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炼术成丹
巫红盘腿坐在药田之中。
青丝随风舞动，双目缓缓睁开流溢出金光。
虚化法的卷轴在身前徐徐展开，巫红记下心诀，开始炼术成丹的第一步，在炉中模拟出虚化法。
巫红虽然无法沟通天地灵气，无论何种心法都不能助她在体内丹田处修炼出法力气海，但炼丹术却可以替她沟通天地灵气。
以祖传的炼丹术为心法，炼丹炉为丹田，在炉中炼出气海凝聚法力金丹，模拟虚化法的释放。
这个方法不过是心中念头一闪，可不可行试了便知。
巫红手中捻诀，气息骤然攀升，灵气在天地间盘旋形成巨型涡流，源源不断涌入丹炉这个无底深渊。
压缩，灵气涌入，再压缩……炉中形成一片闪着金光的法力海洋。
海洋中间升起一柱擎天的水龙卷，裹挟走所有法力在炉中聚集成一颗法力金丹。
炼丹术按照虚化法心诀释放金丹中的法力，抽丝剥茧般将法力金丹拆分成根根分明的法力金丝。
没等巫红进行下一步，金丝由内而外猛地散开，在炉中盘旋纠缠，连带着巫红也变得狂躁不安。
法力金丝犹如脱缰野马般在炉中肆意乱舞，疯也似地连续撞击在丹炉内壁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巫红被掀翻在地，口吐黑烟。
虽然第一次尝试炸炉了，巫红却兴奋异常，双瞳熠熠生辉。
按照张思远前辈在青皮册子中的记载，他是先由自身释放法术，捕捉法术一瞬间的气蕴入炉炼丹，而自己由于修炼不了只能在丹炉中模拟法术的释放，反而是让巫红触碰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
好像自己此时所行之事为天道所不容！
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哪有什么容不容的，巫红向来都是屡败屡战的那个，盛气凌人的金光再次占据整个瞳孔，服下回还丹重新来过。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十分顺利来到释放金丝的关口。
巫红手诀变换，炉外赤红的火焰从底部开始旋转，变作一团紫焰，明艳而诡谲。
紫焰的出现立刻压制住炉中暴戾的金丝，虚化法得以成功释放，在炉中时而如潜龙入渊，时而如凤凰于飞，时而如麒麟呼啸……
最终化作阴阳双鱼吐出一缕黑白交缠的法术气蕴。
无需捕捉，气蕴自在炉中。有了张思远前辈的青皮册子，巫红得以少走许多弯路。
在沐浴温养之时“小火慢炖”；在归炉封固之时“大火收汁”；何时配以何种灵药，剂量如何，是否碾碎……
应有尽有记录详实，简直是一本菜谱，比之自家祖传丹谱也丝毫不逊色。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只记载了虚化法的炼制方法，而且还未完成。
来到张思远前辈反复失败的最后一步，百年的九叶灵芝加入炉中。
收！灵气如水般灌入，一枚金丹在炉中缓缓筑起，直至只差最后一丝缝隙。
呲——，黑白交缠的法术气蕴从缝隙中钻出，于丹炉中流出消散天地。
金光在法术气蕴流失的一刹那消褪，徒留一枚褐色的空壳丸子。
巫红呆愣在原地，不是丹方的问题，更不是炼丹术的问题，法术气蕴在最后的一瞬间强行挣脱出金丹，归于天地。
难怪张思远前辈会觉得“天公不作美”，优化完所有的一切看似成功在望，最后却因一股莫名的力量而失败，屡试屡败，道心破碎不疯才怪。
巫红可不管天公作不作美，不给我就明抢，这炼术成丹今天我要定了。
温和的不行就来硬的，又一枚回还丹下肚。
双瞳金光绽放，炼丹术调动天地灵气在药田中扫荡，摘来一株百年双冲草。
此草一叶太阴，一叶太阳，世上阴阳两个极端玄妙地长在同一株灵药上，当属最烈的灵药，在祖传丹谱中但凡是下猛药的丹方，大多都离不开它。
卷土重来，紫焰如花盛放熊熊燃起，天地间的灵气更为狂躁，如湍急的江河奔流入海，源源不断地涌入丹炉。
炉中气海翻腾金丹浮现，而后散作金丝轮转重凝，炼丹术激发百年双冲草狂暴的药性，一阴一阳在炉中死死压制住想要逃逸的气蕴。
金丹凝聚完成，巫红却双目失神，她的神识踏足到禁忌的领域。
一望无际的空间里，巫红头顶万千星云，脚踏熠熠星光，她立于银河之上，银河的尽头是一个‘禁’字，‘禁’字的前面守着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怒冠冲天，身披七彩羽毛，仰着高傲的头颅似乎不曾发觉巫红的到来。
这就是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吗……巫红缓缓靠近，黄金瞳如烧不尽的火焰一般炽烈。
“小小虫豸，也妄想触碰禁忌——”大公鸡不屑于睁眼，一声啼鸣震耳欲聋，穿透九天。
药田中，神识回归肉身，金丹在巫红面前猛地炸开，排山倒海的气浪把巫红掀飞五里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巨响响彻不归山，小石屋中的田小曦惊坐起，推开木门看见倒在不远处的巫红，卷起袖口提起不合身的罗裙匆匆跑过去。
咳咳咳……巫红只看得到田小曦张嘴却没有声音，耳边尽是轰鸣，她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就直咳嗽，指了指腰带间的回还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
“师父！师父！”田小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巫红躺在田小曦小小的臂弯里，缓缓张开双眼，看见一只小手抓着一枚蓝色丹药就往自己嘴里塞。
“师父！你醒啦！”
田小曦语气里带着哭腔，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巫红脸上。
“这是第几颗了……”巫红轻轻抓住田小曦的手，有气无力。
“第三颗了。”
田小曦哽咽道，却听到巫红苦笑一声。
回还丹纵有千般好，可也有致命的一点，不可多食，轻则筋脉尽损，重则爆体而亡。
巫红只觉得浑身发热，身上好似有无数蚂蚁在爬，脸色红紫青筋暴起。
“小曦，离师父远点……”
巫红运转炼丹术，压榨肉身极限，无形气浪飞旋成柱，以巫红为中心拔地而起。
火焰托着丹炉腾空，由赤红变为蓝白，再变为紫焰，最终化作焚尽一切的黑炎。
丹炉贪婪地吞噬天地间的灵气，犹如饕餮巨口永远喂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