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练气三层顺势成
修行无岁月。
江砚在提升灵根之后，就开始深居简出。
除却杂役需要完成的任务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院，暂时性地苟了起来默默修炼。
一晃小半月过去，直到方才，名叫冯永南的杂役敲响了江砚的房门。
“江师兄最近仿佛消失了，真是让人好找。”
冯永南与江砚都是赵国人，不过两家相距甚远，入门前并不认识。
后因为两人资质相差不大，一盘道便互称同乡，相处得还算不错。
“前些日子出了些风头，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丢了沈长老的脸，最近只好低调一些。”
江砚说的是实话，他这么跳脱的一个人，耐住性子在家里宅了半个月实属不易。
“江师兄真是好心性，耐得住修行的寂寞！”冯永南赞道。
“无奈之举罢了。”江砚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冯师弟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杂役之中，师兄弟之类的称谓多是互相之间以修为评定。
但自从当日江砚受到了沈清璇的青睐之后，即便是练气三层，也会称他一声师兄。
当然了，有些背景的杂役除外，他们一般都能进入外门，有些自命不凡的错觉。
“瞒不过江师兄。”冯永南笑笑，“其实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只是最近赚了笔灵石，想着去玉影池修炼几日，故此来问问师兄是否同去？”
“玉影池？”江砚自语。
此处他也听说过，乃是一汪灵泉，其根源连接着灵岚宗的一处灵脉，从而沾染了灵气。
其中灵气充裕，远非寻常之地可比，在其中修炼，不能说事半功倍，只能说一日千里！
只是这样的地方，必然不会免费开放，需要缴纳灵石或者完成特定的任务方可。
江砚来到灵岚宗已逾两年，前去这个地方修炼的时日也屈指可数！
这还是他心思活络的缘故，有很多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杂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冯永南的到来，却是提醒了江砚，杂役处还有着这个么地方。
他当即盘算了一下现在的家当，暗忖拥有的灵石足够进去待上些时日，说不定可藉此进入练气三层！
念及此处，江砚看向冯永南，轻笑道：“如此说来，冯师弟要突破到练气三层了？”
冯永南哈哈大笑，“不可说也，免得闹了笑话。”
“恭喜，也祝师弟早日入外门！”江砚道。
随后，两人约定一同前往，先去管事那里用功勋换了五十块灵石。
又兑换了几颗“盈气丹”这才前往玉影池。
找到管事的两名看守杂役，一名身着蓝衣，另一名则是黑衣。
冯永南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十块灵石，交给黑衣看守，开口道：“这位师兄，要十天的！”
江砚照做，说了句“俺也一样”。
黑衣看守没去接灵石，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两位，这几日满员，进不去了。”
满员？进不去？
冯永南看了江砚一下，神色间有些尴尬。
做了半天的准备工作，又是换灵石，又是换丹药，结果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却进不去！
多少有些办事不力的意味在里面。
江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觉得无所谓，有疏忽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来得不巧，看看换个地方。”他宽慰道。
毕竟是宗门的规矩，该遵守还是要遵守。
可就在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之时，却见得一名矮胖修士前来，他递给黑衣看守一袋灵石，随后便进入了玉影池。
冯永南见状皱眉，立时上去质问黑衣看守，“你不是说满员了么！”
黑衣看守笑了笑，解释道：“外门试炼将近，刚才那位师兄，托了外门的师兄帮忙预约。”
言下之意，想要进入玉影池内修炼，至少要有外门弟子帮助。
“还有提醒你们一句，整个杂役处能加快修炼的地方，这几日多半都满员了。”黑衣看守无所谓道。
“这……”冯永南拿不定主意，看向江砚。
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毕竟随便转悠就能验证真假，并没有欺骗的必要。
江砚笑了笑，问道：“我们找不到外门的师兄帮忙，不知道加些灵石能否进入？”
“这位师弟就是通透！”黑衣看守笑道。
本着来都来了的态度，江砚倒不在乎多花些灵石，但也要征求一下冯永南的意思，于是问道：“冯师弟怎么看？”
“错过了外门试炼，下一次就得等三个月了。”冯永南权衡了一下，也不想等待。
随后，他朝黑衣看守问道：“我们要进入，多少灵石一日？”
“七块。”黑衣看守扫了他一眼。
“这么贵？”冯永南大惊。
岂料这句话不知为何戳到了这看守的痛点，本来还算和气的他直接急了，表现得怒不可遏。
“哪里贵了？”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价格，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认真完成任务，我们看守很难的！”
冯永南也很生气，张嘴就要回怼过去，但一只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手自然是江砚的，他在冯永南的耳边低语：“眼下试炼将近，玉影池的位置供不应求，贵些就贵些吧。”
沉默片刻，冯永南也不想错过在这几日将修为提升到练气三层的机会，最终点了点头。
“借我二十块灵石，等我有了再还你！”江砚轻笑道。
冯永南自然同意，但当他拿出灵石袋的时候，黑衣看守却悠悠开口。
“嫌贵就等十几天后再来。”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谁来都是七块灵石一日，还从没有人说过贵。”
“你不来，有的是人来！”
听着这话，别说是本就不情愿的冯永南，便是洒脱的江砚都有些不舒服了。
他微微敛去笑意，半眯起眼，淡淡道：
“七块看似只比五块贵两块，但实际上却增长了半数，如何说不得它贵？”
“况且，这些灵石也是流回宗门，贵不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急什么？”
“莫非多出的两块灵石要进你的口袋？”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严重，黑衣看守闻言之后勃然大怒。
方欲发作，却见蓝衣看守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臂，制止了他。
随后，蓝衣看守走上前来，脸上挂起笑意，“这位是江师兄？”
“比起我是谁，灵石会不会进入你们的口袋更重要，不是么？”江砚平静道。
一听他这语气，蓝衣看守也就确认了他的身份，脸上笑容更甚。
“怎可能进我等口袋？我这师弟口无遮拦，还请江师兄不要怪罪。”
“先前是我二人没把师兄认出，失礼失礼。”
“要是早知是江师兄前来，哪儿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肯定是原价格入内！”
作为杂役弟子，就算没有前去沈清璇的答师会，也必然听说过。
显然这蓝衣修士乃是前者，在沈清璇的身边见过江砚一面。
只不过由于相隔的时间太久，所以方才并没有认出来。
许是听了声音觉得熟悉，故此才询问了一句。
临到最后，蓝衣修士朝黑衣修士喝道：“混账，还不快来给江师兄的朋友道歉！”
“道歉？凭什么！我又没说错！”黑衣看守怒气未减。
“我不说第二遍！”蓝衣修士冷冷道。
黑衣看守见他严肃，只好压着愤怒，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口服心不服全然写在脸上，但终究服了一样，也让得冯永南微微消了气。
随即，江砚轻笑一声，开始清点灵石。
“你们这个看守的任务，我入门的时候也眼馋了许久，只可惜一直接不到。”
“那时我便知道，这活儿多半得走走后门，大有油水可捞。”
话及此处，机锋乍现！
“但这走偏锋的捞钱，最好是跪着要饭！难不成还想站着把灵石挣了？”
“我当不起原价格入内的身份，这里是一百四十块灵石，自己清点好！”
声音落下，江砚也将灵石清点完毕，随手便丢到地上。
旋即看也不看两名面色难看的看守，转身便往玉影池内部走去。
而他们两人走后，黑衣看守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了。
“师兄，你刚才究竟是为何！”他质问道。
“为何？前些日子沈长老的答师会，你没跟着过去？”蓝衣看守横了他一眼。
“沈长老，答师会？”黑衣看守有些迷惑。
“刚才那人姓江，叫江砚，江砚师兄！”蓝衣修士提醒道。
“啊？”黑衣看守一惊，霍然反应过来，“那今日得罪了他，岂不是……”
“应该没有大碍，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见有人仗着沈长老的名字作威作福。”蓝衣看守继续道：“再说了，刚才点到为止，你也失了面子，不算得罪。”
“倒也是。”黑衣看守松了口气。
“以后长点心，收七块灵石终究不能摆在明面上，莫要因此得罪有分量的人物。”
蓝衣看守叮嘱道：“江砚这人我已经调查过了，卡在练气二层多时，灵根的上限应该摆在这里了，很难有机会进入外门。”
“这样的人，即便金丹期长老暂且欣赏，但过些日子也就忘了，不碍事。”
“以后收收脾气，他刚才说得也挺对，我们是跪着要饭的。”
“否则以后惹出事端，外门的师兄可不见得会保我们！”
黑衣看守沉闷地点头。
……
另一边，冯永南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感谢道：“多谢江师兄相助了！”
“真要谢，你就别让我还那二十块灵石。”江砚轻笑道。
冯永南一咬牙，沉声道：“便赠予江师兄了！”
“老子开个玩笑，你还当真？”江砚没好气儿道：“主要是那穿黑衣服的太嚣张，我没忍住罢了。”
他忽地又叹道：“就是他本来说要让我们原价进入，我没接受，潇洒是潇洒了，但心疼也是心疼。”
冯永南一怔，“难道你不是打算，把这个当做把柄，等此间事了再收拾他们么？”
江砚惊讶地看着他，痛心疾首道：“你把我当什么了？难不成我会秋后算账，甚至清算他们的后台，乃至于用宗门律例惩戒他们？”
说着说着，两人相视大笑。
旋即走到通道尽头，进入到玉影池的内部。
江砚二人方才看见，能够容纳二百余人的地方，现如今也就一百出头而已。
所以很明显，人数满了只是对方想多收灵石的借口罢了。
默默地进入玉影池内，部分人被惊动。
他们睁开眼观察了一下，发现是江砚到来，多是善意地打着招呼。
不过池子更中心处的修士，都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江砚自然也不会凑过去，与冯永南回应了一下友好的弟子，就近盘膝而坐。
这玉影池，说是池子，其内却并没有水。
它的中心位置，有着一口眼，连接着一条灵脉，接引灵气而来。
浓郁的灵气化作雾，弥散在整个池内，仿佛云海在翻涌，却似一片澄澈的湖水。
几乎实质一般的灵雾，在灵岚感气篇运转之后，感受异常强烈。
对比起来，江砚认为在住所的环境如同泥潭，而此处却仿若湖水，任人徜徉遨游。
“机会难得。”
江砚取出早已购置好的“盈气丹”，从玉瓶之内倒出一粒，置于口中吞服。
丹药的作用，也与境界有关。
修行第一境，唤作练气，境界名称的来历自然脱离不了原理。
练气练气，又称为练精化气！
此话何解？
简言之就是运行功法加强五感，五感又是精气神的具象，再以灵根代替视觉，便称之为练精化气！
灵根取代视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继而在功法运转周天之后将灵气带回。
修士的躯体，就仿佛是一个筛子。
灵气入体，按理来说将会流经四肢百骸，随后自毛孔逸散回天地之间。
但灵根在这个时候就会再次出现作用，将灵气转化为法力，这就是修仙的底层逻辑！
下品灵根最弱，逸散过多，固摄过少。
天灵根最强，固摄的灵气又多又快，甚至于没有逸散！
故此，灵根的品阶决定修为的下限，便不难理解了。
盈气丹，便是作用在第二个过程，延长灵气在体内存在的时间。
财侣法地，之所以财排在最前面，也是因为财真的能最迅速地用于修为的提升！
“杂役、外门、内门，乃至真传、长老，接到的任务能换取的资源就越多。”
“争取这十日的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练气三层，然后去闯试炼，晋升到外门！”
江砚暗忖自己完以后的方向，便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于修炼之中。
如此这般，一连过去九日。
忽地，江砚冥冥中只觉一道破碎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爆裂的法力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激荡起来，竟自躯体内部宣泄而出！
江砚顺势结束功法的运行，法力瞬间被回收，并顺势带回大量的灵气，将干涸的身体充盈起来！
唰！
他闹出来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并不算小。
何况场内的修士前来此地，皆是为了寻求突破的契机，所以对这种情况的发生格外清楚。
许多修士都被江砚惊醒，便连中心处的修士都为之侧目。
“练气三层！”
寂静的玉影池，不知是谁羡慕地感慨了一声，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旋即，便是一片祝贺之声。
其中有外围，也有内部，全无方才的无视，余下的只有瞩目！
“恭喜江师兄顺利进入练气三层！”
“几年苦工，可谓是水到渠成。”
“下品灵根走到此处，更是快于我等，只能称赞一声道心坚韧、悟性惊人！”
一片惊呼声之中，江砚也在感受着自身现在的状况。
灵根品阶的提升，修炼环境的良好，加之盈气丹的辅助。
境界并无任何的瑕疵与不稳！
吐出一口浊气，江砚抬眼，环顾诸人轻笑道：“诸位道贺，这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