衣服赵顼便倒头就睡。
等醒来时差点儿又被吓到，自家母亲端坐在床边闭着眼睛。
听见动静，高氏才睁眼说道：“今日听你在早朝发了脾气，朝会改为五天一次？”
赵顼不得不佩服这情报能力，深宫之中竟能如此详细知晓外面的事情。
但毕竟是自己母亲，赵顼也没有多大戒备，伸了懒腰便道：“那帮老顽固们天天反对这反对那，若是什么都反对还要我这皇帝做甚！”
高氏接话：“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提意见，最终还不是要你来定夺。若是与他们闹僵了，又如何执行事情。这如今司马光带着人在北门静坐，等你起来收回成命呢。”
这司马光可真会挑地方，北门离着居民区最为近了。
赵顼忽而想到了一个恶心人的办法。
喊来了童贯，虽不喜欢，但这人办事效率实在不错，想了想道：“命典膳所多稍些饭菜，与我一起把这些送去北门，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吃，若他们不吃，把这些菜倒进桶里送去赈济灾民。”
见母后想要阻止，赵顼赶忙又道：“还请母后支持儿臣一次，儿臣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真以为儿臣是hello Kitty。”
约莫半晌，童贯便跑来说菜都以做好，赵顼起身，“走！”
没多久，北门处乌泱泱的站满了禁军，可把诸位静坐的吓了一跳。
好在见了陛下，才算松口气。
不过又见太监们给他们端来桌子，饭菜以及茶水，再见陛下，一个人竟是当着他们面吃起饭来！
赵顼边吃边道：“诸位爱卿久坐之余还得记着填饱肚子。”
可等他说完还是无人下手，诺大场地上只有赵顼吃饭的声音。吃完饭了，终究是无人动手。
赵顼能见到众人都在瞧前着排两位带头的话事人。
司马光和富弼。
他们两人闭目养神谁也没有动。
赵顼起身走到司马光面前询问道，“当真一口不吃？”
后者接话道：“陛下收回成命臣等才吃。”
赵顼怒极反笑，连道三声好。又喊来童贯，对其说道：“把这些饭菜都倒进桶里！加水稀释去给救济点！”
待到撤完仍旧无人行动，赵顼怒道：“朕真是有一帮好臣啊！灾民流民不去管，便要来这里静坐，好好好，喜欢坐那就坐着吧。谁也别扶，家属来了也不准进来！让他们自己走出去！晕倒就晕倒，朕的朝廷里等着上位的人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