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弃子杀局
“恭喜各位有幸参加我照面笑一年一度的弃子杀局！”
“台下各位总计三百人，届时将在你们身后的不归山上举行你死我活的杀戮盛宴！”
“最后活下来的三人可成为我照面笑的弟子！”
巫红迷离睁眼，狐面女子的声音在耳边激情回荡。
她此时倚靠在一块巨石之下，巨石的影子被太阳拉得极长，把巫红藏匿其中。
身上依旧是那件从罗府里穿出来的红绿色婚服，撕裂的裙摆和袖口重新打过结，长发盘于头顶，额角垂下几缕青丝。
我这是……在哪……
抬头望去，白沙折射出强烈的阳光，恍恍惚惚间看见前方乌泱泱的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间似有一座高台，台上四道模糊的人影。
巫红尽力去感受四肢的存在，手脚酸麻无力，像是刚刚适应一副新的身体一样。
她仰头靠在巨石上，闭眼歇了好一会才右手撑地起身，摇摇晃晃挤进人群中，脑瓜子仍旧嗡嗡响。
巫红扶住太阳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挤到人群中间，终于看清高台上人影的全貌。
狐面女子站在高台最前方，振振有词地介绍照面笑的弃子杀局，身后盘腿坐着三名黑衣修士，皆是男子，一高一瘦一冷俊。
照面笑内部分为黑红两方，分别由黑将与红帅带领，黑方着黑衣，红方着红衣，皆在左肩上绣有金丝‘笑’字。
弃子杀局是照面笑每年招收新人，筛选优秀弟子的重要手段。双方各派出三名弟子，再由对方找来三百名候补新人并选定举办地点，在选定地点进行你死我活的大逃杀，三名弟子皆被封印法力，没收法宝，只能靠武艺近身肉搏。
也就是说现在在另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在举行着相同的弃子杀局。
“届时，我身后的三位也会参加与台下各位同乐。”
狐面女子高举双臂，红袍在漫天风沙中猎猎作响。
巫红躲在人群中，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究竟把丹药卖给了一个怎样的疯子？又或者说照面笑里是不是都是疯子？
她一眼就认出台上的狐面女子就是昨天的大客户，那副狐狸面具太有辨识度了，而狐面女子的脚边，正搁着装有丹炉和丹谱的包裹。
“邪魔外道不得好死！”
人群中有人愤愤喊道，台下这三百人，大都是同青蟒城凡人一样被照面笑从城镇里抓来的，不说是与照面笑深仇大恨，也得是不共戴天。
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着，一瞬间台下群情激愤，巫红被裹挟在这股愤恨的洪流中，默默潜下。
看样子这里是要大闹一场了，巫红以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这种情况就该悄悄把众人护在身前。
只待等下混乱爆发，巫红便可浑水摸鱼，找到一条生路出来逃离这个鬼地方，至于丹炉和丹谱，以后有机会在寻回来吧……
巫红暗中计划好一切，听着身边越发浩大的声浪，静待时机。
“巫红。”
一道意想不到的清亮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巫红猛地抬头，正好与狐狸面具四目相对，这才惊觉是狐面女子在叫她。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叫得如此亲切……不好！不能认！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巫红立马把头摁下，学着众人的样子左顾右盼寻找这位名叫“巫红”的女子。
“不要装了，唤的就是你。”
狐面女子语气亲昵，好似多年不见的闺中密友，抱着巫红的包裹从高台上轻飘飘飞下来，稳稳落在巫红身前。
齐刷刷地紧跟着狐面女子转来的，是其余二百九十九道疑惑目光。
“我不认识你！”巫红支起双臂矢口否认。
“妹妹好生冷漠，竟如此冷待姐姐！”
还与魔教人士互称姐妹！二百九十九道目光阴冷愈甚。
“你别弄我。”巫红呲牙，用旁人听不见的低声道。
“什么弄你！姐姐是来给你送宝贝的，有了这两样宝贝，妹妹定能在此弃子杀局中无往不利！”
狐面女子故作娇嗔，声音提亮到正好能让所有人听清。
“而且姐姐还知道不归山中一处机缘，妹妹且附耳过来。”
狐面女子擒住巫红的手，强行将她拉了过来，靠在巫红耳边轻语：
“山中天圆，洞里乾坤。”
不等巫红反应，狐面女子把包裹塞进她手里，笑盈盈地化作红丝消散，离开前还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姐姐很喜欢你炼的丹，一定要活下来哦。”
喜欢我炼的丹你倒是带我走啊！什么山中天圆？什么洞里乾坤？怎么还带打哑谜的！巫红瞪着红丝无能为力，只得任由其消散。
虽然她还没有搞懂八个字的含义，但她很确信这八个字只有她听见了，因为其余二百九十九道目光已经从阴冷变成浓烈戾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巫红此时已经千疮百孔，万箭穿身死的不能再死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要让自己为千夫所指！
巫红脸色一黑阴沉下去，面对逼近的滚滚人群一动不动，眼神阴戾，杀心已起。
右手缓缓插入腰带，摸索出从罗府里带出来的碎瓷片用手指夹住。
电光火石之间，巫红突然暴起，碎瓷片从手中飞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随机割破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涌！
趁着人群注意力都被转移的一刹那，欺身踩着一人脑袋跃至众人头顶，在空中轻盈跳动如同蜻蜓点水，迅速跳出人群。
抱歉！人生在世我哪能人人都对得住！我若活着必年年为你上香！
她脚底生风，以雷霆之势与身后龙潭虎穴拉开距离，等众人反应过来如潮涌般追击时，巫红早已钻入不归山消失不见。
待到人潮全部涌入不归山寻找巫红踪迹，一直盘坐在高台上的三名黑衣男子逐个起身，其中瘦小男子更是瞪了另外二人一眼，率先离开。
冷俊男子则是最后一个离开高台进入不归山的，进山前，冷俊男子嘴里还重复了“巫红”二字。